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600

当代物权法百科全书小辞典600

公有物

陈绪国

物权法第二百四十一条规定：“基于合同关系等的占有，有关不动产或者动产的使用、收益、违约责任等，按照合同约定；合同没有约定或者约定不明确的，依照有关法律规定。”

本条款，是关于有权占有法律适用基本规则与方法的规定。

有权占有或者占有的权利，是物权法的一个最大的焦点、难点问题，涉及许许多多的类型与层面。本条款仅选取合同关系的占有而规定之，实指自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之间的关系，或者他物权占有与他物权占有之间的关系。合同占有关系是物权法中最主要的占有关系，但不是全部的占有关系。

有权占有是个非常复杂的法律问题，依据其占有的法理原则、发展规律来处理，可以增强其自觉性，减少其盲目性，以达到公平公正的法律效果。

占有的总类，这里指的与占有关系密切的类型，因为他们形态各异，实际上构成了广义占有与狭义占有两大类型，严肃一点就分别称呼，随意一点就混合称呼。法律条文与通说解读中往往是将狭义的与广义的占有混为一谈，客观上确有不够严谨的地方。科学一点认识、精细一点分析，可以弥补以上问题的不足之处。

不同的主体与客体，对于物的占有可能形成不同的形态与效力。有些占有权可能有先天性的因素，有些占有权可能是人为的因素；有些对于合同的依赖性大一些，有些对于合同的依赖性小一些；有些可能会根据普通法来调整，有些可能会根据特别法来调整。用同一类法律来调整，不动产的占有与动产的占有也会有很大的差异。

占有的主体，是物权确认与保护的主要考察对象，主体是否合法与适格、物权的动态平衡与静态平衡状况如何、是否需要作物权化调整、所产生的物权效力、信托效力与法律效力到底处于什么程度等等，需要从此打开缺口，举一反三，定分止争。

占有的主体，主要可分为自主占有与他主占有、自己占有与辅助占有、单独占有与共同占有等几大类型。这几种形态不是完全孤立的，某些概念是边缘性交叉的占有，如自主占有与自己占有对于所有权人有交叉的一面，他主占有与辅助占有对于他物权人有交叉的一面；所有这些类型的占有，与单独占有或者共同占有有交叉的一面。

占有的客体，或曰客体的占有，是物权确认与保护的联合考察对象，包括可以公开交换流通的实体物、虚体物和特定的权利在内，构成当代物权法律体系的整体的客体对象。不是任何人可以取得占有的权利的，也不是任何物可以被人占有的。世上万物种类繁多，有些物可以列为开放式占有，有些物可以列为封闭式占有，有些物的占有适用于特别法的物权化调整，有些物的占有适用于普通法的物权化调整，有些物的占有特别注重合同关系，有些物的占有不以合同关系为唯一依据，如此等等，不一而足。

本辞条，讨论公有物；下辞条，讨论国家专属占有物。

主题：公有物

1．简述

公有物，指国家即全民所有的自然物、天然物、人造物、取得物等人法物。国家所有的财物，效用效能、价值取向、集权与放权与众不同，多元化利用的表现十分突出。按照其占有控制权的特性，可以区分为国家专属占有物、国家专有占有物、国家专控特种物和国家流通类占有物共四大类型，亦为四个等级的控制占有权。

公有物为国家所有，甚至于许多是固化、永久性地归国家所有，大多数情形下以法律规定为执行依据，其次是以合同关系为依据。这是跟其他物权主体有所区别的。国家所有的公物、公产，许多是原始取得、历史取得、传承取得的，大多数公有物是法定占有的，少数是意定占有的。其他的物权主体不能与国家即全民这个固化的主体相提并论，大多数财物或者物权的取得是后天取得、有偿取得的，主要以合同关系成就物的占有与保护。

公有物的合理利用是个大前提，有的侧重于社会效益，有的侧重于经济效益，有的是两者之间兼收并蓄。当然，其基本前提，依然是为了合理地、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生活的需要。

2．封闭与开放

全封闭式公有物，无论是否自然物与人造物、是否投入与产出、是否效用如何，永久性地归属于国家即全民占有。

半封闭式公有物，主物与从物、投资产权与占有产权、用益产权可分类处理，企业化管理与非企业化管理分类处理，但土地类所有权是国家永久保留的固定物权。

开放式公有物，对于国有产权保护、合理集权与放权、开源节流、保值增值、防止浪费和充分发挥物的效用等等，面临着许多物权难题，更应当加强管理与监督，特别是要始终不渝地防止私有化、厚黑化、贪腐化倾向对于国有产权与财产的侵蚀与掠夺。同样地，土地类所有权是国家永久保留的固定物权。

公有物的保护机制，以宪法为根本，以特别法为主干，以民法为补充，以刑法为后盾，形成一个巨大的法律保护网络系统。国富则民强，国穷则民弱。根据一般均衡原理，妥善处理公有、共有、合有、私有以及其他物权主体的矛盾，将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眼前利益与长远利益有机地结合起来，以利于和谐发展、科学发展。

