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油期货要服务国家战略


  过分夸大原油期货的作用,或将仅是战术层面的原油期货市场夸大到国家战略层面上去说事,不仅会犯逻辑种属关系混乱的错误,还将会自欺欺人!

  美国期货市场每走一步都在服务国家战略!

  1848年,为满足粮食生产、运输、仓储、销售和投机等多种市场需要,在芝加哥诞生了期货交易所;1851年引进了远期合同;1865年推出标准合约;1882年允许以对冲的方式免除履约责任;1925年成立结算公司;1960年推出活牛、生猪等肉类的期货合约。它基本解决了美国鲜活农副产品定价、避险和企业资源配置等需要,促进了美国第一产业的有序发展,也成为全球最大的粮食期货交易所之一。

  但在二战后,美国持续的双赤字,使美元不断流向全球,美元成为注水货币,降低了实际含金量,使持有美元储备的美国盟友降低了对美元的信心,驱使他们减持现钞或依布雷顿森林体系的约定将美元兑换成黄金。特别是时任法国总统的戴高乐将军派出驱逐舰拉美钞到美国兑换黄金,引发了多轮美元的信任危机。于是,美国前总统尼克松在1971年8月15日彻底抛弃了美国向全世界宣布的,全球以美元作为国际贸易和储备货币,美国无条件以固定价格兑换黄金的庄严承诺。摧毁了美国主导建成的国际货币的布雷顿森林体系。结果,触发了全球主要国家货币的贬值竞赛,造成巨大的汇率风险,同时,也波及到美国在全球直接和间接投资的安全。

  在布雷顿森林体系被摧毁之前,芝加哥商品交易所主席利奥·梅拉梅德(Leo Melamed)就设计了金融期货合约的架构。其基本逻辑是进一步为企业及其财务经理们提供已成功使用超过百年的、类似农产品的风险转移模式。在1972年创建了全球首家金融期货交易所——国际货币市场(IMM),并推出了七种主要外币的汇率期货合约,彻底改变了期货市场的战略功能。

  但注水美元还是使全球性的恶性通货膨胀如期而至,为让美元通货可以迅速被大宗商品有效吸收、沉淀并再低成本地回流美国资本市场,1975年美国国务卿基辛格恩威并用地做沙特的工作,让欧佩克集体接受并采用美元作为石油贸易计价与结算货币,卖出石油的闲置资金再去购买美财政部发行的国债,使石油美元形成了回流链路。

  而为确保石油美元的安全,一方面,在1976年《牙买加协定》正式通过了黄金非货币化,彻底切断了美元与黄金的脐带关系,并立即将IMM并入芝加哥商品交易所(CME)。从此其金融期货被当成全球各金融中心的设计标准,CME也成为全球风险管理的中心。另一方面,为了进一步控制产油国,再次确立对石油的定价权,1978年NYMEX推出燃料油期货,1981年推出含铅常规汽油期货合约,1983年推出WTI原油期货合约。从此,石油金融工具的创新便一发而不可收,仅原油的期货及其衍生品合约就创建了近210个。

  直到2008年芝加哥交易所集团成立,其交易的各类期货及其衍生品已涵盖了几乎所有产业。它不仅是迪拜商品期货交易所(DME)和绿色交易所(GE)的最大股东,而且还收购加拿大蒙特利尔交易所(ME)、挪威奥斯陆的国际海事(IMAREX)等交易所,实现了对亚洲原油定价的影响,和对碳交易、海运价格等战略性核心经济领域的掌控。而且,从对石油市场影响力看,它不断推出别国石油产品的合约,如俄罗斯出口混合油的期货合约和日本燃料油“J”系列代码的互换期货合约,在吸引他国游资的同时蚕食他国的定价能力。从牟利经营需要出发,推出了类似“G”系列汽油裂解互换期货和“D”系列燃料油裂解互换期货,以及为炼油厂避险经营需要推出的类似“A”系列的日历期权和“Y”系列裂解价差期权等。

  从美国期货市场,特别是其合约设计的绩效评价上看,它忠实地服务于美国的国家整体战略。从第一次工业革命到今天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它始终与时俱进,才有了今天称雄天下的格局。特别是在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围绕着美国最高国家利益——货币霸权,高效地向全球征收铸币税,甚至实现了其不用直接经营实体产业就可以轻松地为实体产业定价和向实体产业索取财富的战略受益。其期货市场就是功不可没的战略工具之一!

  但中国,时下挂牌交易的燃料油期货合约基本上已被治理进入冬眠。如果不能以国家意志,从国家战略层面进行布局,在确保金融体系安全(储备货币安全和人民币国际化)与经济可持续发展为立足点去建原油期货市场,则再次被冬眠或成为恶炒合约的概率极大。但过分夸大,将仅是战术层面的原油期货市场夸大到国家战略层面上去说事,也不仅会犯逻辑种属关系混乱的错误,还将会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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