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智慧之巅
86章 逻辑方法“模糊”与“精确”的解说
本章起是2006年加写又2008年改写和2009年增补两章成第九卷10章、再于2018年集纳第十卷。因为完成前章结尾后遇到了困惑。
与某高等院校出版社的哲学同仁讨论本书观点时,对方提出的哲学疑问,令人有恍若隔世之感。他指出:“书中个别结论并未得到数学最终验证或者权威认可,这不符合高等院校学术严谨精神,不宜出版。”
听此话,笔者深感对方仍处在20多年前解放思想的“否定阶段”,他尚未被唤醒进入到“否定之否定”的新一轮哲学思想重建阶段。
如他说:“你认为宇宙星体均是弧线运动何以见得?现已证实的许多星体都是曲线运动,地球自转和公转就是这样,太阳系和其他星系一样。”
名校哲学老师强调“弧线”和“曲线”一字之差,原因在哪里?在于:曲线运动可封闭,封闭的曲线就是一个圆或一个椭圆。他补充说:“宇宙所有星体的运动轨迹实际上都要形成一个圆。”如此看来,弧线运动的含义则相反,强调的是宇宙星体的任何运动轨迹不可能自封为同一个圆。
其实,双方争论的问题都是没有也不易获得“终极验证”的判断。但对方给本书带来的现实问题则十分严肃,认真否定了本书无关整体的词句,并以“那都是哲学的模糊判断不符合学术严谨”的理由退稿不用。
与高等院校学术出版社的上述分歧,已经挑明一个很大也很现实的理论问题,只有被验证的东西才是符合真理标准的东西。那么,什么样的判断才称得上是被验证了的真理?未知多少年以前,费尔巴哈提出过:只有直观的东西才是符合真理标准的东西。虽然机械,但所指的“直观验证”至少还包含尊重实践标准的可贵精神。而上述所指的需要被验证的判断,则是指有学术权威的定论或有数字化的验证,强调的是形式逻辑判断所主张的“充足律”。
应该指出:当今学术界、公知群确有一种盛行的学术思潮,过头并热衷强调形式逻辑是唯一“科学的思维方法”,在盛赞形式逻辑的同一律、充足律的严格性时,普遍否认辩证逻辑的真理性,否认人脑综合知觉判断的客观性。恰好本书高度重视辩证思维方法的运用(也尊重人脑综合知觉灵感响应)。可是,辩证逻辑思维方法却被当今学界视为不严谨方法,其所产生的观点都视为哲学的模糊判断,对科学创新毫无用处。笔者犯难了。
马克思主义哲学思想体系所遵循、所阐述的逻辑规则主要是辩证逻辑。对辩证逻辑的判断,是否应归于“都是模糊判断”而认定毫无科学创新价值?笔者没有为了著作出版就应声修改某些句段。
几番思考之后给尊者发一则手机短信告知:“我该做的不是改弦易辙而是使您信服。”此为加写本章及其后篇章的缘由。
第一,先谈谈“模糊判断”的作用。
意识起源的规律告诉读者,人的大脑初始产生意识或初始响应创新意识,无一例外都是从模糊认知指向起步,然后迈向精准判断指向,再经过数据验证或实践经验的事实确证,推动认识发展。没有模糊意识,就没有人类意识产生,更没有创新意识突破;否认模糊判断的客观性很容易阻塞创新意识源头。任何创新意识都不能超越“模糊判断”直接进入精准判断。
包括发射到遥远太空的数字化探测仪所必备的软件操作程序,同样需要经过人脑创意构想,从不成熟再到成熟的酝酿过程,才能编制出相对精确的遥感程序,继而深入到遥远深空一步一步完成采集各种数据的任务。模糊判断不仅是意识起源的开端,而且是一切原创性创新意识萌发概念反应使之可酝酿成熟的触发点。既然如此,就应该确认一个不争的事实:模糊判断或模糊概念是创新意识萌芽、产生和发展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在人类认识发展长河中,一切科学思想和理论判断及至后来发明的应用技术,都遵循上述规律产生诞生。包括让发展成熟的既有概念体系可实现数字化定义的当今时代,凡是被形式逻辑演绎推导和验证过的数字化公式,都需要面向未来接受科学发展趋向更精准的深度挑战。
