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广深高速公路
一个月后,杰克阳应邀前往东莞,与中厨餐饮集团商谈连锁扩张的合作项目。令洋、岳亚弥随行。
路上,杰克阳问起九远的进展。
岳亚弥汇报:“Uncle,陈士国对您非常信服,十分配合我们的工作。这段时间,九远集团在删除辅业方面有很大进展,衡安集团已经收购了九远的芳菲卫生巾厂,我们正在与多乐食品厂谈判,试图把九远集团下属的九远食品厂转卖给他们。九远旗下的汽车修理企业也正在寻找合作伙伴,准备把股分逐步抽离出来。现在,正准备进行下一步的人力资源改造。”
驾使位上的令洋插话:“Uncle,陈士国看起来像个土财主,心里面其实明白得很。比他那个看起来精明的弟弟陈士庆高明得多了。”
“陈士庆还是看好IT 业,最近有什么情况吗?” 杰克阳问。
“与我们谈话后,陈士国赞同黑钻的观点,坚决反对陈士庆搞软件公司,可陈士庆对自己非常自信,一直坚持己见,为此,已经和陈士国有过几次争吵,并且,在资金紧张的情况下,不顾陈士国反对,从九远的资金中,抽出400 万注册成立了科远软件。做ERP 和CRM 软件。新公司成立已经有一周的时间了,这个星期他很少在九远集团露面,对我们的人也不是很友好。”亚弥轻声说。
“既然陈士庆相信直觉,就让市场教育他,什么是输钱的直觉吧。” 令洋随手推到5 档。
杰克阳笑道:“这不见得是坏事,对商人来说,把到手的钱再输出去,也许才是最好的课程。学分不够,在这所市场大学里是很难拿到毕业证的。”
“不过,看客户的笑话不是我们黑钻的风格。”杰克阳话锋一转:“令洋,你还是提前准备一个应急方案,防范科远软件运作失败的风险。毕竟,保障客户的利益,是我们的职责所在。”
半年后,陈士国办公室
“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你从总公司的帐上抽出去400 多万!结果怎么样?!”陈士国大发雷霆,拍着桌子痛骂,对面是一脸紫黑的陈士庆。
“我是背着你注册了软件公司,可赚了钱,也是集团的。再说,400 多万也不是白花,软件已经研究成功了,麻烦是出在吕工身上。昨天他说有另一家软件公司请他,三位骨干要和他一起辞职。我没想到会是这样。”陈士庆早没有了平时的锐气,一筹莫展。
听他这样说,陈士国的火气更大了, “这就是你挑的人,这就是你的直觉!人家黑钻的专家好心好意劝你,你还说什么相信你的直觉!现在我也救不了你,你找你的直觉想办法吧!想支钱是不可能的,原来赔进去的400 万我还没找你呢!九远是股份制,你让我怎么向其他董事交待?!”
“哥,我是来求你帮忙的,你不帮也就算了,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吧?!公司的400 万,我认栽了!大不了就用我自己的股份赔!”被骂得狗血淋头,
陈士庆把牙一咬,摔门离去。
一个月后,由于核心人员跳槽,科远软件陷入绝境。陈士国恳请黑钻帮忙,希望能为陈士庆收拾残局。令飞启动应急方案,将科远公司卖给了大元软件,挽回了360 万元的损失。
九远集团,庆功会场
战略调整方案得以顺利实施,九远集团召开了盛大的年终庆功会。在黄会长的一再邀请下,黑钻的专家们也参加了酒会,与九远集团的陈氏兄弟及黄会长等人同席。
席间,众人谈笑风生,陈士国人逢喜事,红光满面,连干了几杯白酒。陈士庆也是容光焕发,频频举杯。
酒过三旬,陈士庆从怀里掏出一张支票:“令顾问,感谢你不计前嫌帮我挽回了科远的损失。这50 万,是我从自己的年终分红里拿出来的,算作一点心意。”
令洋没有接陈士庆的支票,笑着说:“我们黑钻接案子,从来只收正常的咨询费用。能为客户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钱对黑钻来说,并不重要。这50 万,陈总大可不必。”
“只是——”令洋眨了眨眼睛,“如果您早点听我们的劝告,那40 万的损失,其实也是本可以避免的。”
陈士庆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咳!你就别提那件糗事了。在这我给你赔不是……这50 万,是我的心意,你一定收下,就算交了我这个朋友。不然就是对不起我!”
双方相持不下,杰克阳决定化解僵局:
“这样吧——我提议,由黑钻和黄会长牵头,成立一项民企管理咨询课题研究基金,专门为我们民营企业的企业家们提供帮助,也算是黑钻为商会做点事。这50 万,令洋先收下,由我们黑钻暂时代为保管,就算做基金的第一笔款项。”
“太好了!”黄会长和陈氏兄弟齐声赞同,同来的6 位企业家和陈士国也拍手叫好。大家纷纷解囊,几分钟内,捐足了500 万元,皆大欢喜。
觥酬交错间,令洋望向杰克阳:“Uncle,陈士国这个人,表面上看来线条很粗,没想到,细品起来,还真有点味道。看来,您又说对了,他的成功,的确有他的过人之处。”
杰克阳微微地笑了,端起酒杯,摇晃着里面的红色液体:
“红酒可以教会人很多东西,有时候,最粗糙的酒瓶里,可能正包裹着最美妙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