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丧心病狂 我们只能坐等天塌
昨晚得到浙江台州又有人大代表驾驶疯狂宝马，导致
至少从新闻事件的角度讲，我一直认为，宝马（当然不只是宝马）在中国大江南北的疯狂，那是个起点。从民心向背的角度讲，我曾有一丝期待，期待举国网民的愤怒，至少能在这件上事，还那个被撞死的农妇一个公正，从而有可能缓解公权急剧的地方化、行业化、私有化过程，并迫使权贵们稍稍有所收敛。
然而，这一点点期待最终也破灭了，沸反盈天的舆论被突然严厉封杀，这嘎然而止的事实大大鼓舞了诸侯政治格局已现雏形的各地权贵，自那以后局部的疯狂很快演变成全局的疯狂！我至今认为，下令封杀黑龙江宝马案舆论的人，要对今天疯人院的形成承担直接的罪责。
更严重的问题是，如今谁敢说这脱缰的“宝马”还有被套上笼头的可能？
如果说，哈尔滨宝马案发生引发我的猜想——中国离"疯人院"还有多远的疑问还能算个疑问的话，那么在包括“欺实码”以及各种光怪陆离的死法之后，我已经敢断言，我们事实上都已经生活在疯人院之中了。
看看吧，他们现在有多么丧心病狂：
他们竟敢公然把一个八岁女儿被强奸拦驾告状的母亲拘留；
他们竟敢公然以诽谤罪的名义，长期关押替人发帖鸣冤的游精佑等三网民；
他们竟敢以会上网代其他农民发表不满的理由重判那会上网的农民；
他们坐视三千万被毒奶粉坑害的儿童不理，竟然抓捕为中国儿童讨回公道的人；
他们在公权力已经高度地方化、私有化的背景下，公然否决上级法院的裁决。。。。
皇城根下又如何呢？北京三地王给当即给两会三记响亮的耳光！
所以，无论是杨佳也好、何胜凯也罢，还是郑屠郑民生，在我看来，都不过是这个疯人院的产物。
2003年，何兵先生说《实现公正，天塌不下来》；
2004年我说《只有实现公正，天才不会塌下来》
现在呢？
你还能有什么感想？
对于我，现在的感想只剩下了四个字：坐等天塌！
转帖当年一篇旧文，重温一下我们曾经怎样努力避免走进疯人院，而最终又如何真正进了疯人院吧
“宝马撞人”事件中网络论坛的火爆现象探析
张双
案件回放与论坛奇观
●２００３年１０月１６日，哈尔滨市道里区抚顺街一宝马越野吉普车与一卖葱的农用拖拉机相刮，两车主产生争执，百余人围观。宝马车女司机事后自称做倒车准备离去，但事实上车辆突然向前猛冲，将拖拉机驾驶员的妻子、４５岁的刘忠霞当场撞死，并将１２名围观者顶出撞伤。
●２００３年１２月２０日，此案开庭审理。法庭认为肇事司机苏秀文系“因操作失误，采取措施不当”，犯交通肇事罪，判处有期徒刑二年，缓刑三年。
●２００４年１月２日，道里区交警大队接到命令，该案要重新调查。
２００４年１月４日，《沈阳今报》今日关注版推出《哈市“宝马撞人案”矛盾重重案件可能重新调查》一文后同时被搜狐、新华、网易等著名网站转载。。。。
近来，当日单条新闻网友跟帖较多的包括“神舟”五号升天、“萨达姆被捉”、“刘涌案提审”等，包括“非典”时期网民的反应强度都不及“宝马撞人案”。互联网上各大ＢＢＳ、门户网站关于此案的“小道消息”漫天飞。在网络时事论坛的历史上，其跟贴频率之高、参与者之多、观点争鸣之烈、持续高温之久，都是较为罕见的。搜狐、新浪、网易等门户网站都设立了“宝马案”专题，发表网友的观点和争论。
事件的特殊性导致“火爆”的必然性
美国心理学家Ｇ．Ｗ．奥尔波特的流言流通量公式为解释“宝马案”的轰动效应提供了理论范本。流言是一种信源不明、无法得到确认的消息或言论，通常发生在社会环境具有较高的不确定性，而正规的传播渠道不通畅或功能减弱的时期。流言流通量＝问题的重要性×证据的暧昧性。公式指出了流言发生的两个特点：第一，流言通常是围绕人们比较关心的问题发生的；第二，来自正式渠道的有证据的信息不足、状况的暧昧性增加，会推动人们去通过流言渠道寻求信息。
事实的重要性和证据的暧昧性的交叠造成了“宝马案”的传言奇观。
