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离开


 

 

我做事不喜浓墨重彩,这次离开,也想轻轻地走。

 

许是年龄使然,此番离开,心境比上一回平和多了。04年初,我离开武大,内心汹涌。当时,我在武大悠游自在,辞去教职后,前途叵测,惶恐不已。我从无管理经验,之前,老陈诚邀我先做国外部主管,以作过渡。我亦婉言谢绝。

 

结果,老陈力排众议,铤而走险,让我直接接管武汉新东方。我的人生轨迹从此改变。我自小在大学长大,全然没有上班的概念。记得父亲当年一个学期有课,一个学期没课,再加上寒暑假,印象中,父亲整天呆在家里看书,写书。

 

在武大的最后一年,我一周只有周四上午四节课,下午系里集中,之外,全部时间属于自己。我看书,和心一妈妈远征去汉口打羽毛球,蹦迪,不亦乐乎。01年,我申请美国学校读博。英美文学博士极难申请奖学金,收到两个offer,可惜头一年一万五千美元的费用让我彻底死心。

 

只得重出江湖,教托福,GRE。02年新东方登陆武汉,便去兼职了。期间系里公派去荷兰莱顿大学读学位。我当时随时有托福成绩,还正好有一份677满分的成绩单。系里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我和心一妈妈商量了好久,眼里闪闪烁烁,都是郁金香的影子。

 

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只有两年,只能拿硕士学位。这一晃便到了04年的离开,当时百感交集。03年底,武大110年校庆,我作为指导老师之一,参与同声传译。坐在口译室里,我想,恐怕是最后一次为母校效力了。

 

在武大的最后几节课,看着外文楼熟悉的教室,心境很悲凉。我当时还比较受学生欢迎,为了系里的工作平稳交接,我没给学生透露信息,连再见都没说,下一个学期便消失了。

 

在武大的八年,我领略了自己的无知与渺小。后来的工作中,我把自己处得很低微,倒不是故作谦卑,只因为见识过博大。

 

新东方给了我崭新的平台,以及施展理念的空间。在新东方时,我对新东方和老俞多有揶揄和批判,一旦置身其外,居然不能容他人的任何微词。这几天,我闲闲地过来签字,尽管没有任何效力,只为学校能平稳运转。

 

离开是一种解脱,但我希望这种解脱永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