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在重庆某高中的毕业典礼上，900多名学生向老师集体下跪感恩，有媒体说是“被感恩”；校方强调下跪是“自发”行为；于是，媒体又说是“被自发”，批评学校不教学生自尊自信。

    昨天深夜我看到这则消息，当时心中充满了感动。我想，这些学生应该是自发的。众所周知，即将离开校门的高三学生充满了逆反心理，积压了三年的怨气不使他们打砸一番已属万幸，学校怎能强迫他们下跪？而且，如果校方一定让他们下跪，他们可能不跪。

    感恩是一种美德，在商品经济的时代里日渐稀缺，最常见的心理状态就是我付款了，你就应该如何如何。这是人际关系冷漠的一个重要原因。试想古代上学读书，学生不付学费？付了学费之后就学生就成了上帝？老师对学生的付出，完全不能用金钱衡量，所以，感恩老师的必要的。其实，何止老师，就是乘的士，付款之后，也应对司机说声谢谢。

    如何感恩呢？当然不一定跪拜，但一定要跪拜也不应大惊小怪。辛亥革命以来，中国取消了人与人之间的所有礼节，人和人之间不使用敬语、自谦语，见面不行礼，也不会行礼，唯一的三鞠躬礼仅在追悼会上用。我至今不理解，跪拜跟奴性有什么必然联系？1945年8月，苏联元帅华西列夫斯基来到旅顺，率几十名将领跪拜日俄战争中牺牲的沙皇亡灵，这是我在纪录片中亲见的。

    中国近百年来急于站起来挺胸做人，但站起来跟跪拜不矛盾。跪拜说明了他心中的敬畏，说明了他心中的感恩。不懂感恩的人谁会尊重他呢？就算他成天站着也很可能是个流浪汉。

    当然，重庆某高中的这次跪拜事件唯一让我感到遗憾的是老师没有向学生还礼，怎么还礼呢？既然学生下跪给你磕三个头，老师就应该下跪还一个头。这是古礼，不是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