比如: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提出的质能关系式E=mc2,作为一系列科学理论的基础运算公式,也被后人发现:其在宏观领域是精确的,在微观领域却存在微量误差。因为有这种误差,毋庸置疑,质能关系式可否判定为是相对于微观领域精细结构的一种“模糊判断”?当时的爱因斯坦,并没考虑与宇宙宏观对应的微观领域微粒子精细结构对能量的吸收。
不过,当今科学家在为质能关系式补充校正其误差参数之后,却并未否认这一“不够精确”的公式对推动科学事业发展的伟大功绩。人们反而更理智、更清醒认识到:如果没有之前的“模糊判断”,剑桥大学天文学院迈克尔·墨菲教授于2005年在英国华威大学物理学会议上提出的校正误差的精确参数就根本无从谈起。用实践发展的渐进式检验标准来看,“模糊判断”与“精确判断”之间,没有绝对权威标准。经得起实践检验就是正确,被新的实践发现有误差那就是面对新实践的“模糊”。在人类认识积累的长河中,形式逻辑和辩证逻辑都要面对认识深化问题,都一样存在“模糊”问题。
第二,再谈谈两种逻辑各自所占有的“精准”范围。
什么叫逻辑?简单说就是指:必须体现在人脑中的思维规则。思维运动规则,表现在自觉运用领域称之为“逻辑学知识”;表现在自然科学领域就是本书如今能所作出的“模糊判断”——这种模糊判断明确指出:人脑中可容纳三大类脑神经激活概念反应或唤醒意识的常规路径。
当人们能够自我体验到三大基本类型的概念激活路径,及其思维运动规则的区别与联系时,则又部分进入有意识控制的自觉思维领域。于是,自然科学再度转为哲学,简称为“三种思维方法学说”。形式逻辑、辩证逻辑、直觉逻辑三种思维都有规则,因此都是人脑所遵循的“逻辑”。有的是自发逻辑,有的可转变成自觉逻辑。只有自觉逻辑才能推导出科学概念;只有被发现了有逻辑规则的思维方法体系才能被纳入“逻辑学”体系。
人脑可自觉运用的辩证逻辑和形式逻辑各自的“精准”表现是什么?
形式逻辑是以严格遵守“同一律”并以假定概念定则为大前提条件,又是以演绎、判断、分析、归纳、具体、抽象为推理和判断方法的思维规则体系。辩证逻辑是以确认既定概念与未定概念、已知概念与未知概念、已知概念与已知概念之间客观存在对等、对应、主次、互动等关系为推理判断依据的思维规则体系。它们一个是闭环体系,另一个是开放体系。
辩证逻辑思维的长项在于:能准确界定事物属性、准确把握事物发展方向。其思维方法面对事物变化状态,它更擅长定性、定向的精准判断,能在动态中对事物运动方向的偏离及时加以修正和引导,运用辩证逻辑所产生的判断并非都是模糊判断。不过,在事物定量领域、或在确认事物具体形态的过程中,如果仅有单一的辩证逻辑思维,那就只能做出“模糊判断”。辩证逻辑依赖于形式逻辑才能完全揭开各科学领域中的事物真相。
形式逻辑思维的长项在于:能准确界定事物数量、质量、能量和事物具体形态,包括确认空间结构形态和时间排序编码。其思维方法可对事物质量关系做出精准判断,能找到体现事物具体形态的数理概念及数学公式。不过,在事物定性领域或在判定事物未来发展方向上,单一形式逻辑作为一种长于技术应用的末端思维方法,却常常找不到创新出口,迷路时,甚至连模糊判断都无法产生。形式逻辑非能囊括科学领域中所有精准概念,每当科学技术需要改变发展方向时,单一形式逻辑头脑个个都是“迷途羔羊”。
形式逻辑要依赖于辩证逻辑的跳跃性联想思维,它才能产生跨学科领域的创新突破。比如上述剑桥大学的墨菲教授针对狭义相对论公式存有误差的发现。假设:爱因斯坦之后的所有科学家都是在同一个大前提下遵守“同一律”,即以权威公式所依赖的宇宙宏观物质运动为前提条件演绎质能关系,人们只能将错就错,谁也发现不了微粒子的精细结构对能量的吸收可导致质能关系式存在误差。而墨菲教授恰恰是从宏观到微观之对应跳转后,才首先发现了质能关系式的“模糊”之处,进而富有创意地验证出新的结论。
从宏观前提条件设定到微观前提条件设定,就是一种对应联想的思维跳跃,是在两个对等概念所涵盖的不同领域中,求得了基于原有前提条件可相互对应的另一大前提条件下的平衡与综合。墨菲教授的智慧是什么?这里应首先肯定是辩证逻辑思维的功劳,然后才是数据验证。
