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渐渐升起,渐渐扩展,渐渐掠去淮河的淡雅、薄雾的冷凉;
太阳纵身冲出地平线,跃过绿油油的麦苗,照耀乡村升腾的炊烟。
我领着张赛,顺着赶集的人群,赶着集呢!
早餐店里,散发出浓烈的葱油香。热气迎着晨光飘扬,熏蒸集市。一排整洁的小食店,沿着陡沟东大街的天桥。集市不算小啊,是陡沟粮油菜市场。据说,早上的生意风风火火,不到晌午便冷冷清清了。周围十乡八村的农民,有个红白喜事或逢年过节,都得赶集购买。
我领着张赛进店。店子并不大,只有四张方桌,二副炉灶,加上油锅里的温度,店里冒着热气。我挑了前面一张桌子,叫张赛坐下。
饭店老板娘立刻上前询问:“吃点什么?是爷俩儿?”声音很朴实,本乡本土的。
我微笑着点头,坐下说:“来一碗炒面条,两个茶叶蛋。”
老板娘随声说道:“好哩!看你的衣着打扮好像从南方回来的。”
“老板娘很机灵啦!是啊,前几天在广东回来的。”我一边点头,一边暗自思量。
店中的顾客听说有从南方打工回来的人,好奇地把店子扫视了一遍。
“该不是来调查三月三庙会的吧!”坐靠街边的方桌边的中年男子发话了,语气极轻。和他对坐的青年男子毫不犹豫地说:“这算什么?人家出了人命,都拿边缘科学奖了!”
我愣住了。
他们见我发愣,便绕圈子试探说:“果真是来搞调查的,也未必要带着儿子上前线?”
这下,我明白了,是该作自我介绍的时候了:“我在南方打工是一名普通的农民工,前几天回来的看望我儿子的,今天来赶集给儿子买衣服的,诸位放心!”
他们真够活跃的,一会儿争论如何发功,是假的;一会儿怀疑真的功德圆满,什么自焚的、、、、、、
我忍不住,草率地点:“如果这世上真有菩萨,那我就是观音与王母女娘合成的替身。”
老板娘端着炒面条和茶叶蛋,非常直爽地说:“一进三月,他们彻夜未眠,昨天三月三庙会又跑到离家几十里的陡沟庙会场,观看庙会、菩萨显灵。我料定不但菩萨不显灵,倒是香火一地,把他们都熏“靓”了。
“什么靓啊?”张赛吃着茶叶蛋,不假思索地问。
饭店的顾客笑了,老板娘也哈哈大笑,说不出话来。
“是我家住过的,水塘边上,飞舞着萤火虫,在漆黑的夜空,煽动的亮点。我搅拌炒面条,幽默地回答。
张赛静静地看着茶叶蛋,不久,张着嘴说:“都成萤火虫了,赶快拨打120啊!”说完,嘴唇轻轻地颤动了几下。
张赛说这句话是认真的。见没有人及时回答,就继续吃茶叶蛋了。
顾客们几乎都皱着眉头。还有三个人叹着气,缓慢地离开小店的。只有买葱油饼的人,才匆匆离去。
老板娘收拾好碗筷,声音极小地问爷俩:“跟我一起去看庙会,好不好?”
“确实能菩萨显灵的话,可以凑合。”
老板娘指着刚出门的顾客,感慨地说:“唉,乡下人盼菩萨显灵的心情,比娶媳妇还要激动。他们干完自家的农活,主动捐款。每户一百元,仅某村就捐了近万元,买香、纸和鞭炮。邻村的不一定要捐钱,买些香、纸供应上也行,从三月初一到初三为止。赶庙会的男女老少,沿途都是,把庙会场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注视着信士们烧香、下跪、作揖,等待菩萨显灵。本来是去看菩萨显灵的,可是三月三庙会去晚了,怎么挤也挤不进去。只见烟火熏天,汗气袭人,实在受不了,就回家。有的人想早点去,站个好位置。
我听便震惊,急忙吃完炒面条,尽可能地顺势打断老板娘的话:“你知道三月三的来历吗?”
老板娘眼睛一亮,神情坦然地说:“是菩萨的生日啊!谁都知道。”
“也是鉴真大师的祭日,正大综艺播过的。”张赛放下手中的茶叶蛋,慢条斯理地说。
老板娘有些诧异,喃喃自语:观音菩萨,反成了招魂,难怪神菩萨不显灵!”
和我对坐的另一张方桌边坐的顾客也说菩萨不对劲,又纷纷议论着:
去年,驻马店市某小学的学生,每人捐了十元,供老师买书报。虽然从中分流出了那么一点点,不足三千元钱,送给某小学。但是敲锣打鼓的乐队,震撼了村里人,说是菩萨显灵了。这回好么,个把星期就烧掉了不足三千元,还闹得纷纷扬扬,世人皆知。怎么对得起那些小朋友?”
的确,见微知著。这场火,总算烧着了他们心中苍凉的信念,翻越了一页虚无缥缈的旧日历。
菩萨显灵固然神秘,令人幻想,但是那不科学的,迷信的把戏?望人们所醒悟。
记得,驻马店市在开展扶贫助学活动时,有些学校领导爱理不理。某小学即使响应了,也是以老师要看报为由,向学生收取的十元钱,嗣后,在驻马店电视台露脸,才真相大白。
《整理撰稿:张子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