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中国思想界正在进行着关于普世民主价值有无的争论。显而易见的是,虽然争论双方各执一端,阶级的存在却是争论双方的共识,因为阶级原则和超阶级原则都是以承认阶级的存在为前提的,同样显而易见的是,虽然争论双方都信奉人民至上原则和民主原则,双方对“人民”和“民主”的具体认知却是不同的。争论双方之所以在“阶级存在”共识基础上产生对“人民”与“民主”的不同的具体认知,从而发生了各执一端、自说自话的无果争论,必定是因为争论双方的共识和双方不同的认知都含荒谬,并且,这些荒谬的认知在不知其谬、各执一端的争论双方那里都成为了不须再证而被诚性信奉的市俗教义。正因为各执一端的争论双方信守着共同的和不同的世俗谬理,并非低能弱智的、大智大勇的思想家们之间及其追随者们之间才会发生模糊不清而无定论的争吵。
当今中国思想界正在进行的关于普世民主价值有无的争论,表明了当今时代正处于人类思想史上最深刻、最伟大的思想革命的前夜,这一历史性争论必然且已经引发了当代新科学理性的力量摧毁愚、愚相争者的共识、摧毁束缚人类思想数千年的市俗教义、摧毁人类愚性之根的历史壮举。虽然代表当代新科学理性的力量还是极少数敢于怀疑和挑战一切权威、敢于反叛市俗教义、敢破敢立、能破能立且已破已立的思想者,虽然他们的新科学理性所获得的成就尚未被当世各国的当权者和广大公众所接受,但是,当代新科学理性的力量已于大悲之后大立了崭新的科学体系,正确的、科学的普世价值观也已昭然于世,各国当权者、广大公众以及各执一端的普世价值论争者们所能做的只是接受或者拒绝。
当代新科学理性历史性地摧毁了各执一端的普世价值论争者的“阶级存在”共识,而摧毁这一共识的仅仅是建立在当代辩证唯物主义整体科学基础上的新社会科学所揭示的一个极其简明的事实:私有制是社会对劳动人民个人的生产责任的委托,受托直接占有部分生产条件的劳动者与不直接占有部分生产条件的劳动者之间的关系是分工关系,而分工是相互协作的生产关系,不同的分工主体之间不可能是高低不等、优劣有别、道德相异、利益对立和剥削与被剥削的阶级关系。这一事实告诉世人:“阶级、阶级剥削、阶级斗争、阶级合作和阶级专政”在人类社会全部历史中一分一秒也不可能存在,存在的只是不同功能的劳动群体。这样,人类思想史上的、被以往的思想家、学人和政党们所推崇的、以“阶级的存在”为逻辑前提的、浩如烟海的经济和政治的思想文著全都成为了历史博物馆的珍藏而失去了现实合法性,“阶级论”和“超阶级论”的价值观也都完成了各自的历史使命而应退出历史舞台了。
当代新科学理性也历史性地摧毁了各执一端的普世价值论争者各自对“人民”和“民主”的谬识,而摧毁这些谬识的也仅仅是建立在当代辩证唯物主义整体科学基础上的新社会科学所揭示的一个极其简明的事实:民是组成人类社会的基本单位,民组成的整体即是人民、即是组成了社会的人民,人类社会永远只能自己统治(管理)自己,自己统治自己就是社会整体支配自己的价值性活动和抗拒自身的、损害自身利益的异化力量,自己统治自己不可能是一部分统治另一部分。这一事实告诉世人:人类社会从来就是民主社会,并且永远是民主社会,所以,不存在是否民主的问题,只存在民应是什么样的民、民主应是什么样的民主的问题。
民主作为价值,和善良、正义原则一样,是人类永恒的、共性的价值,即是普世的价值,而永恒的、共性的价值是客观的、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作为人类天然本能的价值,因而不存在是否正确和是否被所有人共同承认的问题,换言之,普世价值不是人类的共识,而是人类共同的天然本能,对天然本能价值的具体目标和具体实现方式的认识才可以发生正确与错误或赞同与不赞同的问题。所以,不论民主价值观在不同历史阶段上的具体的个性内容有怎样的不同,不论历史各阶段上的个性民主价值观是经验表象性的还是理智科学性的,也不论各种不同的个性民主价值观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都是人类共性的、恒定的普世民主价值的不同的个性表现,就象诸葛亮的陋室、山民的窑洞、乡间的别墅和城市居民的楼房都是遮蔽袭扰的生活空间的建筑物这一房子共性的不同的个性表现一样。
