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考验下的兄弟情谊----比利时《晚报》2008


一个女人考验下的兄弟情谊

                                          比利时《晚报》 2008-7-11

 

    余华大胆使用残酷、幽默、善良和悲剧的元素。小说《兄弟》追述自文革以来中国的变化。

   “写作就是这样奇妙,从狭窄开始往往写出宽广。”余华在后记中写道。他在计划写另一部小说。

    与余华书名相反,李光头和宋钢并不是亲兄弟。李光头的母亲嫁给了宋钢的父亲。李兰与宋凡平疯狂相爱,矢志不渝,直至宋凡平突然过世。李兰让宋钢发誓永远要保护李光头,他的小儿子,“妈妈,你放心,我会一辈子照顾李光头的。只剩下最后一碗饭来,我会让给李光头吃;只剩下最后一件衣服了,我会让给李光头穿。”而李兰则回答说,“最后一碗饭你们兄弟分着吃,最后一件衣服你们兄弟换着穿……”

 

    如若公平,对于这两个发誓为兄弟的孩子来说,未来本是不存在问题的。然而,机遇青睐无耻贪婪的李光头(他成为镇里的财富支柱),而保守、胆怯、善良天真的宋钢则在阴影和不幸中度过一生。

    余华利用《兄弟》的故事来叙述中国的故事。文革的开始,让两兄弟的情谊更加紧密。大量年轻人因为所谓的革命特色,他们绞断宋凡平(前地主)的脖子,而这俩孩子还高喊着“领袖万岁”,尽管如此,他们已足够大了,在他们探视关押在监狱里的宋凡平时,能够感受到宋凡平的痛苦。

    此时,李兰正在上海接受治疗。为不使李兰担心,宋凡平去信宽慰(尽管自己左臂被缚,右手也要给她制造一种光荣假象),因而李兰并不怀疑发生在刘镇的一切。没有什么比她的归来更加的残酷。她的前夫,即李光头的父亲,在她怀孕的时候,无比羞耻地、愚蠢地死去——当他偷看女人屁股时掉进粪池。同样的一种姿势在十五年后被李光头所复制,只是后果不那么严重而已。

    明显地,在这个事件中有一些荒诞滑稽的东西。即使如此,正如余华在小说前言所证明的:“现在女人的光屁股不值钱了,……在过去可不是这样,在过去那是金不换银不换珠宝也不换的宝贝,在过去只能到厕所里去偷看。”

    矛盾贯穿始终、荒诞与悲剧共存,使得《兄弟》十分有力。某些场景,如李光头组织处美人大赛,成千上万妇女因此争相购买人造处女膜,不论是否人工,种种都让人苦笑不堪。当我们推此及彼,就会揭露出人类终极的审美观。

    必须承认,700多页的纸张不可能一口吞掉。有时,我们会觉得很难理清人物(围绕着两兄弟的刘镇居民:赵诗人,童铁匠,苏妈,余拔牙……尤其是美人林红——她的屁股叫李光头看了去,也是分离俩兄弟的关键)。

    《兄弟》不失灿烂,波澜壮阔,发人深省。透过这两种命运,看中国社会的动荡。抑或,从两个中国,以此为依据,窥其传统、视其雄心。这两个中国相互冲突,相互分离,且又试图相互调和。余华向我们讲述中国的偏激、矛盾和踌躇。

    读者倾向认为,最为震撼的场景发生在小说的上部,导致李兰死亡的场景。文革的残酷,致使无人幸免。误导主宰了一切。然而,到了一切变得无法忍受时,余华仍不停止:他继续奋笔。

    李光头和宋钢的成长建立在最为普通又最为痛苦的童年时期。其中之一很快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当他想起时为时已晚。荒诞和悲剧,爱情和悲伤,美丽和痛苦交织在一起,直到最后一刻。

                                               阿德里安娜·尼日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