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1日，“2009年辽宁省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以下简称“转换培训”） 项目首期结业典礼在东软集团落幕。此前，由辽宁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财政厅、教育厅牵头的该项目于２００９年８月正式启动，第一期为期６个月。
这一次，辽宁的确走在了前面。
０９年下半年以来，针对离校未就业大学生专业转换与技能提升的“实训”项目，以辽宁为中心在向全国各地渐进辐射。人力资源、教育、财政等部门以及高校和企业等等方面以罕有之热情迅速加入，沉重不己的大学生就业车轮似乎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润滑和方向。
３０年前，考上大学就等于一辈子衣食无忧的历史经验已成云烟；３０年后，大学毕业就意味着艰辛开始的冷峻局面渐难翻转。难道我们所看到的大学是“虚幻”的？还是我们本来就想得太多？
从全社会就业大势的逆转到大学生校内悄然更换专业，再到毕业后政府牵头的促就业转换培训，无论如何，市场需求的重锤已然正在撞开无法再继续闭门造车的象牙塔，以及高等教育固有的成形体系和意识。
或许，辽宁区区近万名大学生的这种实践将会带给我们一个改变全国近３０００万在校大学生未来命运的机会。
离校大学生集体“转业”调查
神奇的六个月
对于２４岁的鞍山籍０９届大学毕业生蔡欣桐而言，几乎困惑了她整整４年的就业转机只发生在了“相当神奇”的短短６个月时间里。
“毕业之前我就一直在找工作，因为我的学校与建筑有关，然而我学的是通信工程专业，这会让人很费解，找工作时人家会觉得很置疑你的专业，都在问‘你在建筑类大学能学到什么通信方面的知识和技能？而在想跨专业找一些工作的时候则更难，多次面试都会遇到这种问题，都被‘打’回，基本上去一次招聘会就有６０％以上这样的情况发生。”蔡欣桐０９年４月份毕业设计期间就开始找工作，参加的招聘会、见的企业不计其数，由于所在学校与所学专业的原因，９０％的情况都是无法进入下一轮面试。蔡欣桐记得，她所在的专业虽然男生比女生好找工作，但还是有很多人为了尽快就业而转投了市场营销等所学领域外行业。
就在０９年下半年，在同学的启发下，蔡欣桐报名并通过考核加入“2009年辽宁省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项目，６个月后的今天，她已正式成为“东软集团ＩＡ事业部”的签约员工，五险一金，养老保险和公积金均按工资实数交纳。
当年，蔡欣桐凭兴趣选择了通信工程专业，然而现在的她却表示很喜欢ＩＴ行业，并愿意继续“干下去，干好。”目前，通过自学和辅导，蔡欣桐的ＩＴ日语已经达到一定水平，而这在大学她连想都不敢想。
与蔡欣桐相比，聂品众的兴趣则始终未变。和蔡欣桐同龄的他０９年毕业于大连某学院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到达ＩＴ企业后，不是说本专业的大学毕业生就会好过，也存在很大的问题。”聂品众说，此次“转换培训”项目的重要意义正在于此。如今，聂品众经过“转换培训”项目已进入东软集团商用软件事业部，从事软件开发工作。
“赶上金融风暴，由于企业不招人、退出、裁员等情况，软件专业的大学毕业生找工作也很难。”聂品众说，他的求职经历不比蔡欣桐少，但还是“一片惨淡”，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 “转换培训”项目进行培训。
“对我个人来说，优势就是本专业的学生，虽然经验少但毕竟还是知道面对具体案例时该从哪里入手以及每个操作阶段，但劣势还是项目实战经验不足。”聂品众表示，大学期间书本上的东西太多，实际应用则过少，而用人单位在面试时经常会问一些实际的问题。
“转换培训项目是６个月，大学是４年，想一想，如果实训机构６个月就可以把学生教好，而大学４年却没有，这体现出转换培训的意义和绝对的必要性。”聂品众的思维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许多受益于此次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项目的大学生的共同心声——实训和专业转换的思维方式与大学是两种“极差”，“好比是大学在教学生一把铁锨是如何制做的，而转换培训则是在教学生这把铁锨怎么使用。”
作为“2009年辽宁省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项目的主要承担机构，东软人才实训中心内部留存着一份《学生实训感言手册》：
