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怒江（2）：一部“小说”

    我一直关注着丙中洛。凡是与丙中洛有关的，都与某种美好相关联。

    中央电视台“远方的家”制作播出过两期有关丙中洛的节目，一集在“边境行”，一集在“百山百川行”，我都看过几遍。其中的有些人物我认识，有些不认识的准备下次去的时候认识。丙中洛那个地方太小，去一次就可以认识很多人。

    这次出发前一周，偶尔看到一部借名“丙中洛”的小说。我之所以不愿意在这里说出书名，是因为这本书不值得推荐。其实将那本书叫做小说可能有些勉强，它也不是散文，不是报告文学，不是旅游攻略，不是探险指南；但是，它似乎又是这些东西的一个大杂烩。为了方便，姑且把它叫做“小说”吧。

     “小说”讲的是北京一位青年白领在丙中洛的旅游+历险+猎艳的经历。因为厌倦城市平淡无奇的工作和生活，因为与白富美情人的关系陷入危机……因为生活太顺利而吃饱撑的，来到了边疆，来到了丙中洛。在那里结识了支教的女教师，于是发现了生命的意义；经历了若干小小波折之后，留了下来。情节很简单：高级白领与白富美闹别扭，离开北京——在丙中洛遇见女教师及其表妹，陷入情感纠葛——回北京处理工作事务——再回丙中洛发展与女教师的感情——因误会离开丙中洛——思想斗争之后再回丙中洛——女教师为营救学生而落水去世——高级白领留在丙中洛继续女友未竟之事业。

     似乎是要讲一个有关支教的高尚的事情。但是，仅就支教的描述而言，纯粹是一个幼稚的想象，与现实和政策严重脱节。因为“小说”采用的地名都是真实的，因此可以用“报告文学”的真实性来提出某些要求。而在这方面，该书的情节设计是明显的胡编乱造。也许是为了戏剧化，将女教师支教的村子安排在风景如画的雾里村，那里交通不便，进出只能通过临江的古栈道，这为之后的女教师落水留下铺垫。我对雾里和丙中洛有初略的了解。丙中洛乡各个村子都没有小学，小学集中于乡上的红塔中心小学。雾里村根本就没有学校。我所认识的雾里村的刘老师已经退休多年。书中对支教工作的具体介绍着墨不多，说明作者对相应的事务并不了解。

     “支教”其实只是一个噱头。作者着力营造的，只是一个城市青年在旅游景区的猎艳传奇。白领到了丙中洛，因为在一次意外事件中的勇敢表现，得到当地女青年的青睐和爱慕；还被当地老百姓当做首都来的领导，热情接待。书中描述最多的，是白领与女教师的情感关系，其中还穿插了一段女教师的表妹对白领的爱慕。其实这些只是作者所向往的猎艳传奇。这些情节的描绘还算生动传神，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内心优越感极度膨胀的城里人的异想天开。

     在丙中洛真正在做支教工作的是丙中洛一家客栈的老板阿果。那天我与阿果公共图书室的志愿者说起这本书，她含蓄地表示了蔑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