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演化到今天这个程度,称之为“匿名的非人格化交换系统”是准确的,而且,这个交换系统除非受到人为阻止,则会不断扩展,因而又被哈耶克称为“扩展秩序”,意思是说,这不过是把遥远的彼此陌生的人联合起来合作的一种秩序现象。
我们时下兴起实名制,买火车票就兴师动众搞起了实名制。火车票是购买火车运输服务的凭据。服务,而产品并无二致,都是市场中的交易物。例如公交车服务、理发服务 、修电脑服务、剪指甲服务,市场中的服务千万种。没听说购买理发服务要实名制;也不曾见到超市购买任何产品要报上名字。为何火车票、上网、手机……纷纷打起实名制的注意?几点猜测如下:
垄断和管制导致低效率,垄断和低效率同时导致短缺;控制公民隐私和基本自由;
垄断部门惯常做法,认为凡“错误”必发生在消费者一方,自己一贯正确。买不到票的原因就是黄牛惹的祸,治理的方法就是实名制。这几点都让人对垄断部门本身大可置疑。我们从短缺经济走来。其实我们这个民族对匮乏和短缺是有清晰记忆的。那就是,那个领域实行垄断和管制,哪里搞公有制,哪里就出现短缺;哪里实施开放,竞争,鼓励民营经济,哪里就出现丰裕。管制当局心里自己也很清楚,他们编纂出来的“国计民生”“国家命脉”“经济安全”等理由,他们自己心里清楚都是假,真实的原因他们保持缄默。出现短缺的预期他们比我们普通消费者走在前面。
有些理由摆不上台面,于是别的借口常常被编造出来。 垄断部门和管制者常常自认为一贯正确,错误都是消费者一方的。这是因为管制者生活在一个没有潜在竞争者的环境里,对错的事情已经没有比较。企业家在市场中的作用就是消除资源配置失当的,而垄断部门不存在企业家,所以消除错误的机制消失了,他们当然发现错误都在对方——消费者,而不是自身。
处理坐车难这个事,做总理的(温总理)其实很简单:打破垄断。
实名制是个馊主意,它是在一阶问题原封不动的情况下,煞有其事地进行二阶“优化”。而且这个优化措施想打击的是倒票黄牛,这是极端错误的。黄牛党在市场中的作用被大大误解了,恰恰是黄牛党,也可以叫做“信息掮客”,履行了市场的信息传输和利用功能。关于“掮客之于市场”的话题,以后再谈。倒票、投机等这些被人们长期误解的行为其实对市场运行是极为重要的,换言之,它们本身就是市场的重要组成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