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诸相》被《中华读书报 》推荐
刘再复先生的《人性诸相》(北京三联书店)被《 中华读书报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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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诸相》编后记
白烨
本卷作品的文体是杂感、随笔,主题是谈人性变异、论世人诸相,是从再复十数种散文集子里选出和编就的。
在再复的杂感、随笔类文章里,由社会与文学的各种现象有感而发,最终进入到说人论相或察人观相方面的,比较普遍而集中,由此便形成了他此类写作的重要主题之一。收在本集“人相”、“禽相”、“阿Q相”、“心相”、“众生相”和“时相”六个小辑里的文章,从世人诸相和人性异变的不同的侧面与层面,体现了他围绕着这个主题不断寻思的深度与不断探究的广度。
在人的世界里,在人的发展中,人是如何地不断发生人性的病变与畸变,乃至懵懂又迅疾地的走向异化,浑然不觉变成了实为非人的人,或疑似人的非人,再复以他的详切观察所描述的种种情形,委实是令人可惊可愕,可憎可怖的。因他在人的异化现象的观察与体味中,同时也沿坡讨源地追溯导致种种异化的主观的与客观的,意识的与社会的种种内因与外因,这也就把造成人的异化的因由与原委,真切而深刻地揭示了出来,让人们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使得人们能够从人的种种“形”变,去探悉人的种种“神”变,进而去思索和探究导致这种人的异变的人性的与社会的种种痼疾。可以说,这种集大成式的人性病灶的诊断与寻脉,堪为继鲁迅之后对于现代国人国民性的又一次深入刨解。
让我深以为然的,还有作者在一些文章里不时显现出来的忏悔意识与反思精神。再复在审视人的异化与畸变时,没有绕过和漏掉自己。他在《论傀儡人》中直白道:“自己曾也是一个傀儡分子”。在《思我思》里又告白道:“过去几年里,我对一些社会现象和文学现象作了些‘反思’,现在又对这些‘反思’再想一想,这便是思我思。”正是从自己出发,首先反思自我,他在不断深化自己的文学研究的同时,也不断地超越着已有的自我,使自己的思想日臻成熟而浑厚,学问也趋于深湛与丰博。
应该说,从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的“人物性格二重组合原理”、“文学中人的主体性”理论,到后来的“告别革命”,“重读《红楼》”,及至这本“人性诸相”,再复的理论批评与学术思考一直都有一条内在的主线在一以贯之,那就是立足于“以人为本”的基本理念,围绕着人的主体与本体性问题,发人所未发之蕴,言人所未道之言,在人的问题上,持续地探赜索隐,不停地穷形尽相。由此,他把人学与文学作了最为深切的勾连,对“文学即人学”作了最为透彻的阐发,并形成了只属于他自己的以“人本”为底色的刘氏理论批评体系。
因为更为集中地反映了再复有关人的问题的所感与所思,所见与所得,这本专题性的杂文集子,不仅份量并不轻飘,而且也是进而读解他的理论思想的重要读本。
是为编后记。
2010年8月6日晚于北京朝内
作者后记
刘再复
读了此卷的清样,才发觉自己所写的这些幽默性杂文,大都作于九十年代初期,尤其是一九九一年下半年和九二、九三年。大约这两三年自己已从政治阴影中走了出来,辞别故园的沉重感已经开始放下,而且受到卡尔维诺“写给下一个一千年的备忘录”的启迪,觉得自己也应当尝试一下“以轻驭重”的写作,因此,除了写出《人论二十五种》之外,还写了“飞旋的黄鼠狼”、“四代卫卫的故事” “老母猪的儿女餐”等一组人禽交织的近似小说的纪实篇章。这些实验性散文发表之后让自己和一些友人开心了好些时日。今天再读这些杂文,觉得虽有些戏笑,但只针对“现象”,并未针对“个人”,文中的界线还是有的,何况幽默本就与讽刺不同,它没有攻击性与伤害性,只是善意的鞭挞而已。
在国内时我几乎未曾写过杂文,因为那时工作太重“忧思”也太重。精神上一旦负荷过重,就不会有喜剧性笔触。此时再读海外所写这些带笑的文字,还是有些偏爱。这些文字毕竟帮助过我从孤寂中解脱。
“杂文”能构成一书与国内的读者见面,这要感谢白烨和叶仙两位老弟的搜索与汇集,并要感谢责任编辑郑勇的“把关”和他对稿本的细读细校。
读后高兴之际,特书写上述文字以铭记。
二○一○年十二月五日
于美国马里兰州
剑梅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