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计生者何以坦然面对自相矛盾


  反计生者为了达到其政治目的,左右就是一个“反”,无理由反对,说辞逻辑自相矛盾漏洞百出。但是现在,国家放宽了生育政策,他们功成名就,终于可以不再掩饰以往的自我矛盾了。
  全二胎政策出台之后,国家计生委某官员在某场合重申,中国社会当前的基本问题还是人口太多。人口多与少,是相对资源量来说的,此官员所说,不外乎就是在重复二三十年前的认知,即资源和人口的矛盾依然是中国社会当前的主要问题。这个说法一出,立刻招到反计生先锋梁建章的反驳,说这位官员是部门利益至上,是对计生政策的退出的垂死挣扎,是和D放宽生育政策的指向唱反调。
  计生政策成立的现实基础是什么?当然就是众所周知的资源与人口的矛盾。这个矛盾十分明显地表现于人口密度的分布图中。资源稀少的地区人口稀少,即便是越穷越生,在逐渐放宽的迁徙政策之下,也挡不住往资源多的城镇地区流动,尤其是资源充沛的一线城市。所以,生得出不见得留得住,人往高处走,这个高处,就是资源充沛之处。中国之所以要搞计划生育, 就是因为这个国家总体上是人均资源困乏的国家,地大物博是总量,挡不住人均一下。
  反计生人士当然清楚这一点,这是计生政策产生和存在的基础,于是在反对计生的战斗中,他们就极力否认这一点,意图存在计生存在的基础理由。但是,他们又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于是,就出现了为了反对计生政策,时而用资源困乏来反计生,时而又说资源不困乏不必搞计生。
  比如他们会借用老龄化问题反对计生,以多生孩子好养老来强调多生孩子的必要性。但是,他们又把中国的老龄化说成是“未富先老”,直白地说就是养老的资源困乏,如果养老资源充沛,财力丰厚,又何来“未富先老”之说?
  但在中国这个世界第一人口大国里,资源和人口的矛盾是如此的明显,就像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显眼,要想让所有人都相信不存在人口资源矛盾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乎,反计生的人士在难以否认、不得不承认人口资源矛盾严峻存在的前提下,便杜撰出了另一套“人口本身就是资源”的谬论。这个谬论的逻辑是这样的,人多了,需求就多,消费也就多,因此生产就多,经济也就自然而然随着人口增长而发展起来了。他们总结说,经济活动是人类的活动,没有人口自然就没有经济。
  如果说一般的老百姓会轻信这种谬论,倒也罢了。因为老百姓都喜欢做“想什么有什么”的黄粱美梦,自己需求一个馅饼,幻想天上就会掉馅饼。做梦不是什么过错,即便是黄粱美梦。但是,如此幼稚可笑的逻辑,既然能有经济学家出来为之站台。“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先生就站出来了。茅于轼自从文革之后,就以民主人士自居,处处以经济学家之名以反对政府国策为目标。易富贤《大国空巢》一书出笼,为之作序者就是茅于轼。
  为了能借反计生反对政府,茅于轼竟然“暂时忘却”了他所推崇的西方经济学。现代流行在中国大学课堂上的经济学,主流是现代西方经济学。而你去翻一翻西方经济学的教材,无一不是把“稀缺论”放在开篇来讲的,“稀缺”被称为现代经济学的“灵魂”。因为没有了所谓的“稀缺”,要什么有什么,就无需进行交易了,就没有了市场,也就没有什么经济不经济了,人类就可以像上帝一样随心所欲了。但现在茅于轼教授忘却了他在课堂上是如何给学生上课了,开始否认资源与人口矛盾的存在了,跟着附和人多资源会自然增多的论调了。
  对于富人来说,当然不存在资源短缺问题,他们有钱,百分之十的富人占有着百分之九十的财富。但另一方面,欠发达地区的老百姓可能真的也认为资源并不缺少,在有些人眼中,养育一个孩子所需的资源也就是区区一双筷子和一碗水,而两根木棍儿和一瓢山泉水他们真的是信手拈来并不缺少。于是,就出现了富人嚷嚷着要多生而穷人也有人嚷嚷着要多生这种无论穷富都反对计生的现象。
  但是,反对计生的根子还在“资源”上。如果能够交得起超生罚款,才是真的富有,像张某谋一样,超生就超生了,你罚款几百万也如数上缴,所以,他就很低调,只做不说。而嚷嚷反对计生的,还是穷,因为罚款让他受不了,他的钱还不够罚款,既想超生有不愿缴纳罚款,还冒充富人跟随着嚷嚷反对计生,一旦成功,就可以节省一笔超生罚款,还可以将之用于超生孩子的养育之上,何不跟着反对派蹭政策红利?
  那么,大多数老百姓真的是一直沉迷在想什么有什么的梦中吗?还是真的相信了人多了经济状况会跟着自然发展?当然不是。全面放开二胎之后,各种关于会不会生育二胎的调查当中,明白无误地显示,绝大多数人都出于有心无力的境地,最终得利的只有那些有心也有力的富人阶层。为何在反对计生的时候不说自己穷,计生放开了又嚷嚷自己穷生不起养不起?那么,到底你是穷还是不穷?
