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大学不大改,中国没有明天


当下大学不大改,中国没有明天

几天之前,朋友从北京来,聊得兴起,至子夜,谈及一个话题,当一个社会开始有比较多的民众有些余钱剩米,便出来这么一个问题,收入如何资本化。在我的家乡,湘中一个山村,小时候听到这样一种说法,养儿强如我,买田做甚么;养儿不如我,买田做甚么。农业社会,耕地是少数有钱人资本化的主要途径,但当时人们就已意识到,知识资产是比耕地更好的资本化途径,故言:养儿强如我,买田做甚么;养儿不如我,买田做甚么。中国社会重视教育的传统或许源出于此种认识。大规模收入资本化的问题,美国人曾经也碰到过,不要以为美国人天生就是透支的种,今天这种透支之风祸起凯恩斯主义那一套谬论。美国人曾经解决大规模收入资本化的问题,用的方法也是把收入转化为知识资产,大约一百年以后,有巨量的知识资产存量,及无人能敌的大学教育系统(新知识的源头)。这是美国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也是它长期称霸的原因。中国社会第一次碰到这种局面,从来没有如此多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有如此多的积蓄,这些钱要寻找出路,投向集中一点,投向哪里,那里就是洪灾。投向股市,疯长;投向房市;疯长;最近大豆和大蒜疯长不知是否与热钱炒作有关,乐得网民直叫,算你狠,逗你玩。亲民的领导疲于奔命,打完了股市打房市,如讯期一到,奔赴一个又一个溃堤之口。然而这哪里是办法呢?孟子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凡事要得要领,才有轻松可言。面对大规模收入资本化,如果不开辟一条途径来,那些政策管什么庇用呢,调来调去,越调越乱,好象发神经。

我们自已古老的智慧,以及美国最近一百年的经验告诉我们,大规模收入资本化唯一有效的途径是转化为知识资产,巨量积蓄最安全又回报最高的投向是生产新知识的大学及其他发明创造活动。话说回来,现在大学这个样子,谁敢投?因为投下去不可能有什么回报,作为一个新知识的源头,干涸好久了。有人戏言,大学设了不少专业,五花八门,其实大学里只有一个专业:“材料专业”,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做完全没有用的材料,职称材料,申报材料,评奖材料,如此这般,不亦乐乎。大学的问题根源于一整套大学制度失效,其中以定量评价制度最为愚蠢,把知识生产和交易视同买卖萝卜白菜。甚至,现在的大学失去了改造的价值,除非推倒重来,向民间开放私立大学,否则三十年巨量积蓄会因没有出路而化为乌有,因此中国没有未来。

产业的升级转型也喊了一段时间的口号了,但是我们要知道,这玩意不是由做衣服玩具换做别的什么东西这么简单,更不是当官的说腾笼换鸟就鸟飞鸟进。升级转型的本质是一次大规模的知识更新,请问,知识从何而来呢?过来三十年奇迹般的发展,是中国民众大规模知识更新的结果,知识来源是通过开放引入了多个来源地的外源知识,其间我们自已也搞了一些集成创新。中国经济后续发展碰到的一个问题是动力衰减,外源知识的流量在变小,也就意味着中国经济后续发展要转换一种动力机制,在内部有新知识的源头。一些条件具备了,比如可转化为知识资产的巨量积蓄,缺乏的是有效率的知识生产组织,我们的大学不是这样的组织。通俗地讲,我们不缺钱,后续发展要一个内源的新知识源,但我们缺能起这种作用的大学。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再重复一次,当下大学不大改,中国没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