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的伪草根政治


  研究人员已经发现的证据表明,竞选运动与特殊利益集团正在利用大量虚假Twitter账号制造一个广泛的草根政治表达的假象。美国印第安纳大学(Indiana University)的一个研究团队使用数据挖掘与网络分析技术对这场竞选运动进行了检测。

  真实性如何?这个网络图显示了,在2010年9月~10月间Twitter上使用了“#美国共和党”标签的6278个账户之间的联系。

  “我们认为这种操控手法肯定很常见。” 印第安纳大学的一位副教授菲利波•曼克泽(Filippo Menczer)说。他同时也是这项研究的主要研究者之一。“只要是能吸引大量眼球的网站,就会有发布垃圾内容的人。那么为什么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政治上呢?”

  这项研究工作被称为Truthy计划,Truthy一词是参照喜剧演员史蒂芬•考伯特(Stephen Colbert)创造的新词“自以为真的真相”(truthiness)得来的,或者说是不顾事实与逻辑将一种内心的信仰当做真相。这项研究的目标是揭露有组织的宣传,或者搞臭那种在Twitter上伪装成自发意见表露的竞选活动。这种招数被称为假草根,或者“人工草皮”(Astroturf)。

  研究人员主要依靠的是网络分析技术,通过这种技术,一个网络中不同用户之间的联系能够被描绘出来。这种方法长期被用于数学和科学领域,现在网络分析技术正越来越多地被用于研究互联网和社交网络。这个研究团队接收了来自Twitter用户关于可疑信息与账户的提示,然后进行网络分析来了解这些可疑账户如何进行联系。他们还跟踪了使用率突然出现上升的关键词或网页链接。如果这些关键词或链接来自于大量其他无关联的账户,那么可能就是合理的。但是如果这些关键词或链接来自比较小型的、紧密联系的用户网络,那么就更可能是假的“人工草皮”了。

  曼克泽说,他们的研究团队揭露了许多可疑账户,这些可疑账户不仅发送重复信息,还转发了一个紧密联系的网络中相同几个账户的信息。比如,两个已关闭的账号,分别是@PeaceKaren_25和@HopeMarie_25,共发出了2万条相似的推文,其中大部分链接到美国众议院少数党领袖约翰•博纳(John Boehner)的网站gopleader.gov上,或者就是在帮他做推销。

  在另一个案例中,10个不同的账户被用来发送上千条帖子,其中许多帖子基本相同,只是稍作修改以避免被检测为垃圾邮件。所有这些推文的链接都回到了保守派网站Freedomist.com中的帖子上。

  “如果你从很多你认为是独立的不同消息源听到同一条消息,不同的消息源在说同一件事,那么你更可能相信这个消息是真实的。” 一位参与这项研究计划的助理研究员布鲁诺•冈萨尔维斯(Bruno Gonçalves)说。重复的信息还能够以“趋势”话题的形式出现在Twitter上,并且甚至能够影响Google的搜索结果。冈萨尔维斯说,研究人员现在正在进行研究,将仅通过研究网络拓扑结构来识别可疑内容的过程自动化。

  这项研究计划的灵感来自卫斯理女子学院(Wellesley College)的帕纳吉欧提斯•塔基斯•梅塔克萨斯(Panagiotis Takis Metaxas)和埃尼•穆斯塔法拉杰(Eni Mustafaraj)在2010年7月发表的一篇论文。他们研究了2008年民主党人玛莎•柯克利(Martha Coakley)与共和党人斯科特•布朗(Scott Brown)就马萨诸塞州的一个参议员席位而进行的特别选举,并且发现许多Twitter账户在重复转发几条相同的负面推文,这显然成功地影响了Google实时搜索中关于任何一位候选人的搜索结果。

  在一个案例中,一个拥有9个Twitter账户的网络,所有账户都是在13分钟之内一个接一个创建的,这9个账户为了回应真实的账户持有者,在大约两个小时内发出了929条信息,以期望这些真实用户能够转发他们的信息。这些虚假的账户可能是由一个脚本程序控制的,这个脚本可以随机地挑选一个Twitter用户进行回复,并且将消息和网站链接嵌在回复的推文中。虽然Twitter网站在这之后马上就关闭了这些账户,但是这些信息仍然被发送到61732名用户那里。

  贝尔纳多•胡伯曼(Bernardo Huberman)在惠普公司位于美国加州帕洛阿尔托市的实验室里研究社交计算,他不确定这些卑鄙的手段能够实现太大的目的。在一项成功地使用Twitter活动来预测电影受欢迎程度的研究中,他发现正统的电影工作室在Twitter上的活动,与真正的大众民意相比,大部分是不起作用的。为了真正能够影响民意,你不得不将消息发送到几百万人那里,而不仅仅只是几千人,他说。“是的,的确,电影人正在这么做。这有什么新鲜的吗?”他说。

  不过曼克泽认为, Twitter上的这种草根营销方法可能能够激发志趣相投的用户走出房间去投票,阻止政治上的对手去投票,或者去影响在中间摇摆的选民。“这样做的代价几乎为零,”他解释说。“用在电视上做一次广告的花费,你可以雇10个人不停地在Twitter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