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总在纽约联合国总部出席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发表题为《携手构建合作共赢新伙伴同心打造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讲话说,“大国与小国相处,要平等相待,践行正确义利观,义利相兼,义重于利”,并且说到做到,立马免除了一些穷弟兄们的到期债务。
这种两全的义利观习已不是第一次提及,去年七月对韩国访问时就已经做了同样的表达, “国不以利为利,以义为利也。”14年7月4日在访问韩国期间在首尔大学讲到国际合作时,习近平说:“我们要注重利,更要注重义。只有义利兼顾才能义利兼得,只有义利平衡才能义利共赢。”
习的这种义利观似乎只在国外场合对着外国人讲过,然而在国内,顶层的说法却与之有着很大的不同。这种内外有别的义利观让人十分迷茫。
在开始可以在公开场合谈论“利”的邓时代,1978年底,在中共中央工作会议闭幕会议上邓发表了《解放思想实事求是团结一致向前看》的讲话,其中明确提出“要允许一部分地区、一部分工人农民由于辛勤努力成绩大而收入先多一些,生活先好起来”,这就是著名的“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说法,但最终邓小平还是把“先富”当做是手段,目标还是落脚到“带动其他群众一起富起来”上,加之邓为改革确定了一个原则,“必须坚持公有制为主体和共同富裕”,以是否实现了共同富裕来作为改革开放是否成功的衡量标准的说法,所以总体看还是一个“共同富裕”的共产主义理想,和之前不同的似乎只是实现共同富裕这一目标的方法的改变,是路径问题。但“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说法基本定型。
现今看来,如果以邓这个“是否共同富裕”的标准进行验收,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且不说是已经失败,但至少是“革命尚未成功”。
到了江时代,十四大上以中共文件(《中共中央关于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若干问题的决定》)的形式确立了“效率第一,兼顾公平”的分配原则。这个原则被确立以后,在十五大期间还是“坚持”不变的。江的主要理论贡献是“三个代表”,但是关乎全体人民的分配公平问题却只是被放在了“兼顾”的位置上。最让人感到不公不义的当属期间的几千万下岗工人,他们自觉为国贡献了血汗青春却被ZF无情无义地抛弃了。
到了江辞任的十六大时期,顶层关于义利关系的论述实际上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是两个“既要又要”,即“既要提倡奉献精神,又要落实分配政策;既要反对平均主义,又要防止收入差距悬殊”,以及“初次分配注重效率,再次分配注重公平”,不过就像先富的一部分迟迟没有顾得上去带动未富的多数人也富起来一样,聊胜于无的二次分配也对差距巨大的初次分配影响甚微。
而到了十七大的胡温时代,在十六大蓝本上提法进一步演变为“初次分配和再分配都要处理好效率和公平的关系,再分配更加注重公平”,多了“更加”两字。从“注重”到“更加注重”,可见与胡的“以人为本科学发展”的说法是在逐步靠近,但这种变化,依然是局限在“再分配”这个环节上,而国民的个人收入当中有多少来自再分配大家都自己心中有数。
直到如今,在被称为“国考”的公务员考试行政知识考试当中,“效率优先兼顾公平”依然是行政原则的标准答案。
由于社会公平长期被放在次要地位,社会公平局面便随着优先发展的经济而反向同步发展,以至于短短二三十年间便成就了世界第二的经济规模和据说是世界第一的贫富差距。实践当中,官员中很多人只记得个人富裕而忘记带领民众富裕,甚至变成带头贪腐;而民间则是拜物教发展到极致,无奸不商变成理所当然,见利忘义的行为也不再丑陋。
这个局面已经成为现今习李政府接手的烫手山芋了,所以现在效率优先兼顾公平的说法没有明确放弃但基本上不再提及。
习上任之后被潘石屹按照陕西习俗称谓“习大大”,此称谓不胫而走,很多人也跟着这样叫,第一夫人也有了个对应的陕西称谓“彭嫲嫲”。“大”在陕西方言里就是排行不在老大的“爸爸”,而“大大”指父亲的弟弟即叔叔,基本上“大大”“嫲嫲”也就是爸妈叔婶这个父辈家长的意思了。既然是用父辈家长的称谓称呼,也就是被看做是“父母官”了,中国老百姓自然就是“子民”了,那么,父母对待子女当然要手心手背公平相待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是此,兼顾公平的说法就难以启齿从此不再。
在习这里,义利的关系出现了向古老的中国义利观念的回归倾向,义的地位开始不是被兼顾了,而是义重于利了。
不过义利相兼义重于利的说法,似乎仅仅是表达于对外关系上面,尚未见对国内民众明确。但是,市场化改革还在深化推进当中,如何可以从注定会导致贫富分化的市场机制当中获取一个让公众满意的公平的分配结果,似乎理论上看不到突破口。
对外要想表现得义重于利,当然要有大方的资本才行,所以出访要带上一批能在富豪榜上有名的财主随行,而如果在国内是公平分配集体富足,也就难有富甲天下的富豪可以随行捧场了。而富人们一般是眼中只有财富而没有故乡的,哪里有钱赚那里就是故乡,哪里财产安全那里就是祖国,最怕搞不能实现财富富集的公平分配和共同富裕,一旦有这方面的风吹草动,他就会带着财富远走他乡。富豪当然不是去国外搞慈善的,说给外国人听人家也不信,也只好就“老老实实”告诉人家说我们来了但不是纯粹为利而来的,我们是义利相兼的,必要时我们还是义重于利的。
或许这就是义利观内外有别的难言之隐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