唐宁JAVA开发1班：实训初期最先接触到的不是乏味的理论课，而是职业素质的培养和拓展训练，通过那几天的学习使我明白：人生的目标就是个人奋斗的动力，合理的利用时间，使得我们能够更好的学习和工作。还让我们明白一个团队就是一个强大的集体，如何让自己真正的融入团队，在团队中发挥自己的应有的作用……感谢政府能够为我们应届毕业生着想，启动了“辽宁省应届大学毕业生离校未就业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工程，使我们更加有自信的面向自己的未来……
黄治中 JAVA开发 2班 ：之前，我在一个中型规模的药厂工作，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的角色……我以前没有接触过JAVA方面编程的语言，从头学起！因此也曾怀疑过自己！但在东软实训老师的帮助，引导下，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学成……我在大学，养成了一些不良习惯，不主动思考，总是被动学习！一定要改掉这些坏习惯，主动学习……我的一些同窗好友已经找到了工作，开始了自己的职场生涯，并且能够靠自己挣钱养活自己，而我在念完大学四年后，还要靠家里接济，心中不安，正因为这样，我更要珍惜这次学习机会，好好学习，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对得起政府……
刘晓舟嵌入式开发1班：“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在短暂的实习过程中，让我深深的感觉到自己在实际运用中的专业知识的匮乏……进行实训过程中，我真正学到了计算机教科书上所没有或者真正用到了课本上的知识，既巩固了旧知识，又掌握了新知识……我深深的体会到一个团队中的各成员合作的重要性，要善于团队合作，善于利用别人的智慧，这才是大智慧，靠单一的力量是很难完成一个大项目的，在进行团队合作的时候，还要考虑技术上的规范性和统一性，这样才可能在进行组合的时候能得到更完美的组合。
这次实训让我学到的东西太多，使我受益非浅，它让我知道了工作上的辛苦，让我知道工作并不像在学校里学习一样轻松……
赵超JAVA 开发2 班：刚毕业时，由于金融危机等方方面面的原因，当前社会的就业压力很大，一直没有找到一份自己称心如意的工作，那时候找工作处处碰壁，渐渐的对自己以及社会都失去了信心……将近四个月的东软培训经历，让我熟练的掌握了ORACLE数据库、JAVA、J2EE（SERVLET、JSP、JDBC、）、WEB前台技术、C语言等编程语言。并且外语水平也有了很大的提高……
２００９年８月，辽宁省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厅、财政厅、教育厅牵头，“2009年辽宁省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项目正式启动，第一期为期６个月。作为辽宁省促进就业的新举措，该项目可谓是用心良苦，其规定是：培训方式以“订单”、“定向”为主，以缩小求职者与用工单位的差距，本次培训主要选择目前市场需求量较大的10个专业；其中，文、史、哲、法等专业的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主要面向物流、市场营销、旅游管理及商业服务、房地产经营及物业管理、理财与金融服务等专业；数、理、化等基础学科及工科专业的未就业毕业生，则主要面向软件、动漫、制药、机械制造、数控机床等专业。
过去６个月里，辽宁省范围内近２０００名０９届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进行了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首期结业的500名大学生中，已有285人走上了工作岗位；没就业的大学生也将通过省内的公共人才服务机构向用人单位推荐。３月１２日《辽宁日报》报道称：由于专业转换培训效果良好，今年8月我省将继续开展此项活动，培训对象也将扩大，除2010年应届未就业大学毕业生外，还会把2008年、2009年登记失业的大学毕业生也纳入进来；培训的专业将更加丰富；培训点也会增加，除沈阳、大连外，还计划在鞍山、锦州等高校较多的城市开设。有机构预测，未来每年纳入其中的人群数量将在万人以上，因为目前辽宁省内，应届以外正在接受民间各种类似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的大学生数量已在每年７０００人左右。
而就在去年“辽宁省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项目启动之后，全国部分其他省市也陆续开始启动类似项目。一时间，离校大学生的“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被誉为“连接大学生与企业的最后一公里”。
怎样的“最后一公里”
