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怒江（23）：搭便车

    往回走的时候，精力似乎不是那么旺盛了。这与体力消耗有关，还与心境有关。去的时候精力旺盛，显然与对未知风景的期待有关；而返回的时候，风景的驱动力很大程度上逐渐消失了。

    这时候，开始期待可以搭便车了。前往藏区的这条公路，并不像我们之前想象的那样寂寞。在我们刚刚经过的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往来的车辆大概有十来辆（不包括摩托车）。这条公路其实不是正规的等级公路，而只是某电力集团为考察水电开发及相关准备工作修建的临时道路。丙察公路在地图上还不存在。所以，在百度地图上查找丙中洛到察瓦龙的距离，不是几十公里而是上千公里。

    我们在那恰洛峡谷观景台休息，并吃点东西。天色还早，太阳暖烘烘的。坐了一会儿，有点昏昏欲睡的意思。远远听到后面传来汽车马达声，我想试一试能不能搭个便车。过来的是一辆“藏”字车牌的中巴，我一招手，就停下了。跑过去问能不能搭我们去丙中洛，副驾驶座上的女生爽快地答应了。

    看起来这是一组夫妻或情人档，女方主事，男方干活。上车后发现，后座上还有一位男性。他们说是从察瓦龙过来的，早上七八点钟出发，已经走了七八个小时。算一下，车行实在太慢，七八个小时他们才走了四十来公里。一个小时五公里，跟徒步差不了多少。据了解他们要去六库买东西，估计当晚半夜可以到达。听说是他们在六库办完事就回来，我一时竟兴奋起来。要是能够搭他们的便车进西藏，那该多好啊。副驾女生很爽朗地说，没问题，我们后天回来的时候叫上你们。女生普通话很好，看起来是经常外出办事的人。

     以往跟藏族很少打交道，只知道他们是有着虔诚信仰的民族。由于缺乏了解，有时候还会以为他们是与汉族或者其他少数民族相比有些怪异的民族。我在山里的时候，对壮族也有这种误解，以为他们都会放蛊，会咒语。不了解容易产生不信任，不信任容易产生猜疑和纠纷。实际上，作为一个少数民族，藏族也应该是一个快乐的民族，能歌善舞，爽朗大方，热情好客。我上次从离开丙中洛会六库的时候，上来一个喝得有些高的藏族哥们。出神看了一会儿窗外，自顾自吟唱起来，那悠长的曲调，那空灵的意境，真让人心碎。

     副驾女生嗓子也痒了起来，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唱起来。听说藏族男女都是天生歌者，他们大多有着一副好嗓子，还有着感悟自然和世界的灵性，他们的歌声总能感动听者，感动天地。副驾女生只是随意的吟唱，却能将听者的灵魂从身体中引出，伴随着白云在蓝天上起舞，在雪山间翱翔。在听副驾女生吟唱的过程中，我的灵魂一时脱出了驱壳，在大峡谷中自由自在地畅游。

    到了重丁村，我们想乘早去看看重丁教堂和普化寺，于是与藏族老乡告别。小司机说，要是准备去察瓦龙的话，后天就在路口等着他们。

    最终我们也没有去成察瓦龙。不过，因为这次搭便车，通过丙中洛和察瓦龙进藏区的想法却在我心里埋下了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