人类在一个多世纪前就已具备的科学理性早已了解到:共性是寓于变化的个性中的恒定性的客观存在,无共性的不变的个性才是不可能存在的,共性不能脱离个性而赤裸裸地存在并不等于共性不是客观存在,以共性为基础的个性也不可能完全是共性本身,所以,用“抽象”这一概念来偷换“共性”这一概念,从而用“抽象民主不存在”来否定共性的、普世民主价值的论证方法是无效论证法,以强盗的存在来否定正义价值对于人类的普世性的论证方法,显然也是荒谬至极的论证法,因为人类的普世价值不是非人类的普世价值,强盗是异化了的人,不属于抗异化而求安宁的人类整体,而将个性的、只在一定历史阶段才产生和存在的、本能经验型的、具有暂时意义的多党争权的宪政民主价值观视为共性的、永恒的、普世的民主价值,更是愚昧无知的逻辑错乱。
社会是由个体组成的整体,只从某一或某些个体的利益出发、不是从社会全体成员的利益出发而提出的任何“阶级”利益诉求和对社会利益的认识都只能是愚谬的。所以,不论是“阶级论”价值观还是“超阶级论”价值观,都是不知社会和社会个体的本质的愚昧价值观。
据上所述可知:各执一端、相互对立的普世价值争论双方的民主价值观都是共性的、普世民主价值的不同的个性表现,都是个性的民主价值观,都是含是含非的民主价值观。因为争论双方共生于同一个蒙昧时代且都没有走出蒙昧历史,因而有着共同的局限、共同的愚昧和共同的未知数。
本能的、不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普世价值对于人类的活动只具有动力的意义,而将动力驱向何处、使动力产生何种结果,则取决于人类在认知实践中获得的、用于操作动力、规定动力驱向的个性价值观,正象电与人对电的认识以及人运用电的方法的关系一样。所以,通过普世价值论争而辩明正确与错误,并使正确的价值观成为人类活动的主导,才是普世价值论争的意义所在。
普世价值论争的现实意义之一在于争论多党争权的宪政民主价值观是不是普世的,从而争论是不是应该在全世界推广和永恒地确立多党争权的民主宪政体制。当代新科学理性对这一历史性争论做出了简洁而又科学地结论:
既然多党争权的民主宪政价值观只是在特定的历史阶段产生的、个性的民主价值观,只是人类的普世民主价值在一定历史条件下的、特殊的个性表现,那么,它就不可能是永在的、共性的普世民主价值本身。并且,既然多党争权的民主宪政是为了保障受托公权主体的最优化,而当代最优化的、应然的受托公权主体只能是掌握了当代崭新的社会科学体系、具有强大的组织力量和严密的组织纪律、从而能够最优化地服务于人民的科学化的政党,那么,当人民有能力建立起这样的科学化的政党时,就可以直接地将权力委托之,从而当然就使高成本、高消耗、限于本能经验的多党争权的民主宪政形式成为了不必要,多党争权的宪政民主形式这一人类政治文明史上的伟大创举也就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被更优化的、科学民主宪政体制(科学社会主义民主宪政)所代替。
掌握新科学、反思旧传统,辩清思想家和政党们的真知卓见和荒谬理论、放弃被历史错定为伟大真理的荒谬的市俗教义,用正确的、科学的普世价值观去批判错误的、非科学的普世价值观,才是当代思想者们和当权者们的应然选择,掌握意识形态博弈的主动权靠的是意识形态的正确,而不是靠权力压制,也不能靠以“抽象”概念偷换“共性”概念的低能方法,更不能运用妖魔化人类历史和妖魔化论争对手的方法,为了捍卫不知其谬的市俗教义而否定普世价值,以及为了捍卫不知其谬的市俗教义而将个性的、不具永恒意义的价值观当成共性的、永恒的普世价值本身,都将给人类带来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