首先，贫富差距的不断拉大和各种权力腐败现象，成为社会的敏感地带。沈阳刘涌案的一波三折让公众对权钱交易和行政腐败咬牙切齿。黑龙江“宝马撞人”案的发生，强烈触动了社会的敏感神经，引爆了公众对为富不仁和可能涉及的权力腐败的愤慨，事件本身也就具有了极大的重要性和受关注程度。
传播学情绪与理解实验证明，处于不同情绪下的受试者对同一事物的理解是有很大差别的，①人们根据自己的情绪和态度选择性地接触那些与原有态度一致的信息。网络论坛中主导观点是为丧命的农妇鸣冤，认为对苏秀文量刑过轻，怀疑苏与领导的利益关系。关于受害者的难言之隐的传言往往立刻引起网友的强烈反应。少量网友（以强国论坛“承志”为代表）认为法院判决公正，是有人想利用这起交通事故煽动民愤，制造事端，这种声音很微弱，且往往成为“杀苏派”的声讨对象。
其次，传统媒体的失声成为流言泛滥的又一个催生因素。“宝马撞人”案中有很多奇怪现象，《沈阳今报》谈到，“这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但哈市媒体相继接到压稿通知；这起案件证人很多，但没有一人敢于出庭作证；这起案件事实并不复杂，但许多证言却前后矛盾。”②人们并没有在传统媒体那里得到关于这些疑点的合理解释。“君子坦荡荡”，传统媒体的遮遮掩掩，扩展了公众质疑、推测的空间，为非理性情绪的滋生提供了依据。传言以几何级数的速度在网上弥散开来，“人们制造舆论就是想通过合理的怀疑挤压出可能被掩盖的事实。”③
网络的特殊性促成“奇观”的可能性
网络论坛快速、便捷、价廉的特点，降低了公众参与政治的经济成本，消除了城市、地区以及国家之间的有形边界，使得各地相同目标、兴趣相近的个体都可以通过网络进行交流，任何地方事件都有可能产生广泛的社会影响。
网络带来的是一个没有守门员的信息时代，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解释新闻的时代。④网络论坛中任何人都可以发表自己的主张，作出自己的判断。人人都可以在网上发布新闻。“宝马撞人”事件中，论坛里不断有人作为现场目击者站出来，指控事件背后纠结的权钱交易，并以诅咒的形式保证自己说的是真话。也有人说苏秀文是好人，之所以被人说成一个恶魔，是别有用心的人想制造政治混乱。网络论坛成为各种意见的集散地和思想交流的场所，它能在短时间内形成舆论强力场。网友间、网友与网站间的便捷沟通，意见的混响和争鸣促成跟贴率的一路飚升。⑤
“福祸相倚，利弊相生”，匿名性和自由话语权带来了真相，也带来了信口开河和别有用心的谣言。“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在论坛里，真理受到怀疑，谎言得到认可，一切信息的可信度都降低了。同时，要辨认谁是信源，谁是信宿是十分困难的，人们不必为信息的准确性负责，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对传言内容进行改造和变形。同一个流言在经过若干人的传递之后，又重新传回它的发布者那里，而这时由于传言已经增添了许多新的内容，连发布人也很难辨认它的原貌，于是再把它作为新的信息加以接受和传播，这种回流和再生导致了网络论坛中的海量信息。
网络论坛自由、开放的空间还在“宝马事件”中孕育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民间文学运动”。搜狐星空论坛开辟了专门版块收集网上流传的关于此案的文学作品，体裁包括大量的时评之外，和很多著名杂文、律诗、民谣等的改编版，比如《宝马行》等等。还有大量的ｆｌａｓｈ作品、黑色幽默和妙语楹联。虽然事实尚无定论，但是这种民间文学形式依托网络论坛产生、繁荣，也属时事论坛中的一大奇观。
虚拟公共领域的现实力量