令人多少有些匪夷所思的是，综观上述前后多达２０余篇２００００多字的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感言，大学４年所学的知识与企业的实际需求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而短短6个月的实训学习却让毕业生更加难忘。那么过去短短６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症下药、因材施教很重要。”李印杲，东软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人力资源总监兼东软实训中心总经理。作为此次专业转换项目东软基地的最高指挥官，李印杲所有的挑战都源于这个职衔。
“东软现在所做的转换培训项目均为ＩＴ类专业方向，文、史、哲、法类大学生根本没有学过高等数学、数据结构等ＩＴ行业最基础的课程，即使学过一点也跟理科科班有着天壤之别。比如现实生活中的十进制，但在计算机界是二进制、十六进制，对于这种进制的方式，绝大部分学生很难理解” 李印杲认为，大学原专业的画地为牢无形中为转换培训设置了障碍，所形成的“挑战和难度非常大”，而这还不是短期强化所不能克服的最大难度。
作为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所有参加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的大学生们无疑是经历了大学毕业却没有找到工作的一批人，与很多曾经朝夕相处、平起平坐的同龄人相比，他们被被动的冠以“离校未就业”身份。无论是成绩使然还是“关系”所限，他们终归甚失颜面地输在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条起跑线上，这种尴尬遭遇对他们心理上造成的打击自然可想而知。加之８０、９０后大学生本身适应竞争、理解社会的能力就良萎不齐，身陷从“天之骄子”到学无所用再到四处碰壁的愤闷与落差，有些人的心态产生了很大影响。而很多家庭在投入大把金钱把孩子送入高校后，却发现就业又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的时候，往往会对学生的心理造成“二次打击”。
“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的最大难度在于，在极短的时间内让这部分学生进入一个几乎是全新的行业、对这个行业有一定认识、综合素质获得提高的同时，要对这个社会形成更大的信心，对自己的就业和未来职业生涯发展有更大的信心。”李印杲认为，或许这才是转换培训提升的真正意义所在。
令蔡欣桐和聂品众等人没有想到的是，虽然他们做好了一切“挨累”的心理准备，但却拥有了一个相当轻松和谐的开局。专业转换甫一开始，他们并未完全被枯燥的数字模式所包围。拔河、球赛、晚会、讲座甚至于舞会等业余文化生活比大学生活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团队训练、拓展训练、综合素质训练、职业生涯规划、团队沟通提升等等看似与专业转换无关的内容更是接踵而至。“没有自我管理能力、服从规则能力、关注客户能力、团队合作能力和建立归属能力，很难胜任现代职场。”李印杲说，与策划此次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项目的有关部门一样，承担培训任务的机构也是用心良苦。”
与此同时，正因为需要在短短６个月时间里，把学生大学４年的专业从头到尾转换过来是一个很困难的过程，培训机构付出了更大的耐心与智慧。以东软实训中心为例，通过ＩＴ知识与能力考试，把学生分高、中、初三个不同“层级”，按JAVA、嵌入式、C++、测试等不同方向进行培养；确定方向后，则从基本语言、测试工具讲起。
“即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时至今日，蔡欣桐仍然记得参加培训时的作息时间，“早８点半上课，之前先到教室温习往日课程，一天正常排满７到８个学时，大课４节，完成晚自习晚８点多回到寝室还要再学一会，夜里１０点钟左右睡下。”而有着一定专业基础的聂品众则也是“查资料、请教老师到很晚”。
作为一个普遍现象，全国各地参加各种类型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的大学生都必须接受一定的“劳动强度”，郑州大学国际贸易专业2009届毕业生崔亮亮，曾在北京某培训机构加入3G手机软件开发培训，除睡觉外，他所有的时间都有在学习，平均每天十一二个小时，“比高考时都累”，而这也是培训学校里所有学生的状态。很显然，这种感同身受与大学生活截然不同。
一个显著的不同体现在工程实践能力的提升上。转换培训期间，蔡欣桐和聂品众接触到了从未接触过的东软真实项目演练。即用东软真实的项目经理，根据东软真实的项目过程，给他们以项目中真实角色的演练、模拟，从头到尾经历一个在软件企业里做项目的真实、完整过程。
