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掀髯一笑（湖北 作家）

这个元旦，照例是一个真挚的祝福“让短信飞”的日子，照例是家人亲友团聚的节日，照例有讴歌和祝福给寒冷的空气增添喜庆气氛。纷繁热闹的资讯是宜人的，也是悲伤的。这么说，是因为著名小说家、散文家、思想家史铁生辞世的噩耗，让这个新年显得有点特别。

“职业是生病，业余在写作”。“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一些曾经为人耳熟能详，但近些年已经不大被人提及的史氏名言又开始密集现诸媒体，且猛烈地撞击着人们的心扉。虽然这样一些发自灵魂深处的文字让我们知道世界上有一位命若琴弦的北方汉子，他在“最狂妄的年龄”忽地失去了正常人所具备的双腿，不久又雪上加霜摘去了双肾，生命曾经那么脆弱，但是他的辞世，而且命运让他在这个世纪第一个十年快要过去的“节日”时 “急于求成”，离开他饱经痛苦且疯狂热恋过的人间世，仍然让人们猝不及防。

拙文无意于在此评价他的文学成就、思想价值。可以这样讲，史铁生三个字，本身就是文学的尊荣，是思想的分量，使附加任何评价都成为多此一举。而且在市场喧嚣，文学日渐式微的时代，恐怕很难寻觅有资格的评家，何况小可哉。笔者只是想说，史铁生给更多自认为遭逢不平坦、不顺溜人生厄运的人们树立了勇敢抗争和毅然前行的现实榜样。

记不清是哪位作家说过，假如史铁生没有身体残疾，他的人生之路会是怎样？对于这样一种不适合假定的问题，设问者又似乎预设了一个潜答案。实际上着眼于史铁生的个人幸福，我倒是宁愿命运赋予了他健全的体魄，长寿且幸福的人生，而我们也许失去一个众口称赞的智者史铁生，也许未必。你看，他的笔下婴儿一样干净的文字，赤子一样的真挚情怀，哲学家一样的深邃，谁说健全的双腿就必然会妨碍他的灵魂飞翔呢？

是的，灵魂在飞翔才是最重要的。也许你负重前行，也许你整天寄人篱下却看不到前路的光明，请不要轻易信仰“神马都是浮云”； 也许你遭遇不公，也许你感觉自己正是命运之神随手抛掷的弃儿，请不要轻易怨怼“公平于我如浮云”；也许你身体有恙，也许你正感觉生命真切的痛楚和生活的磨难，请不要轻易呻吟“生命本来是浮云”。

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放弃灵魂的飞翔亦如是。也许你的博客没粉丝，你的歌唱不完美，你的舞台不鲜亮，你的奔命未赢得喝彩，也请首先给你的灵魂安个家吧。你的空间可能很草根而无法做到很史铁生，你的努力不一定给你带来名利双收，不一定让你的路途突然时来运转，不一定让富贵取代贫穷，但那毕竟是你心灵的栖息地，是生命本身的奇迹，也是生命奇迹的见证。而最终那里将许你一个张扬生命价值的机会，会许你一段光明，许你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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