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章归档:蒋本浒

麦家,作家,编剧。原名蒋本浒,1964年生于浙江富阳。曾从军17年,辗转六个省市,历任军校学员、技术侦察员、宣传干事、处长等职;1983年毕业于解放军工程技术学院无线电系;1991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1997年转业任成都电视台电视剧部编剧;2008年调任杭州市文联专业作家。

世界杯6:成熟的C罗,我力挺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是十五年内第三位获得世界足球先生和欧洲金球奖的罗纳尔多。为示他与前辈之区别,中国球迷习惯性称他为C罗。这不免让促狭鬼们有了整蛊之素材,他们每每念及C罗二字,往往如一则饮料广告般的顺口溜滑下去:C罗,可以吸的罗纳尔多。

这句玩笑话,倘若你是在五年前当着C罗之面造次,我敢打赌你必将惨遭一顿暴打,记忆中留下的是一副葡萄牙人诧怪的怒容——这几乎是那时C罗的经典面相。如果是今天,我想C罗则多半会露出一丝微笑,拍拍你的头,耸耸他的肩,那意思是:既然如此,你来吸我吧。幽默对上幽默,俏皮还给俏皮,人生三昧境,跃然在尊前。

C罗无疑是个早熟的天才。七年之前,18岁的他来到老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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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有一个梅朵


 

诗人兼出版人沈浩波给我发来一本书的电子稿,郑重嘱我作书评。这是我们认识多年来的第一次,足见浩波对此书的重视。重视的原因,明显不是从诗人或出版人的角度,而是一个人的角度,他在信中提及:“我确实是被这个作者感动了,一个女孩子,只身到最原始的藏区救助孤儿,一呆就是5年,最后满身是病,吐血。那个地方连电都没有,她在昏暗的酥油灯下写了这本书。我从来不干这种过于麻烦朋友的事情,但这一次,我真的觉得有必要。我觉得这是我能做的。”

所以,尽管是电子稿,对我却有异常的沉重和热忱。当我将文章一点一点看下去,这份沉重和热忱渐渐由朋友的嘱托变作了我自己内心真切的感受,油然而发,如影随行。我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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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日记


 早晨起来推开窗户,鸟鸣虫语,阳光洒落一地。杭州真是个平和、安稳的世界,但我的心却无法平和、安稳下来。没有其他原因,只因为今天是512号。一个国殇日。

 

两年,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的日子,有些事一转身就会忘却,有些事却会铭入心脏,刻入骨髓,一辈子牢记。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该诅咒的下午,惊诧、躁动、流血、哭喊、绝望、无力……一时间纷扰袭来。

 

这一年多来,我虽已离开了成都,回到家乡定居,但一切与汶川相关的消息我都会留意:媒体报道的,朋友述说的,当然,还有一些其他渠道得来的。说实在话,这些消息并没有带给我多少安慰,相反,我内心依然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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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阳因他们而绵实


他们是蒋增福,方格子,蒋立波,陆勇强,巴克,倪国萍,刘轶超,孙建强,等等。他们都是富阳人。富阳在浙江中部偏西,离杭州36公里,上海200多公里。但给人的感觉很远,比喜马拉雅山还远,比纽约和伦敦还远。而对我说又很近。我居于成都,时常又不在成都,四处漂着。但不论是在成都还是哪里,我都觉得富阳很近。比成都近。比哪里(任何地方)都近。事实上,远或近不是个地理(距离)问题,而是个心理(情感)问题。你觉得它比纽约远,是因为纽约的事情跟你有关:可能是你向往的,或者诅咒的,或者,或者。但富阳的事情,大事小事,明情暗事,你无从知道,也无需知道。我觉得它近,是因为它是我的家乡,是我父母和兄弟生活的地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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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寻找你的“亲人”


我的大部分“工作时间”像只病猫一样蜷在床上,或沙发上,不是读书,就是发呆。其中小部分时间是在胡乱翻看,什么书刊都翻,只要身边有的;然后大部分时间是在读少数的几位作家的作品,卡夫卡,加缪,海明威,福克纳,博尔赫斯,纳博科夫,黑塞等。他们是在我乱翻中一眼钟情,结下盟约,至今不弃不离的。由于反复读,加上有些作品短悍,易记,也许还要加上我受过一定特别训练的记忆力,这些作家的总有几篇作品我可以背下来。二十年前,我甚至可以连场背诵五十首博尔赫斯的诗——现在想来,那真是我荣光的记忆。

