这一天终于来了。秋日的一个周末,酒楼接待了一批客人,酒足饭饱以后,请服务小姐一起去歌舞厅唱歌跳舞。水仙自然也得去。这里有一个规矩,凡是客人要求的,都得听从。经理也说,这儿没有“三陪”,只有服务,客人是上帝,让他们高兴,就是每位小姐的职责。水仙刚来不久,少有熟客,领班将她分给一位当官模样的长者。这位长者多喝了几口,拉过水仙就往怀里搂,还不时把臭嘴凑过来,水仙哪见过这种阵仗,便使劲推。长者比她爸还大,怎么不讲身份?水仙中学是校篮球队的,有点力气,又打过工,一下就把那位长者推翻在地。长者醉意朦胧,竟不在意,居然坐在地板上打起了呼噜。
长者不在意,同来的几位客人却看在眼里,向经理投诉,说水仙态度不好。这还了得,酒楼管得极严,怎么会容忍这类事。张领班瞥了水仙一眼,把她叫到一边,训斥了一顿,便抚慰客人去了。
当晚午夜时分,张领班忽然来叫水仙。水仙惶惶然跟着她走。水仙已经知道这儿惩罚员工厉害,打骂是常事,也不知今几个怎样处罚自己,走着走着,竟如筛糠般颤抖起来。张领班却和颜悦色地说:“水仙,今天是老板找你,有喜事罗!"水仙答:“啥子喜事哟,不打我一顿就算好事了!”赵经理的房间就在楼上,敲门进去后,说了几句家常话,领班便下楼了。
经理也是和颜悦色地和水仙说话,还拿饮料给她喝,问:“水仙,咱们酒楼好不好呀,我没骗你吧?”水仙却自顾作检查,说:“大哥,我不对,我今天把客人得罪了!”经理说:“什么狗屁客人,都他妈些老色鬼!”他走过去把门拴死,便开始脱衣裳,脱得只剩内裤了,水仙说:“经理你谨防受凉呀,都立秋了!"经理白了水仙一眼说:“水仙,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领班没给你说嗦?"水仙说:“大哥,领班姐姐说你找我有喜事。"经理说:“对咯,就是喜事散,来,脱衣服,陪我洗澡!”
水仙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喜事",陪他洗澡?她一时没有了主意,呆傻在那儿了!
“硬是乡下妹儿嗦!你还是处女?装啥子!快过来!你没问问你的那些姐姐妹妹,我要哪个就是哪个,说白了,有的送来我还不要呢!快脱快脱,过来给我搓背。"
水仙没有动。她这时才明白,她来这个酒楼是个错误,这帮姐妹来这里打工,也成了经理的“性用品”。
水仙想起了父母的叮咛:一人在外,要保护自己。女孩子要保护自己的名节。她一转身开了门,下了楼,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领班出现了。后面还跟了几位姐妹。每人手里都提了一根木棍,很细的那种,打人很疼,但伤不了筋骨。
“水仙,你要走?”领班问。水仙忽然发现平时很柔美很和气的领班变得凶神恶煞。
水仙点了点,义无反顾。
“好吧,你走!”
水仙拎着自己的包往楼下走。楼层之间的铁门上锁了,这层楼是酒楼租下的,一待姐妹们上楼后便全锁上了。
水仙说:“请给我开一下。”
领班说:“钥匙在经理那
水仙往楼上走,与怒气冲冲的经理撞个满怀。水仙说:“经理,请把楼门打开,还有,我的身份证也请还给我!”
经理哼了一声说:“好呀,你们都进来,我要当面解决!"