哈贝马斯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中提出，“公共领域”是通过道德践履的话语建构起来的，在人际互动当中所有的谈话指向政治性问题的解决。⑥在网络社会中，虚拟交往的匿名身份和非功利立场可以一定程度上构建指向公共利益的公共空间和政治问题的解决，对公共领域的构建起到积极的作用。熊澄宇教授指出，“网络正在形成一种崭新的公共空间以展开对公共领域问题的讨论。在网络空间，一方面网民可以各自发表意见，另一方面通过超链接，将发布各种观点的新闻网站呈现在大众面前”。⑦网络言论的力量有多大，我们从“宝马撞人案”中可见一斑。
１月５日，针对网上传闻，黑龙江省政协主席韩桂芝和人大副主任马淑洁主动约见记者，声明两点：苏秀文与她们没有任何关系；有关部门会依法办事，给老百姓一个明白。⑧
婆媳之说甫一回落，网上新一轮传言又起，称苏丈夫关明波是韩丈夫关舟与前妻的儿子。７日２０时韩桂芝在电话里告诉记者：“我不认识关舟黑龙江省原副省长。” 。韩再次表示：宝马车撞人的事情要迅速查清，并尽快向公众公布。“这是澄清谣言的最好的方法。”⑨
１月１０日，哈尔滨市政府新闻办公室表示，政法机关正对“宝马车撞人案”开展调查、复查，将尽快给人民群众、新闻媒体一个负责任的答复。
李普曼说“媒介是探照灯，该探照灯往何处照，往往取决于在某议题上有其特殊利益的集团。”⑩在“宝马撞人”事件中，传统媒体给予这一议题最初的推动力，虚拟空间的声音给现实带来巨大压力，媒体在网络论坛一浪高过一浪的舆论冲击下，表现得相当被动。
网络论坛对政府运作的影响，在２００３年表现得日益抢眼。一系列关注民生、关注国家的事情，经过一个从“虚幻”的网络空间摆到各级政府的桌面上的过程。网络使得普通受众拥有了话语权，为公众民主参与政治提供了可能，同时，政府可比较直接地获取反馈信息，及时了解受众心理，为政策的改进与制定提供了依据，这将更有利于社会控制。
当然，“天下威权功能最富之物，可与为善，亦可以为恶，为善之力，其福无穷，为恶之弊，其祸亦无穷。” 网络论坛在保障民主言论的同时也应加强对煽动性言论的控制和规范，目的就是让它更好的发挥公共领域对政治的积极影响，而不为特殊目的所利用，沦为祸国殃民的帮凶。
（作者系清华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硕士研究生）
注释：
①沃纳·塞弗林／小詹姆斯·坦卡德：《传播理论起源、方法与应用》
②引自 ｈｔｔｐ／／ｗｗｗ．ｓｉｎａ．ｃｏｍ．ｃｎ，２００４年０１月０４日１０２０
③ “宝马案打破有结果再公布的思维惯性”，《新京报》，２００４年１月１２日
④李希光：《新闻学核心》，２５７页，南方日报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４月
⑤孟超，《中国新闻媒体网络论坛的发展走向》，《中国出版》，２００１年３月，２８页
⑥哈贝马斯：《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上海学林出版社，１９９９年，４页
⑦熊澄宇主笔：《信息社会４．０ 中国社会构建新对策》，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２００２年，１２０页
⑧“黑龙江省政协主席韩桂芝：肇事者不是我儿媳”，新华网，２００４－０１－０６ ０８２０３６
⑨“韩桂芝再次回应网上传言：我不认识关舟”，新华网，２００４－０１－０８ ０８５３４３
http://xwj.scol.com.cn/llzy/20040115/20040115171122.htm
http://www.anhuinews.com/history/system/2004/01/05/000533193_01.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