“这种做法的关键在于，让学生在没有真正以员工身份进入企业的之前，按照企业员工真实的工作过程走一遍，相当于没有真正的走上工作岗位但已经先上班。”同时，东软方面也客观地认为，这并不等于一劳永逸，以后还必须在工作中继续不断地学习，“6个月时间只是漫长人生旅程中非常短暂的一瞬，学生真正走上工作岗位时，还有很长一段需要提升的路。”
“事实上，大学毕业生中，绝大多数还是能找到本行工作，一部分人需要专业转换，而在社会工作岗位存在一定饱和的情况下，更加急需转换的则是意识和心态。”东软集团东软实训中心市场总监孙立宁说。而难能可贵的是，这种共识在政府和教育界形成已久的情境下，整体教育实力在全国并非最为靠前的辽宁却做在了排头。
为什么是辽宁？
早在２００９年７月，辽人社发[2009]20号《关于开展辽宁省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促就业的通知》明确指出：当前，我省高校毕业生就业形势十分严峻。特别是其中一定数量的高校毕业生由于所学专业的社会需求量不高或者自身技能状况与社会需求不相适应，使得这些毕业生在一定时期内难以实现就业。从长期看，应以社会需求为导向，加快高等学校专业结构和课程设置的优化调整；从近期看，需要对离校未就业高校毕业生进行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通过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使高校毕业生就业能力和职业技能尽可能地适应当前的社会需求，从而达到就业岗位的要求，实现以培训促进就业的目标。
作为佐证，来自辽宁省就业网的同期综合数据则显示：一方面是大量文、史、哲、法以及计算机专业大学毕业生“滞销”；另一方面则是软件、动漫、制药、机械制造、数控机床、物流、市场营销、旅游管理、商业服务、房地产经营及物业管理、理财与金融服务等专业领域相对缺乏“来之能战”的“硬手”和“成手”。
与此同时，随着“五点一线”上升为国家战略以及东北装备制造业基地振兴进入全新阶段，为社会提供了巨大就业空间，“再也不能守着大饭碗而让人才没饭吃”成为辽宁省上下一致的强烈共识。有人甚至乐观估计，如包括工业软件和装备制造业在内的上述专业领域全部“吃饱”，“消化吸收”２０万上下的大学毕业生并不是一个难度十分巨大的工作，而这几乎是近几年每年走出校门的大学生的全数数量，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尽快、有效解决“大学所学与社会实际需求之间的矛盾”。
据北京麦可思人力信息资源管理公司调查：由于所学专业技能滞后于企业实际需要，目前，我国毕业大学生半年内的离职率超过30%，而毕业半年后还在失业的中国大学生中间有41%的人曾经就过业；而一些文、史、哲、法等专业的学生基本上有三分之一、一半或超过60%都就不了业，找不到专业对口工作。为此，央视相关频道曾连做多期节目以探讨之，殊不知，彼时的辽宁已经有离校大学生走进了专门为他们准备的、价值不菲的专业转换与技能提升培训课堂。
作为当年辽宁省解决就业问题重点工程，有关部门为每名大学生提供了每人每月１２００元的专项补贴，而这２００多万由全体纳税人买单的支出仍仅仅是冰山一角——仅此次承担主要培训任务的东软，就陆续投入了总价值上亿的人力、物务、财力，还特意为此建设了一个规格不低的“拓展训练基地”。
某种程度上说，举全社会之力的“专业转换提升”项目的意义，已上升为企业和政府部门履行社会责任的层面——让学生和市场去评判和记取是一种历史潮流。
然而，有些事情还是并不那么简单。
“转换”背后
可以说，“沈阳装备制造工程学校”近年来的“火爆”已经引起教育界一度程度的重视，而这种重视更大程度上来源于对某些固有体系担忧。
《时代商报》所接触到的多位承担“转换培训”项目任务的培训机构负责人表示：高校专业、学科设置与社会需求应是一个与时俱进的过程，虽然这些年高等院校学科的建设是在不断优化，但与实际需求仍有明显“缝隙”；比如沈阳某装备制造专业学校，原有专业的设置与社会需求有一定差距，但经过专业改造并与东北装备制造基地发展有效结合后，学生就业形势豁然开朗；再比如交通工程专业，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并不是很好，但随着中国交通的发展，地铁、公路、铁路越来越成为经济建设重要工程，很多高校及时进行了调整，增设轨道交通专业，供需两旺。沈阳虽有高校已经效仿，但还是太少，“贴切”得不够。
与此同时，专家们的目光还穿行至更深的层面——现有高校开设的一些具体课程也跟社会需求有着较大差距。众多ＩＴ界从业人员无法想象，现在的高校有的还在课程里教授几年前就已落后、过时的计算机语言——BASIC，“这个东西学学也没能说没用，但是，行业里真的已经早就不用这种语言了。”
问题再度出现。修改高校具体课程内容体系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几年甚至是十几年的时间则造就了一种课程内容与企业实际所需应用技能之间的“滞后性”；而在解决该问题时，高校教育资源不足的问题又突显出来——由于种种原因，高校很难外招到课程内容真正需要的教师。