形式逻辑高度注重体现“同一律”大前提的概念内涵之设定,强调死守“同一律”。同一前提条件下的一贯性一致性是它逻辑规则的基本特征。当然,它的优势也恰恰是“同一律”优势,基于同一大前提条件下的严谨推导,有利于获得数据和概念的精准判断。而同样优势又是劣势,权威大前提一经设定,如果有错它不能自检,只能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经过实验发现,形式逻辑在逻辑延伸上只能实现“短距离”精准,是其逻辑运用中的难免缺陷。还有,除纯概念以外其在同一专业领域中依靠所设定的大前提仅限于同一领域不会出现逻辑推导错误。换一个大前提与之对等起来,则可发现在那一领域设定的大前提用在这一领域并不准确,而在同一大前提下实施多层次垂直逻辑延伸又难免出现偏差放大。此时若没有辩证逻辑的对等概念予以校正和帮助,最初差之毫厘,终将失之千里。
如今,越来越清楚看到:单一形式逻辑的优势是在新学科完成初创且尚未成熟时期所认定的科研方向上才有不同凡响的独立运用价值。如果该学科发展成熟,却依然在他人原创大前提下连续运用单一形式逻辑推导,即使产生了新数据、新概念、新成果,其功效和价值也倍减。且可能陷入的困境往往是掌握新科技的后来者在他国给出的繁杂的既定概念体系中反复兜圈子,自觉不自觉被形式逻辑领进了囿于既有概念体系而繁琐论证的九曲迷宫之中,思维已经走进了“死胡同”却仍然在欣赏形式逻辑的“严谨”和“准确”。科学发现史上不乏此类终其一生劳思费神,却终无创新成果的悲剧和教训。
第三,辩证逻辑与形式逻辑在创新领域各自的伟大作用。
形式逻辑针对概念形式可实现精准推导的优势,使之能率先实现既有概念的数字化定义,自然可为先进的电子技术操作奠定逻辑运算基础;辩证逻辑基于对等概念的神奇联想,使之能准确界定两套概念体系之间的对应关系,它的最高境界不是数字化,而是发现新的科学范畴,从创新方向上找到突破口,从整体上改变全社会技术创新格局。依靠形式逻辑发明一种新的数字算法手段,即可实现一门或多门学科进入新技术领域的运用;依靠辩证逻辑发现一对新的对立统一范畴,则可创立一门前所未有的科学理论猜想。
先看看当代科技创新成果中的形式逻辑方法之妙用:发明二进位制计算法,可实现机器与人交流的信息传输智能化和数字化;发明矩阵数学算法手段,可实现博弈论中互动概念的技术性操作;发明系数指数算法,可实现一部分经济学指标的大数据分析……形式逻辑思维能否出现前所未有的创新成果,用今天的衡量标准看,就是数字算法手段的实用价值。
再看看创立新科学理论的辩证逻辑的大境界:马克思用“物质与意识”范畴创立了具有普遍真理性价值的辩证唯物论学说;爱因斯坦用“时间与空间”范畴创立了划时代的相对论猜想;维纳依靠“信息输入与信息反馈”范畴创立了改变世界的《控制论》原理;弗洛伊德用“意识与无意识”范畴创立了化解人类精神世界中种种谜团和困惑的精神分析法;霍金依靠“收缩与膨胀”对等作用力创立了震惊全球的“黑洞理论”猜想……
先用辩证逻辑思维再用形式逻辑思维,更能创造奇迹。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用“欲求和满足”的对等关系,阐明了影响全球的行为动机理论,在两个范畴之内再运用形式逻辑又推导出著名的行为动机“五层次”理论划分,从而深刻改变了社会工作者的思维方法。经济学家用“有一得必有一失”的对立统一关系创立了“机会成本”理论,在得与失范畴内再运用形式逻辑推导出“机会成本”计算方法,明显改善了企业家的经营头脑。
当一门学科进入发展成熟和羽翼丰满阶段时,形式逻辑的创新功能骤然衰减,此时的科学事业发展方向则对开创新科学领域提出了客观要求。在此背景下,形式逻辑思维方法尤其需要辩证逻辑的联想思维帮助,引导其实现跨学科、跨专业领域而思维才会有全新意义的理论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