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感触


     昨天,亦有两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约聊,笑言她是礼平的粉丝,在博客上见我提及于他,想与我聊聊《晚霞消失的时候》。
      我们坐在八号公馆的一餐厅,畅谈起了八十年代,朋友老李说,她当时在《十月》杂志上看到这部小说,阅后激动不已,一直难以忘怀,后遇北京老四中的人,均言:你们四中了不起,出了一礼平。她说,你能帮我约约他吗?我请他吃饭。我笑了,抄起电话打给了礼平,很快传来他的声音,我说我正与你的粉丝在一起吃饭,大家在缅怀当年,礼平呵呵乐着:王斌,我在山里开车呢,到时与她见一面没问题,我们以后再聊。
      我的这两位朋友均比我大几岁,也就是说文革时她们是红卫兵级别的人物了,而我,只能当一红小兵。
      我们都属于红色后代,我们都怀念那个无私无欲的理想主义年代,所以聊起来颇多感叹。
      老李说我最近读了《大江大河一九四九》,我说好书,但只是前四分之一好,后面就没大意思了。老李的女儿点头───她属八零后,毕业于美国的一所电影学院,学的是制片,老李希望我能给她讲点什么。我能讲什么呢?我问,你回来适应吗?她严肃地望着我:不适应,她说,在美国多单纯呀,人都挺安静,可一回家就觉得乱,都变了!
      我与老李又聊起了国共两党的内战,她与小秋的父辈均属新四军一部,小秋还笑说她母亲当年出身于一富贵之家,后因赴上海报考大学,途经江南某地,想起父辈之托去看望一名亲戚,那人就在新四军,结果去了就没走成,因为新四军的干部问她,国家都要亡在日本手里了,你还要读书?先打日本鬼子吧。就这样,她母亲八了新四军,一天,上面告她有人要娶她,是她的直接上司,她问,是高个子团长还是矮个子的领导?如是矮的,我不干。对方笑了,说,正好是高个的。小秋说,母亲在加入新四军后仍告诉上级,一旦日本鬼子打败了,她还要上学。我告诉小秋,其实真正在抗日前线正面作战的是国民党,而非共产党,共产党只在后方打点小游击战,偶尔还袭击一下国民党军队。如此。
      我感慨国人之间为点政治歧见打得血肉横飞,不值,都是我们自己的父老乡亲呀,我看龙应台的那本《大江大河一九四九》最大的体会就是,为什么人骨肉同胞要兵戈相见,为什么要彼此视若仇敌不共戴天?当然我亦知历史永远是一未解之谜,有许多沧桑往事只有任后人来评说,可生命的代价太大了,我们不堪承受!
     小秋说了一句,我爸临走前就说,我一生中杀了许多人,现在他们来找我来了,我能看见他们。
      小秋的父亲是前国家一大部的部长,经历过战争的枪林弹雨,从死人堆中爬出来的,但到了弥留之际,居然发出这样的惊恐之声。我们告小秋,你父亲到了晚年还知道忏悔,已属不易。小秋大大咧咧地说,哪里呀,我看他是害怕被鬼魂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