  在易富贤、梁建章等反计生先锋人士那里,现在已经不再怎么提“未富先老”这个话题了,这个概念对于反计生来说已经被发掘用尽了,再度炒作的话不利于他们进一步拓展成果。他们现在又反过来承认资源和人口的矛盾存在了。他们在生育政策放宽之后,开始得寸进尺要求完全放宽生育限制,并要求政府用足量的补贴去补贴生育,这又等于是承认之前被他们否定了的人口资源矛盾的存在了。如果不存在,你想生就生呗,还说什么生不起养不起?还需要什么政府补贴鼓励生育?怎么办?那就是他们只承认这种矛盾存在于新生人口的养育方面而不存在于老龄人口,承认大多数老百姓生不起养不起是事实,是多数人受困于资源不足,而不提养老困境了。一转脸他们又说不是老百姓养不起,而是政府不愿意养,开始要求政府大力补贴多生。
  此时,反计生人士已经不能再提老龄化和养老问题了,因为这样可能导致政府把钱用在养老方面,他们也知道政府的钱不是想多少就有多少的,如果有限的财政资源被用于养老了,就不能用于养小了,左右为难啊。
  那么政府究竟是穷还是富?富政府还用得着发那么多政府债券?富政府为何不把富裕的财政用于养老?为何政府老是跟着说中国是未富先老?难道没钱养老的政府却又有钱养小?如果钱多就是用于养小的,那么所谓养老问题就只是愿不愿养的问题,而非养得起养不起的问题了。
  到此,反计生人士以养老为借口反对计生,而又以不必养老为路径要把财政资源投在养小方面,又承认小的其实是需要养的,是存在人口与资源的矛盾的,如果没有矛盾,资源不是问题,干吗还要建议政府补贴生育?他们承认现在养一个孩子需要一百几十万的代价,如果政府像当初补贴独生子女家庭那样一天只补贴几毛钱显然是微不足道的,即便是加十倍几十倍,也还是杯水车薪,但要政府解决每个家庭一百多万的养子缺口,这个政府该是何等的富甲天下!!如此富有的政府和国家,怎么还有需要通过多养孩子来解决的养老问题?我们的父母祖辈还不都成了人间仙境里的活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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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而矛盾存在,据此要求政府支持多生育,忽而矛盾不存在,也能用来支持多生育,这种逻辑混乱简直可以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为了说明政府应该补贴生育,梁建章还介绍了某些外国和地区是如何鼓励生育的“经验”。但惟一不提究竟哪个鼓励生育的国家的生育率是因为鼓励生育而得以提升的,在此,一向惟外国经验马首是瞻的中国精英们,表现出了高度的制度和政策自信,相信中国可以创造出用鼓励生育的政策造就高的生育率。
  应该养就在面前已经老了的老,还是应该养尚是脑中概念的小?如果上有老下有小,当然都需要积蓄去养,只有足够的财富才能老小不误。如果财富是有限的,那么任何一头偏,必然会放弃另一头,这就让所谓多生育人口可以刺激消费的说法成为谎言,多生育只能挪用挤占养老的资源,你的收入不会因为你的生育而自动增加,一头的消费增长必定建立在另一头的消费挤出之上,多生育扩大不了消费,只能挤占原有的消费,总的消费资源不会因为你的多生而增加,反而只能降低消费的整体档次。多生育解决不了养老问题,反而挤占养老资源使得啃老加重和延期使养老问题加重。
  梁建章在建议政府大力奖励多生育的同时,还提出了一些配套建议,如延长产假。在这里,梁建章不再提多生育可以提升生产力了,因为多生育解决不了劳动力缺口,反而使得现成的劳动力退出劳动领域;妇女劳动力因为生育退出生产领域回归家庭,立马显现的效果就是所谓的劳动力短缺局面的加剧,而那个未知的结果——新增人口将来会不会面临就业问题——却要等到这个削减当前劳动供给的长达二十年的过程之后才能见到分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不知道梁建章会不会率先对在携程网工作的育龄女工给予延长婚假产假的内部政策优惠,并让所有的企业主从善如流。但是,如果延长产假给女工所在企业带来的负担能由国家代为承担,梁建章肯定还是乐见的。
  如果劳动力不短缺,就没有必要更多地增加人口,而如果劳动力短缺,却又要把正在劳动一线的劳动力退出劳动领域,就是典型的饮鸩止渴之举。提出延长产假的建议,等于是直接否认掉了自己之前提出的扩大当前经济发展受困于劳动力短缺的说法。愿意多生育的女性肯定都支持梁建章的这个建议,能够有一个长长的带薪假期,谁不要呢?管它是谁买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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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世界人口学史上会有这样的记述:当年,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中国曾经为生育率下降而焦虑并在全国范围就是否扩大人口进行了全民大讨论,最后扩大人口的主张终占上风,实行了三十多年旨在限制人口增长的独生子女政策被废止。但政策效果却微乎其微,因为当时的中国政府为多生育的民意所裹挟和压倒,并没有认识到人口走势早已被当时所推行的市场化所绑架所主导,生育率已经进入了不可逆转的持续下降的“新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