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黄河千迥百转、浩荡东去,铸就了黄河人钢筋铁骨般的意志。刚烈、奋挣、豪气最终归于善良、宽容、平静。但生命意志、生存精神像烧红的铁,在黄河里锻成了钢,回归黄土成了不灭的魂,千百年集结成民族魂魄,构成了黄河精神。
一、我的黄河所选取的是内心与黄河相印,所重合的那一部分,是同黄河互动的那一部分,是我内心需要又是互补的那一部分。
我心中的黄河,是隐藏在黄河人眼神中、动作后的、看不见又真实存在的那些东西。这种东西叫你心醉,流泪。它隐藏在黄河常态中,又浮现在偶然里。就像藏在黄河街巷中,夜空下的灵魂、生生不灭,复合重叠。那是不屈的,坚强的意志。那是关怀的,怜悯的,感恩的高尚品格。黄河人经历了年轻生存的奋挣,拼博,练就了钢筋铁骨般的意志,张扬了生命的欢愉和繁衍生命的过程后,一切归于平静、祥和、知足、感恩。在相互关怀的环境里,使自己的生命和精神得到关爱和扶慰。形成恒古的传统美德。这种美德像黄河一样日夜流淌,辈辈传承,永受恩泽。
二、我的生存经历同黄河人一样,历尽生命欢乐,生存痛苦,磨练了生存意志,懂得了生命关怀,知道了满足。后有了感恩、同情、怜悯,因此看懂了黄河。发现了我所选择和需要的东西。这种东西就自然走进了我的画面。年轻时我张扬了生命的冲动,挣扎、呼喊、意志。
这时我画了大量的船工,河灯—《黄河·14·17》、锣鼓—《黄河·25》、旺火—《黄河·13》、背河—《黄河·12》等早期作品。近年渐得道理,知足、感恩、同情、怜悯让我懂得看什么,做什么?从此,努力使自己更干净、让生命更有些意义。尝试着从黄河捞起那些藏在深处、更闪光、更让灵魂安稳的东西。在中央美院读书间补充完善了画面一些东西、在先生的品格和环境中得到滋养。这期间我画了高高的日头—《黄河·56》、天堂—《黄河·89》、节日—《黄河·90》、迎日的人们—《黄河·88》、八堡人—《黄河·97》等作品,从生命的关爱中得到暗示、画了处暑—《黄河·58》。它以深刻的人性关怀和宗教般的心灵抚慰,展示了上天和人类对异类生命的关怀和尊重。唤起了人本的善良和怜悯,传达了人的温暖的精神内涵。年青的母羊从人的关怀中得以慰藉,他的同伴在对人的依存中,充满了善意和感恩。人性在特定的时空中得以升华,这种感受以独特的视角和意义的表达,渴望引起人们的关注和理解。
2006年9月我又回到黄河,去寻找我的需要,有了明确的内心需求,更能看清我要的那些东西。回来画了听风—《黄河·134》、神鸟—《黄河·131》、天歌—《黄河·133》、明亮的阳光—《黄河·126》、三月桃花—《黄河·129》、月洒高原—《黄河·135》、绿风拂春—《黄河·137》。听风一画,我当时的记录是这样的,远方飘来的,近处生发的,近来远去的讯息掠过心灵时……,留在画面上的感觉。那是不可诉说的,已飘过的风。冷热的、强弱的、短长的、阴晴的、吹不尽的风。心灵在风的抚慰和沐浴时,在绞动和刮绊时,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和不尽的思绪,在眼神中透出的惊恐和激动。月洒高原则是另一种心境,明月如洒,心灵来去游走在高原深处,它的痕迹流动在无涯的感动中,生命如歌,感受如织。将留给那长长的未来,拨动起人们对前人的理解和张望。
三、我表达的东西与我的需要是互动的、交织的、很难分清楚,我从黄河人形像中补充我的想法,从想法中去补充形象。确立内心的东西是首要,然后才有配套的技术语言及构图。这些技术语言是为自己设置和配器的,都是为内心说话的,它反复的不断与想法吻合。去接近内心需要,达到合一。它不是别人的,流行的或溜金的。更不是空话、假话。只要与内心配套的语言,才是独特的,因它是用心清洗的、用心选择的、用心建立的,不可重复的。万物皆同,心则不同。心需要,你就会选择。
我说过,回到画面是放牧心情的过程。尽一切能力,让色彩、线条、光影,形象等诸因素说话。说的有道理,有分寸,为自己的内心说话。说出你对事物的看法,使自己得到释放。我努力接近人性的本源,让知足,感恩、怜悯在画面中浮现,得到一种互动和滋养。努力靠近或进入艺术殿堂,是我一生的追求。那里是用生命建造,有感恩的心,同情的泪,托起的慈悲天堂。灵魂游走在有形无形里,须用心去追,去感受。艺术这道门坎。是心灵叩开的,它的门外充满了浮华,艳丽、虚伪、世俗。让人眼有花瞭乱、留连忘返。从黄河和黄河人那里感受和引发的同情、怜悯之心,让我们进入了高尚境界。感恩后的善良与怜悯,使人性和生命的意义得到提升,进入一个和谐橙明之境。用这种人性的真善去安慰软化人的心灵,去扶慰滋养人心缺失、去感恩生命的快慰,释放、张扬。去体验生命的关怀、尊重、怜悯。
善良的人性光辉、让人们在知足感恩,同情怜悯中、去相互扶慰并和谐与共。精神的失落与缺失,得到抑制和回归,重新引起对真善美的渴望,使灵魂更安稳,生命更有意义,对社会进步更有价值,我们对这种期望是长久的。
2007年3月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