“缝隙”越来越大，但责任方不止一个。
近几年，每逢毕业生应聘，东北大学应用力学研究所副所长李健就会额外增加一项“本职工作”——向用人单位帮学生自我介绍。“应该说，相当一部分学生还是有一定专业技能的，沟通能力也不差。”但是令这位“学术带头人”搞不懂的是，为什么专业对口而学生就是求职难？几届招聘会下来，他终于“开窍”——十个企业有八九个，前来与学生见面的人员都是企业中的人力资源部门，与他们描述专业专长不如长得好点、穿得好点。
“要是用工企业多派些具体技术部门人员参加招聘，情况还会大不一样。”李健说，虽然有的企业已经在这么做，但毕竟还是少数。
在严峻的就业数据重压之下，有高校已经在缩减招生。以校区面积几乎为沈阳之最的沈阳工业大学主例，连续几年的招生人数都控制在５４００人一线，较大辐度地低于历史最高水平，用该校招生就业工作处副处长邓飚的话说，这是在“求精不求多”。
面对《时代商报》，众多专业人士也对这种做法予以肯定，但作为旁观者，他们还是担忧：就业率可以通过减少“分母”来实现，而“分子”的强健与否以及脱离母体之后的生存能力则又该采取何种解决之道？
不能失去的“希望”
正如温家宝总理前不久的深情流露：唯有让人民看到教育的希望才能看到所有的希望。
诚然，教育的希望并不是一个空洞的许诺，也不是最后有一张大学文凭就能够代替。在很多父母和孩子看来，教育的希望很大程度上是一份足以成家立业的能力，是一个前途美好的职业。正因为这样，我们的教育不能脱离真实的社会需求，不应当仅仅满足于传道授业解惑的角色。只有数量没有质量的教育，除了带来漂亮的数字，并不能用知识改变大家的命运，相反，却会带来巨大的社会代价。眼下中国经济的主题是转变发展方式，无论教育改革如何选择，都应当跟上经济转型的脚步，把国家、总理和许许多多家庭的希望落到实处。
2月28日，国家发布“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公开征求意见稿），社会各界对新一轮教育改革充满期待的同时惊奇的看到，“调动行业企业的积极性。建立健全政府主导、行业指导、企业参与的办学机制，制定促进校企合作办学法规，促进校企合作制度化。鼓励行业组织、企业举办职业学校，鼓励委托职业学校进行职工培训。制定优惠政策，鼓励企业接收学生实习实训和教师实践，鼓励企业加大对职业教育的投入”被历史性的写入其中。
而对于正在由辽宁率先铺开的，离校大学生“专业转换及技能提升培训会否致使就业冷门专业生源减少，近而间接影响或危及部分学科的人才储备，造成后备人断档”的担忧，辽宁社会科学院经济所副所长、沈阳市人民政府参事王广林则另有启发：
“如果担忧学了四年档案还要重新培训ＩＴ，档案一类的专业学生人数会越来越少，则说明这个专业就应该“瘦身”，也许，哲学、历史、档案、基础数学、高深物理等等这样一些专业，一个省有一个高校开设足矣，也可以由个别国家重点院校进行保留，众多市一级高校进行开设必要性不足；部分省级和绝大部分市级高校则应全力以赴开发应用型专业，以更有效的利用和整合现有有限的教育资源，使其发挥更大的作用。”
“同时，高校专业应按市场需求主要设置为两块：一是服务于社会发展需要的，二是用以传承学科历史的。而后一种专业不一定完全符合市场需求但须按计划数量严格招生，学生就业时应由政府接单；其他大部分则还是要按市场需求设置专业，同时辅以就业岗前培训，以最大程度抵消高校专业教育滞后于社会和市场需要的负效应。”
作为佐证，２００７年时，媒体就曾对“教育部酝酿取消或调整部分大学（管理、法学）本科专业设置”予以热议，但至今未果。《时代商报》记者曾遍查１９９８年以及最新的大学专业分类，对照发现，未有根本性变化。
事实上，透过种种声音的交织，显现出的是一幅更为宏大和细致的画卷，以及一种超越以往的智慧和决心。
早在２００９年初，辽宁省人大代表、辽宁大学校长程伟在接受《时代商报》采访时表示，辽宁大学正在计划到２０１０年前后进行教学改革，打破专业之间的传统界限，实行“大门类”教学。“大门类”中，各专业都是相通的，学生自由选择，从而全面培养大学生基础知识。“打破专业界限后，等于把套在学生身上的一个束缚解开了，我们充分尊重学生学习的自由选择，让学生的学习兴趣充分发挥和释放，在‘大门类’中我们增加了很多选修课程，学生在学习自己专业课程之余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专业来丰富自己的基础知识。另外，‘大门类’是教育资源的一种整合，并得到更充分更好的利用。”程伟说，目前企业招聘对大学毕业生要求越来越高，单一型人才越来越不适应市场需求，比如招会计专业的，还要求会计算机、懂金融等，“大门类”教学就是扩大了对学生基础知识的培养，提高了学生的综合能力，也就是提高学生的就业能力。
或许，“活到老，学到老”的古语稍作改动会更加生动，不仅是大学生，对于固有教育体系及意识而言，不学到老就活不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