众人进了屋,经理拿出合同,说:“这可是你自己签了字的,有法律效力的,说走就走?没门!你们站着干嘛,给我帮助帮助这丫头!"一边打开了电视机,把音量开到最大。
领班和几个姐妹扑上来,在水仙身上乱抽乱打,只见水仙在地上一阵翻滚,手上,腿上,身上皮肉溃破,血染衣衫。最重的一击打在手背上,水仙隐约听见骨头的断裂声,只觉得一阵钻心之痛,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一切都淹没在美丽动听的音乐声中。
水仙很快便苏醒过来,她被几个姐妹扶回了房间。她身上到处是伤痕,手背上的一根骨头凹下去一块,明显是骨折了。
几日之后,水仙又被以同样的方式痛打了一顿。
第三次,她被又一次叫到经理房里的时候,她没有反抗。她知道反抗也没有用,她无法逃离“如来佛”的手掌心。她绝望地任由魔鬼经理将她的处女宝轻易地夺走,她没有喊叫,然而仇恨却充溢着她的胸膛。
从此后,水仙变了,变得疯魔而放纵,她对每一个客人都很热情周到,希望从他们身上搜刮一笔钱;希望用女性的温柔感化他们,让他们帮助她逃离这个“美丽的魔窟”。
她强颜欢笑,暗中却想复仇,杀了人面兽心的“大哥",然而不可能;她想逃跑,但酒楼看管得很严,而且上班她们穿着形如演出服的衣裳,太招摇,门卫不让她们外出。况且,酒楼对她这种桀骜不驯的分子监视得格外严,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去。
水仙还是有心计的,她开始伪装自己,装得很老实,一副“改邪归正”的模样。酒楼里的小姐有“竞赛计划”:谁的小费多,每天总结时就会得表扬;反之,便会受到斥责。但小费的一半必须交出,谁隐瞒了,同样要挨打。如此你赶我追,“优秀"的姐妹每月小费惊人,而且拉回了不少回头客。水仙渐渐地变得“优秀”了,上交的小费多起来,也不再拒绝老板的“邀请”了。
这正是水仙的计谋。
渐渐地,水仙赢得了领班的信任。店里有位常客林某,是经理的朋友,经理有一天高兴了,把水仙“给了"他的这位朋友,即所谓“包下来”了。每次林某来,水仙都刻意地逢迎他,侍候他,让他甚至对水仙产生了“爱恋”之情。
然而林某也不可能娶水仙为妻,他有家室。经不住水仙的软打硬磨,他决定带水仙逃离这个“美丽的魔窟”。
事先他与水仙有一番精细的策划。水仙那天什么也不带,只穿上工作服到酒楼,白天一如既往地工作,特别热情,特别尽职,晚上在歌厅一直守到午夜。那是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水仙随他从厨房的后门逃到旷野之中,在坚信没有追兵的情况下才打的跑到姑婆家中。而林某此时却返回酒楼应酬去了,装得没事一般。
水仙后来和他同居了一段时间,终于又一次分手。据说他对水仙只有性的要求,同样不能帮助她走上一条正常的生活之路。逃出来的水仙几经周折,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她在走投无路之后,也曾做过“小姐”,但却很少赢得男人的欢心。正是由于过去的经历,她外表上显得木讷,老套而缺乏热情,而一般男人大多喜欢所谓“清纯”的少女。她自己也不习惯在那些男人的怀中厮磨,因为她身上和心灵上的伤痕都还没有抚平。
终于,还是由一位在绿海大酒楼认识的老板的介绍,水仙去了一家实力很强的公司当内勤。工作很轻松,在办公室里干点琐碎的事情,跑跑腿,送点茶水,随老板去去基层。
渐渐地,水仙发现老板有点“过头"了。老板有女秘书,还有不止一个情人。老板才三十出头,身体好,情有可原。忽然有一天,他主动替水仙租了一套房,两室一厅,水气电齐全,每周几次带情人去潇洒,水仙自然得小心应付。这不说,有时干脆一人摸过来,要与水仙“同欢”。
水仙的地位很尴尬,水仙决定自己找一个男朋友。水仙毕竟年轻,毕竟可爱,找个男友还不容易,很快便找了一个。这个男友年纪大一点,但经济上有实力,出手也大方,水仙要用钱不成问题。
水仙常常找些理由“骗”他一万两万的,只要他高兴,也会大大方方地给水仙。可每每要与男友聚会时,老板却突然打电话来说要过来住,水仙还得赶男友走。
水仙----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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