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怒江（24）：怒江少年

    那天从秋那桶下来，到了尼大当路口，准备去公路下方江边的村里拍照。说是村，其实只有一户或者两户人家。那里景色优美，吊脚楼也很别致。没想到刚走到房头就被几只狗赶了出来。我前些天看旅游攻略，说到有人去那恰洛的途中就在尼大当被狗咬伤。肇事者应该在这群狗里面。

     往前走了一段，有少年骑车从我们身边过去。车子被装扮得很花哨很时尚又很有民族特色的样子，车把和后座上，缠着不少哈达，还有铁线穿着一条条飞舞的彩带。骑车的小伙子看起来也很精神很帅气的样子，腰间还别着一把大砍刀。

    往前走了一段，看到少年在路边休息，我们凑上前去跟他聊了聊。少年说他今年十二岁了，在丙中洛中学念初中。他们学校就在丙中洛镇下面的重丁村。小伙子是傈僳族人，汉语讲得很好，没有多少口音。他说他从尼大当来，刚才追赶我们的，就是他们家的狗。他本来想出来帮我们把狗赶走，请我们进屋子里坐坐的，只是他出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走了。问他是不是准备上山砍柴，他说不是，说是要回家。原来这里的人们，将父母的家和祖父母的家都叫做自己的家。这少年说的“回家”，指的是要去看望爷爷奶奶。现在放假了，正好去陪陪老人，帮他们做点事。

     我们这些年到偏远地区旅游，最大的乐趣之一就是与当地孩子交流。也没有什么目的，就是与他们说说话，了解一下他们的学习和生活。这一次到怒江，在老姆登和知子罗，都与当地孩子有过交流。我们在出发的时候，会准备不少糖果。我以前看旅游攻略，说糖果是甜蜜的礼品，很受人欢迎，很容易拉近人与人的距离。我们这些年的旅游经历证明了这些。

     雨燕抓出一把糖果给少年，他很有礼貌地说着“谢谢”，“谢谢”，接过来，装进了兜里。我说你为什么不尝一尝，吃几个？少年说，他有时候吃得到这些东西，但他爷爷奶奶就吃不到，他准备将这些糖果带给爷爷奶奶。多好的孩子！雨燕又抓出两把给他，他才很舍不得地吃了一颗。

     雨燕对在怒江地区接触到的孩子有很好的印象。他们总是有文明懂礼貌的样子，在与陌生人打交道时，总是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其实，偏远的怒江流域并不是人们想象中的那样落后或者远离现代文明。一百多年前，就有外国传教士进入怒江，他们将西方的宗教传到这里的同时，也传入了其他现代文明。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孩子，很小就被熏陶出文明的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