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高铁,日文称为“新幹線“,发音为“Shinkansen”,与我老家的方言可说是一模一样。
日本是世界上第一个开通高铁(新干线)的国家(1964年10月1日开业),为世界高铁技术的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因而世间大有“新干线=日本“的印象。但日本的新干线的建设,除了“旧日本军”遗留下来的研究部门和军需企业的尖端人才之外,也是吸收了他国的技术而成就的,建设资金的一大部分也是从世界银行融资的(1981年才还清)。日本新干线的开通,推动了日本经济的高速发展。同时值得一提的是保持了开业以来47年间车厢里的乘客死亡事故为零,和完全是铁路系统方面的原因而造成的死亡事故为零的纪录。这是高铁的目标,更是高铁的生命底线。
建设高铁是中国保持经济发展,能源安全和环境保护相协调的必经之路。这一点务求国民保持共识不可动摇。因为可以说世界上所有发达国家的发展轨迹都是交通先行。在中国这样的资源短缺,人口众多,国土廣大的发展中大国,必须坚定不移地发展高速铁道和城际轨道交通,发展公共交通。这是8年前,我出任日本新华侨华人会首任会长时,作为能源环境研究者极力向政府呼吁推动的一个政策提案。
今日中国的高铁技术,既有日本,法国,德国等先行国家的技术基础(我们应该谦虚地承认这一点,尊重这一点),但更有中国人,中国铁路工作者的汗水和智慧,特别是“中华之星”的研发。对中国高速铁道的发展,我以为有十分的理由值得表示敬意,即使有腐败,有不尽人意之处。
现在世界上的技术开发模式,大都是站在别人肩膀上的。从日本战后高度发展的轨迹看,除了日本自身努力和外部原因(如朝鲜战争和越南战争的特需,中国文革混乱,3-5美元一桶的廉价石油等等)之外,一个典型的发展模式是,第一阶段是进口样品设备,第二阶段是把它消化改良国产化,并创立自己的品牌设备,第三阶段便是大量出口自己的设备。这一模式用另外一个词汇来概括可叫“传承与创新”。
后发国家唯有站在巨人肩膀上才能实现跳跃式发展。但是,“欲速则不达”。高铁是一项高度综合技术,即使时速从280提升到了350,都很难可以说是“完全自主创新”。“安全”不是速战速决能得到的,而是靠高度的技术和严格的管理体制来保障的。实验速度不等于营运速度。营运更不能当作实验。
日本的新干线,为了最小程度地减少故障,同一功能的系统都必须置备三套。即使一套系统出故障,其他两套系统也会自动动作,使新干线正常运转。我相信中国高铁起码有此考虑。
北京-上海间高铁开业以来因事故不断停车,特别是这次宁波-温州间7/23特大高铁事故,夺取了这么多高贵的生命,让人痛心疾首。它暴露了中国高铁硬技术和软技术上的严重课题,更暴露了行政责任机构在事故处理上的“让人愤怒”“让人无法容忍”的严重落后做法。这些做法严重透支民间对政府的信任,长远来看,得不偿失,违反“以民为本”的治国方针。事故可能的原因和对事故处理的措施,使中国高铁面临着前所未有的信用危机。政府应该细心虚心听取百姓和专家意见,充分吸取事故教训,决不允许重复同样事故(这是高铁营运的铁的法则:不允许重复同样事故)。否则难以避免不会引起对政府的信用危机,这才是真正的“维稳”。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中国都被全世界所关注,“一手遮天”的时代已经过去,或者应该过去。对待技术,只能实事求是,精益求精。
由此事件再次痛切感到,中国急需要行政体制改革,让行政体制与世界接轨。这是我提出的中国改革三步走战略的第二步。即,经济体制改革-行政体制改革-政治体制改革。中国改革需要阶段论。
传承,创新,是一个民族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必要条件。
一种文化,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之所以吸引人,受人尊重,除了需要经济实力做后盾外,还需要这种文化有着人道精神和兼容性、先进性。换言之,这个文化需要有高度、气度和保持前进的速度。
中国高铁与日本新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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