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宝瑞:碣阳书斋新栽植的文竹


 

碣阳书斋新栽植的文竹

 

董宝瑞

 

今天,贴出碣阳书斋去年春天新栽植的文竹之照。

笔者历来喜欢文竹,199610月曾经专门写有随笔《文竹缘》:

 

室内赏叶花草,能自成一景的,莫过于文竹了。文竹的名称幽雅,似浓缩了的竹丛般的天姿更显得幽雅。

记不清从何时起心仪文竹了。只记得毕业回乡工作不久,到县文化馆搞美术的同事康金祥老师家赏花,见有一盆长得郁郁葱葱的文竹,便忍不住冒昧地请他分株一丛;结果不知为何并没植活,心中留下的是说不出的遗憾。好在时隔不久,得以在北京的中山公园购得一盆。盆很小,用种子繁殖的文竹刚刚出土不久,很纤秀。我很喜欢文竹的这种幼姿,不想让其长得过大,恰巧教我初中语文、多年结下深厚的师生谊的邓启光老师去江南,给我带来一个小巧精致的刻有竹叶的紫砂花盆,便将来自京华的文竹幼苗移植其中。从此,此盆此花便成了我陋室中别有情趣的一景。为控制其长势,我既没施肥,也不让其喝多少水,且极少挪至向阳处;不想,这样一来,反使这盆文竹既没长大,也没活久。我想,文竹娇贵一些,可能与我无缘,索性不再寻养。不过,时间一长,还是有点难以割舍。有一年,在农村插队时结下的“忘年交”、县检察院的常运达向我介绍,他在办公室养的文竹茂盛至极,高及屋顶。便去看,只见他养的文竹盆大,土肥,水勤,确实长得粗壮喜人。那劲挺的枝茎拼命向上伸展,抓住一点搭头就缠住不放,攀援而上,把整个屋子几乎都染绿了。这是我见到的最大的文竹了,从而深知文竹是不甘弱小的,藏有高攀的本事。后来,我在别的地方也见到了长势如此茂盛的文竹,然而我并不怎么欣赏。文竹,在我心目中,是一种从不知张狂的花草,应该永远那么文秀,那么默然,令人觉得清幽、净洁,这才是它的本色。热情的常运达交我几粒采撷下来的文竹花子儿,并告诉我种法及注意事项。我没有把花子几种在花盆里,而是嵌在了办公桌上的浅盆中浸着的一块长满青苔的上水石的泥缝中,希冀那种子汲取上水石中微薄的甘露,萌出新芽,展示异常纤细而似云片样的翠意。遗憾的是,那儿粒种子至今也没钻出石隙,让我空盼了许久。近些年,小城的花匠繁育了不少文竹,可我没再买过,不是舍不得花钱,而是没了当初的心情。前年春天,爱人教过的一个从河北林学院园林系毕业的学生来看她,见家中花少,便送来几盆花,其中有一盆文竹。我想育一盆小的,便请他用从北京购来的一个造型别致的小小陶制花盆给分植一株,结果不仅活了,且活得很自信,很悠然。

去秋又迁新居,大盆文竹被爱人置于客厅一角,翠绿一团,显得很有生机与活力;小盆文竹被我放在书房的窗台上,充溢着诗情画意。到这时,我才想起查查文竹的来龙去脉。一查方知,文竹并非我们这块国土上的产物,其和吊兰等百合科花卉一样,来自遥远的非洲南部。只不过,吊兰在元朝建立时就已来到中国,文竹却不知是何时到中国落户的。文竹在南非叫什么名称,尚未查到,只知一到中国,便被依其展示的竹丛状,再加上小巧,冠以“文竹”这一美名(也有称其“云片竹”的)。其实,“文竹”之称在中国古已有之。文竹,在古代专指“一枝千滴泪”的“斑竹”,即一种茎上有紫褐色斑点的翠竹。因传说那斑点是湘妃的泪珠变的,又称“湘妃竹”。应当说,从南非传来的这种多年生常绿草本植物艳福不浅,来到中国,就几乎取代了与美丽、动人的传说紧紧联系在一起的“湘妃竹”的本称,足见其幽姿是多么的牵动中国鉴赏者的心弦。知晓这一切,我禁不住想像文竹在南非丛林中的生态原色。在那里,文竹绝非像盆栽的这样精细奇妙,一定葱茏一片。可不知怎么,我依然固守自己多年对文竹的审美取向,喜文竹的花小景大,喜文竹的幽幽自诩。这也许是同自己的某种心境,某种追求切合或曰相吻吧!

 

这是15年前写的文章了。两三年后,家里不再养文竹。去年春天,去县政协办公室,见喜欢翠绿花草的小赵种植有刚刚出芽的文竹,便索了一小盆。不想,拿回碣阳书斋,其又冒出多株,遂分植两盆,一大一小,各自成景,文竹又开始与自己结缘了。这次,文竹不知又要养上几年,盼其长驻碣阳书斋吧。

 

2011326于碣阳书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