确切地说，公有物与公有物主的权益保护机制和物权化调整，主要取决于制度物权法，普通物权法、担保物权法是其补充部分。公有物的门类最齐全，无所不有，主要是传宗接代的镇国之物，如矿藏、水流、海域、土地、森林、草原、荒滩等，那是几千年来祖祖辈辈遗留下来并一直传承下去的宝物。

还有国家经营国家的产物，国家永不止息地充分利用国家资源与社会资源，孜孜不倦地物生钱、钱生物、物生物，并且马不停蹄地生产、流通、交换、分配与消费，社会财物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闭路循环与开路循环同时并举，恰如其分地发挥物的效用，完善一次分配与二次分配制度建设。社会形态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社会意识决定公物权利的合理配置。规范或者调整公物权利的合理配置，自然会产生物权法制度。

2．公物与私物的区分

当然，中国近代以前的物权法不叫物权法，叫做财产法。古代的不动产指田宅，谓之产、业，所有权人为业主。动产包括六畜、奴婢，有时也包括附着于土地的矿物、植物，还有货币及有价证券，这些被称之为物或财物，其所有权称物主权。由此可见，公有物的国家所有权，有产物所有权、业主所有权、物主所有权、财主所有权等几大类型，与私有所有权相对。据《说文解字》解释：（1）“公”的本义是“平分也”，从八，从厶（音司），八犹背也，韩非曰“背厶为公。”（古红切）。翻译过来就是：公义为公平分配。会意字，以八和厶示意，厶即私本字；八引申有违背义。韩非子在《五蠹》中说过：“背厶为公”。“公”是私的反面。可以说，公平占有、公平持有、公平管有是公平分配的前提，是相对于私有制的反面物权，但在公平的前提下作用于私有制。（2）“私”的本义是“禾也”，从禾，厶声。北道禾主人曰私主人。翻译过来就是：私为禾名。形声字，禾为形符，厶为声符。北方地区称庄稼的主人为私主人，私为私田的意思；引以称个人的，自己的。以上的“公”字与“私”字，本身就带有物权与产权色彩，两者之间是对立统一的，不是孤立的物权主体与客体。

按照国际惯例，国际上最流行的物权主体客体是“两分法”，即“公”和“私”。公，指国家，代表全民及其物权。私，指国家以外的主体与客体。前苏联民法典将物权的主体与客体分为国家的、集体的、私人的三个部分。苏联解体以后，俄罗斯民法典则去掉了“集体的”这种混乱的概念，仅分为公有与私有两个部分。

本文提出的公有、共有、合有与私有四种物权主体与客体，是一种折中式的论述，共有与合有是介于公有与私有之间的一类中层的主体与客体。中国目前还不能采取“两分法”来辨析物权主体与客体，因为是将“集体”当作公有来对待的，尽管与物权法的法理不太吻合。

公有物的分配制度，不仅仅是个财或物的分配制度，更大程度上是个财物权利的分配制度。国家的集权与放权制度，牵一发而动全钧，影响到整个社会的物权变动与财产运动。在阶级社会中，分配制度没有最好，只有更好。充分利用各种积极因素与客观条件，在努力保护国有资产的基础上搞好分配制度，是民主集中制社会主义国家的一个永恒的主题。

3．公有物的优先权

公有物，对于公有权人而言，有静态物权与动态物权、集权物权与放权物权、集中物权与分配物权、加权物权与减权物权等客观存在。公有物物权保护千头万绪，总结起来就是国家主物权的“四优先”：

第一，优先确定。公有物是分布最广泛、最大宗、最活跃的特定物，与各种各样的物权主体会产生各种瓜葛。优先确定公有物的归属，就能够提纲挈领、快刀斩乱麻地定分止争，事半功倍。

第二，优先特权。公有物的取得，国家主体根据需要和可能行使先取特权，包括因公共利益和特殊急需的取得、因制度物权法的取得，以及其他各种形式与措施的取得等等。因国家承担的社会责任远远大于任何一种物权主体，需要对于其他物权人进行必要的限制，借以扩大自己的投资产权、收益产权等优势的产权。在此基础上，再分配其他有关物权主体的优先发展权。

第三，优先增益。政府具有双重职能，既管理国家，又经营国家。优先发展国有经济并不是社会主义国家的专利，完全的计划经济国家是如此，完全的市场经济国家也是如此。国家充分利用自有物发展生产，保障供应，藏富于民，善莫大焉。按照商品经济法则和公平公正原则经营国有企业，优先发展国有经济，能够实现帕雷特效率最优的方程式，完全利大于弊。

第四，优先保护。公有物与公有财产的保护，始终处于高端保护、综合保护和优先保护的态势。自古以来，公有物与物权保护的法律规范化本来如此。古代以来大量的财产刑法，主要是针对贪污盗窃、损公肥私之类罪恶行径的。犯罪分子侵占国家公共财产与侵占其他人财产所适用的法律是有区别的。当然，按照商品交换法则与合同关系成立的物权保护，可以考虑各种物权主体“一视同仁”，不得侵犯其他人的合法权益。

总之，公有物的物权权利及其保护机制，完全是有规律性可循的。关键在于，我们应当分清各种公有物的性质特征，认清他们的物权化恒定或者调整的方向，从而理顺各种物权关系，创造并维持良好的物权生态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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