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四日（30）：临海·台州府城墙

2019-9-15

早餐后，前往台州府城墙。

被叫做东南长城的台州府城墙始建于东晋，迄今已有一千五百多年的历史。随后的朝代，经历过多次的毁建。元朝的时候，本来是要摧毁的，又考虑到其防洪的功能，才得以保存。事实上，台州府城墙的功能，一是防贼，二是防洪。历史上，防洪的成绩似乎还要优于防贼。上个月“利奇马”来袭，台州府城墙失守，洪水灌进城里，造成巨大损失。这次的失守，一是因为洪水太大，二来也有管理上的原因。据报道说，每次洪水来临时首先要严防死守的朝天门，由于工作失误未能及时设防，放进了洪水。本来防洪的木栓是放在楼上的，不知什么原因放在了四百米之外的仓库，洪水来的时候就来不及搬运。

台州府城墙在明朝嘉靖年间因为预防倭寇的需要有过一次加强，发挥了重要作用。戚继光因为在东南沿海防倭抗倭的成功被调到北方，负责北部边境的防卫，他将台州府城墙的经验搬过去，加强了北方长城的建设。所以有人说南方长城是北方长城的师范。

台州府城墙原先的门票是六十五元。这次台风造成部分墙体毁损，正在维修当中；城墙因此只开放了从揽胜门到城隍庙间这一段，大约只有总长度的三分之一，门票免除。这一段在山脊上穿行，是风景最好的部分。少了那三分之二，损失并不大。

正对着“镇雄东南”的巨大牌坊，有陡峭的台阶。一百九十八级台阶之上，就是城墙的起点揽胜门。不到两百级的台阶，听起来没什么，实际攀登起来还是有些难度，尤其是刚刚饱饱地吃了早餐之后。

从揽胜门开始，城墙朝着东北方向在山脊上延伸。城墙不高，外侧也就三四米的样子，而且砌墙的石块之间有缝隙，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所以不难攀登。如此的城墙，实在不具备防御的功能。不过，现在的城墙应该是上个世纪末重修的，其功能是旅游，而不是防御。做得这样不讲究，有粗制滥造的嫌疑。

开始的几百米是上坡，有些辛苦。进过一座敌台，休息了一会儿。据说，这种双层的敌台，既可以瞭望，又可以住宿，还可以储存物资，这是台州府城的创造，后来戚继光将这种技术带到了北方。我们去年去过古北口长城，确实有这样的敌台。不过，规模要比这大很多，结构要复杂一些。

沿山脊爬升到最高处的白云楼，城墙的走向转而朝北；还在山脊上，由上坡变成了下坡。又经过了三处敌台，来到城隍庙附近的下城处。前面的道路被挡住了。实在脚底板痒痒的，很想破坏禁令冒险翻过去走上一段。不过，时间不够了，而且，众目睽睽之下也没有那个贼胆。

从后门进入城隍庙，有个意外的收获。院子里有一株神奇的樟树——其实说一株并不准确，应该说四分之一株——据说是隋朝的，有一千四百多岁了。这株命大的樟树，因被雷击，只留下一侧的树皮，像一块门板。宽四五米，高十来米。这就是说，如果完整的话，其根部周长应该有二十几米。我先前在三元宫看到的巨樟，相信是我看到的最粗的巨树，而眼前这颗，不仅更老，而且——如果完整的话——更粗。当然，这株古樟目前的状态，说粗是不合适了，说宽更好一些。不过，就树木而言，似乎是不太好以宽做比较的。这样，这古樟就更显得更加独一无二。这古樟从树皮上长出的树枝，还有一大枝在坚强，旺盛，茁壮地生长着。另外有两枝已经枯死。古樟倾斜的一侧，有水泥的支架撑着，其继续生长可能问题不大。站在这古樟之前，真的很感奋。如果不是有铁栏杆围着，我会像先前在三元宫那样进去跟这古树亲近的。

离开古樟往下走，路边巨木，都是古树。其中有两株是宋朝的柏树。不过，有神奇的古樟在，他们都算不得什么了。

出城隍庙，进入一条小巷。为节省时间，拦了一辆电动三轮车。跟司机聊了聊，很有趣。司机说他是湖北武穴人，原先在温州做事，后来转到了临海。他说自己在温州呆不惯，因为那里的人善于经商，过于精明，连他这个九头鸟都应付不过来。之所以在临海呆下来，因为这里的人本分，温和，善良；对外来人口很热心，很宽容。又说，这里民风非常朴实，一个特点就是当地的女子都不穿高跟鞋。不穿高跟鞋，说明人们性格保守，克制，不张扬。我仔细看看街上来来往往的女子，确实没有一个穿高跟鞋的。

赶回酒店，退房。又乘班车一个多小时到台州客运中心，又乘DD半个小时到路桥机场。四点多上飞机，六点之前回到武汉。

四天的中秋假期，浙江之行，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