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新峰的画冷峻中渗透寒光,灵动之处充满张力,抽象中不乏理性的神似与形似,独树一帜,力透纸背。在传统与现代的时空交错中,在中西绘画元素的语言叙述中,在油画与国画的技法运用上,都超越了前人,使用自己的绘画语言独立行走。为油画开辟了新的方向,为国画开拓了新视野。
20世纪的可怕之处就是把一切都视为工程、改造、解放和设计,这些都是通过技术手段就能够解决并完成的,也是很容易就能模仿的,事实也正是如此。其实,真正的现代主义关注的并不是技术。杜尚的全部游戏只是一种生活态度,这才是现代艺术的根本,如果离开这种态度,他的技术也只能是垃圾。技术的东西最终只会被自身的技术所异化,这也就是现代艺术的终极。谷新峰的突破不完全是立场的确立,更是对单纯技术的抛弃。这足可以从他的《阿尔卑斯山魂》系列组画得到明证。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这样一个故事,那就是,在跟随齐白石学艺的过程中,生性聪慧的许麟庐渐渐得到了老师的真传,“东城齐白石”这个美誉让许麟庐非常得意并多少有些飘飘然,这时候白石老人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学我者生,似我者亡”。这个同样可以对任何从事绘画艺术的人来说,更不应该仅仅只似齐白石就死,而是似前人者就不会成就真正的艺术家,所以说创新才是艺术的生命力所在。
谈完了立场又谈了创新,那么在谷新峰的绘画中,让我读懂的最重要的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在他的所有绘画作品中,最突出的一个特点就是笔法冷峻中充满刚性,这个就是在他的牡丹花的作品中得以突显,所以说,他的绘画语言已经深入他的创作精髓,成为了他绘画的不可或缺的力量。
当年,拿破仑曾经说过他比阿尔卑斯山还高,他指挥的一只由老鼠组成的军队照样能打败一支由狮子组成的部队。我个人觉得《阿尔卑斯山魂》系列组画真正地突显出了阿尔卑斯山的魂魄,同时画家心中也许也有一个高出阿尔卑斯山的伟大的梦想也未为可知。
在他的绘画作品中,那些高耸的山峰、刀锋样的山脊、凌厉的奇石、空灵的留白以及远处的云烟,全然都从水墨浓淡之间通过他的技术处理得淋淋尽致惟妙惟肖,这是他绘画形成自我风格进入到更高的一个境界的实力使然。
艺术的开始就是艺术的结束,这一点毕加索用了60年的时间才追求到,既然知道这就是艺术的宿命那么干脆姑且就承认这个现实,这也是一个艺术家的明智之选,画家谷新峰却从中开辟出来新的道路,即使艺术希望于此的不是在寄托于挣扎或者用挣扎来达到艺术的某些主张或者某些幻想实现又无法实现的目标的时候,那么艺术就不再是开悟的办法,正如川端康成说过的死不是开悟的办法但是没有比死更高的艺术了。所以说,艺术的新生向来就是一种新的意识的创造,但绝对不是深思熟虑的冥想而是用生命去感悟的某一瞬间或者某个美女的一颦一笑之间,你画也好不画也好,她就在那里。
那么,在我看到谷新峰的阿尔卑斯山系列作品时,我看到了这个端倪,它究竟是什么?我想那就是这最最沉重的负担不但压迫着我们的生活、意识和理想,让我们屈服的不是恐惧,而是生活的久久不曾改变的常态,那便是生命无法承载之重。而让我们无法承受必是得以改变的是我们放逐的心灵与不曾日久弥坚的情怀,这便是生命中无法承载之轻,在他的画作中我看到了这些,这也是让我对他的画作惊叹进而震惊的原因所在。
谷新峰的阿尔卑斯山系列作品还为我们揭示了其自己也未曾预料到的,当这些负担完全消失或者它的存在本身,都会让我们每个人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亦或行尸走肉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犹如画作里刀削斧劈般地棱角雪亮似滴着血样的寒光变得意义非凡,而又让我们看了震颤异常。
当然,在这个厌恶大师的时代,说任何人是大师都是变相骂人的时代,达利大师能说出自己不是艺术家,而是鱼子酱,这一点我还是比较欣赏的,这也是不能被复制,更不能模仿的。但我要说谷新峰的作品对于我来说,那就是美味可口的更被某个独裁者说成就是共产主义的土豆烧牛肉。
在他众多的作品中,我最喜欢他的《阿尔卑斯山魂》系列组画,我认为,这一组画真正地能够代表他的绘画风格和实力,最主要的还是这组画,真正实现了画家自己的理想中的创作初衷,那就是真正用水墨实现抽象与虚妄、空灵与现实、高大与卑微的融合,或者是从某种潜在的象征意义上的交媾。正如《阿尔卑斯山魂》系列组画所诠释的那样,让历史的光辉烛照我们寒冷的心灵,让冷峻的山峰升华我们的人生际遇,让那并非遥远的绝响成为我们每个人心中的号角,当然,不是让你们去冲锋陷阵,而是让我们一起不再寒冷。这就是《阿尔卑斯山魂》系列组画给我的特别的感受,看后,便写下了这段文字,而且不吐不快。
作者: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