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铁军:我还想告诉网友们一点儿情况,我是个用脚做学问的人,因此我不规范,我比较注重实际。这些年老天爷照顾我,让我有机会既去了发达国家,又去了发展中国家,广泛跟各种各样的人物进行交流。比如讲改制,我曾经在苏东聚变的那个时候,资费去考察过七个前苏东国家,看看他们是怎么变的,回来差点儿挨处分,我回来以后就写研究报告,和一般我们的报刊杂志上的东西差别很大,那是实际调查的结果。
我又有十一年的工农兵经历,又搞了十一年的实验区,那是扎扎实实在农村基层搞实验,不是到哪儿看一看就走,而且搞的大部分是对比实验,今天人们所讨论的问题,无论是土地问题、金融问题、乡镇企业问题、农产品流通问题,还是农村组织问题,都在我们这十多年的实验范围之内。那么做了十多年的实验之后,我形成一点儿感情认识,本来以为理论家们会重视实践得出的感性认识,没想到这些人屁股指挥大闹,习惯自说自话,他们就得靠照搬、照翻、照教才能谋生,因此我就原谅他们了。但是我特别希望我们年轻人混出文凭以后,别走这条路,老老实实地接触点儿实际,如果要研究农村问题,就好好下下乡,接触接触农民,而且别到一个地方节以为自己全都懂了,最好的办法是多去几个地方,既看看发达地区,又看看欠发达地区,当你积累了十个村的案例以后,你大概就有了说话的资格了,我说这些事情,这个用脚做学问的人,其实现在跟人家讨论问题是很吃力的,因为我虽然说不太同意那些照搬来的概念,但是我又觉得我自己没概念,其实我辩论是很无力的,在这点我很悲哀,我拿不出什么概念,我本身是搞研究的,我本身希望根据实际的东西建立中国自己的学问,既然人家不愿意我想也就算了,但是不要逼着我讨论你的概念,你的那些概念我已经放弃了。我曾经热衷过一段,八十年代最早讨论中国经济学的那批人,我是其中之一。我说这些事情我现在退出这些辩论的同时,我希望大家能够低首下心向基层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