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跋涉(16):

方便方便

2015年7月10日。

那天参观完哲蚌寺，步行下山，还未走出大门。在距离步道十来米的地方，几位妇女坐在草地上吃东西。一位妇女起身，走了几步，摊开裙子，蹲下。我一时感到害臊，我似乎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情形。此地距离寺院大殿还不算太远，而且，寺院里也有公共厕所，于是我对这样的行为就有一些不解。

从哲蚌寺大门到通公汽的大道，是一条繁忙的公路，路上车辆往来不断。路的一侧是一排排的商店，还有修理厂，茶馆等等，路的另外一侧有围墙围着，里面似乎在搞建设。在一家茶馆斜对面的墙角，我又看到一幕不想看到的情形。一位衣着光鲜的男子，从背影看应该是三四十岁的样子，正在背对公路，对着墙根冲冲。茶馆应该有卫生间，这位男子也许仅仅是懒得等那几分几秒钟。

这种情形让我感觉有些不舒服。我努力去理解它，比如，吃喝拉撒不过是人的生理需要，没有必要赋予它光彩或者卑贱的价值，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拉尿和喝水之间，至少作为一种生理行为，应该具有相同的价值。即使这样，我还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就算是一种自然的生理行为，总还是要讲究一点卫生吧。至少，在茶馆门前小解，总会留下不雅的气味吧。

有时候，条件限制可以理解，事实上，在藏区，我也有过几次野外小解的经历。那天从日喀则回来，在雅鲁藏布江边一个叫做桃花村的地方吃午饭。说是一个村，我们所到的地方其实就一户人家，而且，这户人家显然是适应旅游发展最近几年才出现的。饭后，大家都在找厕所，导游说，要什么厕所，前面桃树林中找棵树施施肥。于是一群男子就在公路下面桃树林中一字排开，开始支农。男同志占据了桃林一侧，女同志占据另外一侧。我为自己行为的辩解是没有办法，因为没有谁可以憋到有公厕的地方。

不过，并不是所有情况都属于“没有办法”。拉萨应该是我去过的公厕密度最高的城市，在城市中心区域，百米之内必有公厕。在八廓街这样的人口密集区，公厕密度更大，可以说五十米内必有公厕。可是，在这样人口密集且公厕密布的区域，也会发生随地方便的事情。那天从布达拉宫广场回宾馆，走在拉萨最繁华的北京东路上。虽然已是晚上十点多，但拉萨的天黑是在九点半左右，所以还不算晚，而且，车道上还车水马龙，人行道上还人头攒动。可是，就在一家面馆前的变电箱一侧，距离最近的厕所不过十来米的地方，一个并非流浪汉的男子正在小解。

有时候我愿意以“习惯”来理解这种行为，但这终究不是一种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