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快乐吗?


 医生,你快乐吗?

 

  “医生,你快乐吗?”这是一个自问句,也是他问句,但我更多地当作是自问句。尤其在这种环境下,用“医生,你快乐吗?”来自问自己,鞭策自己,使自己永远不忘执业的神圣。至于“医生,你快乐吗?”在大约两年前的《医师报》就已经提出,在那里很有不同的价值观和人生哲理。当然,也因为这一句话引起社会对医生林林种种的看法。今天,我且不谈医生是否快乐正确,我仅仅想借助《医药经济报》香港中文大学临床肿瘤科莫树锦医生对执业快乐观的看法。

 

   他是这样描述自己的:不太中年的中年男人,曾在加拿大行医多年,1996年回香港从事内科肿瘤学科研工作,是谓“肺”人一个。乐与病人同喜同悲,共度哭笑人生

 

   他是否快乐呢?请看以下的文章:

 

   星期天大清早回医院查房,有位病人关心地问“星期天还要面对生离死别,当医生快乐吗?”

   “当然快乐不快乐的医生怎能令病人快乐!”我不假思索地回答。离开病房,抚心自问,我真的快乐吗?朋友见面目时说“吃饭聚会见你好了,干万不要在医院见到你!”他们又会问:“做肿瘤科医生是否很depressing(令人忧郁)?”有些不怀好意的闲人更会问“你的工作是否属于厌恶性行业?”听惯了这些话,也不觉得怎么样,但偶尔也会问自己,我是否应该不快乐?快乐的肿瘤科医生是否不正常?!一般人总认为产科医生应该是开心的,而肿瘤科医生就应该不快乐。两者的分别在于前者是在人生的开端为别人扶上一把,而后者是在人生终结时送别人一程,但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便该开心,离开时非得愁眉苦脸不可?只要宴会办得好,“迎宾”跟“送客”有区别吗

 

   我尝试探讨快乐的源头,很明显,快乐不在乎你拥有多少,因为在满足了生活基本需要之后,金钱和物质只能带来很少的欢乐。穷困小孩可以为拥有一双旧鞋子而雀跃不己,豪门少妇也可以为买不到新款Ferragamo手袋而愁上半天。

World Value Surrey曾调查世界各国人民的快乐指数,发现国民生产总值(GDP)跟快乐差不多完全脱钩。富有国家如美国、日本的快乐指数并不比贫穷国家如智利、乌拉圭高,只有极穷困的国家(人均年收入<5000美元)的快乐指数才会显著逊色。既然金钱未必能带来快乐,那么追寻快乐的源头又该从何人手?

 

   著名心理学家Daniel Kahneman(诺贝尔奖得主)曾指出快乐并不是恒久的情绪,最快乐的人也有忧伤的时候,抑郁的人亦会微笑。所以快乐应该是情绪心理历程的高和低的总和,只要“好日子”比“坏日子”多,而记忆亦懂得紧紧抓住那好时光,我们便会感到快乐。例如到韩国滑雪,如果不为在零下10度排队20分钟才可以上山而懊恼,只为能飞快地从雪山滑下来那奔放自由酌一刹那快感而兴奋,你便会认为这是个开心的旅程。而“好日子”源于三个根本因素:pleasure(欢乐)、Engagement(投入)、Meaning(意义)。

 

   每个活着的人都可以找到令自己快乐的事情,简单如在小休时吃块朱古力、下班回家看女儿做功课、在寒冷的晚上钻进暖暖的被寓,只要懂得欣赏快乐时刻,任何时候都可以成为你的好日子。感到满足的日子才是好日子,只有全心投入一件事情、一段关系,才会得到最大满足。人若对家庭、情人、工作、朋友或兴趣全情投人,就会乐意花时间在这些事情上,所花的时间亦会被记忆列为快乐时光。“意义”本身虽然广泛,但总离不开“施予”。大部分有意义的事情都包括了个人付出及大体受惠(Greater Good)。圣经所说的穷妇人献出自己仅有的两文钱,使正正反映出有“意义”行为所带来的快乐及恩典。

 

   话说回来,我快乐吗?死亡固然不值得开心,但每天面对生死的肿瘤科医生却可以是快乐的。我珍惜病人那感激的微笑,我投入跟他们一起与病魔战斗的时刻,我更庆幸可以为他们献上我的能力及智慧。

 

   “I am happy,thank you.”医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