 

不管你记忆力好坏与否,作为一个写作者(首先是阅读者),随着年岁的递增,你脑海里会列出一排长长的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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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索拉


世相无疑是越来越繁华、喧嚣,我们一度为此欢欣鼓舞,津津乐道,因为我们曾经是那么贫困落后,寒酸简陋,喧嚣和繁华给了我们生命色彩和尊严。但是,转眼间我们的生命似乎又是难以忍受如此的喧嚣,如此的繁华,因为喧嚣和繁华的背后我们丢失的太多,抛弃的太多。崇高,责任,忠诚,庄重,信念,理想,国家,集体,他人,勤俭,精神,恩爱,等等,这样在过去带有一定美德光环的字眼,如今无不失去了光彩,有的甚至成了迂腐、可笑的把柄。

 

我们的焦虑也因此而生。

 

我不认为自己是个抱残守缺的人,但是我也不相信现在的中国正走在阳光明媚的康庄大道上。这是一个过分看重变道而忽略常道的年代。诚然,中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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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潜伏》说开去


谍战特情剧是影视业中的一大家族,尤其在欧美,大量侦探悬疑类型小说为谍战特情剧既提供大量创作素材,也培养了一大批“类型”读者和观众。相比之下,中国的谍战特情剧起步晚,印象中,电影《敌营十八年》是开先河的,但后继者寥寥,零零星星,浅尝则止,一直没有形成规模。直到这几年,因《暗算》的热播,掀起了一个谍战特情剧的高潮。这个“高度”令人畏惧,有一天,我居然接到国内九家影视公司电话,说的都是一个内容,命题作文:写谍战特情剧。我觉得这很恐怖,吓得我都不敢再写了。

 

可以想见,大家这么一窝蜂去追捧一个东西时,这个东西的寿数也就注定不会长久了。坦率说,当初我创作《暗算》小说时,根本没想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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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十八岁


我一直在试图忘掉自己的年龄。四十岁之后不过生日,尽量不回忆童年往事,不写家乡故事。这些,都是我想忘掉年龄的证据。据此说来,写作本文对我来说是一种残酷,是揭我伤疤,是捏我软勒,是落井下石,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因为,它使我试图忘掉的东西——年龄——变得必须记住,我业有的努力在刹那间,在一念之间,全着了火,化为了灰烬。此刻,我比谁都知晓:我的年龄比18岁的你要大两轮。

 

小说帮我走出困境

 

两轮就是24年。

24年前,我和你一样年青稚嫩,一样在为自己的年青而苦恼(那时我渴望自己一夜间长大),一样在为朦胧的前程而苦读寒窗,内心一样的充满向往又忧虑……不一样的是,那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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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递爱是人间的最美、最真


 

孩子一年年长大,望子成龙的心态是自己一直想克服的,因为我总觉得,一个人成龙成凤多半是不可求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命运太复杂,我们能洞悉多少呢?洞悉了再多也许都是杯水车薪,不能定夺乾坤的。我经常告诫自己,人生的“大东西”是不可求的,我们能求索的只能是一些“小东西”,比如知识,比如道德感,比如待人接物的常理、常道,看待荣辱的心情、心态,等等。孩子从小到大,每天都面临着和这些“小东西”打交道,如果要面面俱到,那也是累死人的。忙是个托词,其实是缺乏耐心和毅力,这么多年我很少从一而终地去教促孩子学、养一个东西。只有一样:希望他学会去爱别人,这一点,我算是一直坚持下来了,只要有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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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肉


肥肉,在我家乡不叫“肥肉”,叫“油肉”。“红烧油肉”那是我少年最珍贵而幸福的记忆,暗红色,油汪汪,香喷喷。绵密的香气仿佛是有魔力的,穿越几十年的时空,依然是世间的最香,记忆的最美。

 

但我家乡照样有“肥肉”这个词,只是它指代的对象与本原已有云泥之别。是什么?白胖白胖的中青年女子!若只是胖,不白,年纪超过五十岁,是不配被称之为“肥肉”的——这样的女子统称为“胖女人”,细分为“胖囡”、“胖嫂”、“胖婶”、“胖姨”等。而“肥肉”就是要又白又胖,有年龄优势,白得洁嫩,胖得饱满,有姿态,有力度。人过五十,肌肉失去弹性,白而不嫩,胖趋臃肿,“肥肉”就不叫“肥肉”了,而是叫“胖女人”:胖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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