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山云画
山云家庭艺术展絮花之四
作者:张瑞生
对于山云的作品,早就烂熟于心,难以再有什么新颖看法。但在这次延安展出中,看到他儿子的一幅摄影作品,内心思绪良多。他儿子的作品内容是一位瞎子弹着琵琶,神情专注,正在表演节目,紧密的双眼直视着天空。作品的名字叫问天。其实我对与艺术作品是缺乏鉴赏力的。但看到这幅作品,却不由产生一些联想。
作为残疾人的瞎子,自然苦不堪言。也许是老天爷有意惩罚他们,让他们失去视觉,在黑暗中度过一生,基本的生活都难以保证。应该说命运对他们是极不公正的。因此他们只有去学习表演陕北的说书,才能混口饭吃。作品中瞎子的表情是极其严肃的,表演也是一丝不苟的。他们的记忆力是非常惊人的,在几个小时内,能把一个完整的故事或历史事件完全呈现在听众面前,有时常让人惊叹不已。这些失去视觉的残疾人,通过这种陕北说书的艺术形式,既活跃了乡村的枯燥文化生活,又为自己取得一笔微薄的收入来解决基本的生存问题。现在社会上有专门的机构残疾人联合会,去解决一些问题,这是社会的进步。即使旧社会,民间或官方也在不同程度去关照他们。老辈人留下一个说法,谁家要是家里不顺,就要请瞎子说场书 。当然家境较好的人家更应该时不时地请他们来。这叫平安书。穷张罗富忧愁,讨饭的不唱怕干球。光景过好的人自然忧虑更多,希望平安。为达到自身和家族事业兴旺发达,在农闲季节,出几个闲钱,邀请左邻右舍父老乡亲,观看瞎子说书,既解决了他们的生计,又拉近了同村人的感情,可谓一举多得。看到这幅照片,我突然想起一个重大话题——问天能有用吗?
其实任何事情都有偶然性和相似性。记得在数十年前,我和当时陕西日报社的袁秋香去采访冯山云时,在一座光秃秃的山上看到一棵死去的枯树。树干上只留下两根支杆。袁秋香说,那两根支杆就像老人的一双枯手伸向天空,祈求上苍的恩施。我对她说,我们广播站早晨节目开始曲是东方红。该曲的核心意涵是人们要等待救星,那救星就是毛主席和共产党。可是晚上结束曲却是国际歌。而国际歌宣扬的是,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究竟要靠救星还是靠自己,这却是个重大命题。这个问题的确困扰了我多年。不过从冯山云成名历程来看,还是要靠自己。无论是瞎子问天,还是枯树的枝干伸向天空,老天爷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答复过或承诺过什么。寄希望于老天的恩施,永远是个美丽的梦想。
从冯山云儿子的照片中,我们可以看到,瞎子眯着双眼,似乎在向老天诉述着命运的不公,但另一方面,他紧握着琵琶,弹奏着动人的旋律,嘴上还要唱着或说着,腿上上的小乐器和琵琶相互交映。他的面部表情显得异常专注,似乎要向观众证明,自己虽然是个残疾人,以娱乐方式讨要两个生活费,但他的能力能够给大家带来深沉的话题。他是依靠自己养活自己,而不是靠大家的恩赐。任何一幅作品都是都是作者情感和思想的表露。山云的儿子其实只是初中文化程度,很早的时候便辍学。山云虽然名声大噪,但疏忽关系拉拢,从来没像任何权贵开口谈及自己儿子能进入体制内,获取一份稳定的报酬。他儿子倒也颇具天分,在父亲的引领下,成为自由职业者,在艺术造诣方面取得不菲的成绩。 由于这篇日志因各种原因,长时间不开电脑,故未能及早问世。任何事情有利有弊。没成想到中央在纪念建党九十五周年大会结束时,唱起了国际歌。除了领导人的讲话,但就这国际歌的旋律,也会让我们普通民众产生一些联想。改革开放以来,我们部分人总是把改变贫穷落后的希望寄托在外国人身上 ,偏远地带把希望寄托在沿海地区,普通民众把希望寄托在上级领导身上。总之都是希望有外援。其实毛主席早就说过,我们希望有外援,但不能依赖它。中华民族两个一百年的奋斗目标的实现,就如国际歌里唱的那样: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山云儿子的作品《问天》,也许他自己并没有自觉意识到提出一个课题。但留给观众的确实值得深刻思考的命题,这可以说是人生世界观的大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每个人经历不同自然结论也不一样。但这幅作品却是震撼人的心灵的。让我们记住作品,时常探讨这个重大人生命题,对于青年的成长或许会有一定帮助。
张瑞生2016年7月6日于深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