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耕政治文化的四根支柱


中国农耕政治文化的四根支柱
支柱一:兵家文化打天下
历朝历代靠兵家文化打天下,应该是没有异议的公论。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是兵家文化打天下得有一个前提,即前朝的统治已腐败到了老百姓什么都不缺,就缺陈胜、吴广的地步。没有这个前提,单纯的兵家无疑是“巧媳妇难为无米之炊”。
支柱二:法家文化坐天下
讲到这一点,争论马上就汹涌而来了。怎么能说是法家文化坐天下呢?除了秦朝大力抬举法家外,其他的历朝历代无不主张以德治为本,以仁义礼智信为本的呀?的确,如果只是从表面看,法家文化坐天下似乎一点也靠不住,但如果透过表面看骨子,则法家文化坐天下、法家文化镇天下就是铁骨铮铮的事实。德治不过是一张皮,是拿给外姓人看的,私下里对自己、对自己的龙子龙孙,一定是使出法家铁的手腕,运用严刑峻法让天下人一想到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就不寒而栗,就打消造反的念头。
当然,讲法家文化坐天下也未必准确。因为在真宗的法家那里,不仅仅讲究法的严厉,而且还注重法的一视同仁,注重“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与历朝历代的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做法有着明显的不一样。
支柱三:儒家文化愚天下
贾谊在《过秦论》中认为,秦朝迅速灭亡的主要教训是仁义不施。我不能说他没有道理,但问题是在类似的历史情形下,大家都不施仁政,甚至一些后来者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为何只有秦朝短命,而其他的王朝却苟延残喘了几百年呢?
可见,秦朝的统治者太直白、太露骨,只晓得霸王硬上弓,凭法家文化让认同“好死不如赖活”的国人口服;不晓得同时拿标榜仁义礼智信的儒家文化做引子,温清脉脉的忽悠一番,使国人口服之余心也服,在刚上加柔,在柔上爽歪歪也是十分重要的原因之一。
何为儒家文化愚天下?强势的兵家文化和法家文化率先以拳头和制度,在有限的资源分配中获得多吃多占的资格,愚天下的儒家文化紧跟上告诉少吃少占的小老百姓之所以皇帝百官有资格多吃多占,是因为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伟大旗帜在。坚定不移地高举儒家文化的伟大旗帜,皇帝百官不但应该多吃多占,而且小老百姓还得毕恭毕敬,诚惶诚恐地在一旁跪着、景仰着、感恩戴德着看着他们吃。
支柱四:道家文化自慰天下
向往红烧肉、黄金屋、千钟粟是人之天性,但农耕社会生产技术落后,劳动生产率低的特点,从根本上决定了寻常百姓家不可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物质享受。得不到怎么办?恨,不能解决问题;气死了,还得被左邻右里笑。剩下的路只有一条,换个角度看问题。
“不是我吃不到红烧肉,而是我不想吃;不是我当不了官,而是我喜欢清静无为,不屑于官;不是我赚不到钱,而是我淡泊明志,视金钱如粪土。”一句话说到底,自慰,自我安慰。于是乎,心也平了,气也消了,道家文化的神效也彰显了。尤其是对于那一班虽然圣贤书也读了一大堆,但千考万考,考到胡子白,就是进不了官府衙门的倒霉蛋们,更需要道家文化的自慰来恢复内心的平衡。
兵家、法家、儒家、道家的各司其职和各尽其能,或许解决不了中国农耕政治的所有问题,也为其他的农家、墨家、阴阳家、纵横家、名家、释家等的发挥作用预留了部分空间舞台,但一定解决了主要的问题和关健的问题。一家之天下,一旦有了这四家文化的并行不悖,大的小的,硬的软的,文的粗的,体制内体制外的,物质的精神的便实现了一个基本的协调,国治,天下平。
顺着这四家文化的思路往下走,我们有关中国文化劣根性的28个标识,就可以大致分为三类(注意不是绝对的):即一、体制内的官家文化,旨在建立并鼓吹一个基本的农耕经济资源分配秩序,主要有儒家、法家、兵家构成。二、体制外的落榜文化,旨在为入不了仕的知识分子,包括形形色色的隐士高人们寻求一个有效的精神慰藉,主要由道家构成。三、体制外的草民文化,旨在让广大臣民安分守己地过好自己的紧日子、安贫乐道、世代相传,老鼠的儿女继续给官府打洞,主要由儒家和道家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