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国故事:在一个中国淫荡者身上的谵妄故事
蒙特利尔《义务报》
2008-7-12
从未有过这么一个家庭故事如此构思得当、如此谵妄狂热、完全不敬的,可以把人逗趣到又笑又哭,也从没有人向我们传达过这样的一个中国。在邓小平时代之前,红色革命文学建立在无产阶级专政的基础上。在邓小平执政后,文学最终复兴起来。经过十年的沉默,余华这个以孩子王式的淘气而闻名的作家,交付给公众一部拉伯雷式的宏篇巨作,受到广泛讨论。
Actes
Sud的按语嗅到了这件佳事,首个用西方语言翻译了这本书。但为什么选择“Brothers”作为标题呢?中文本中,余华的小说名为《兄弟》,即为法文“Frères”。
Brothers在原版书面上以副标题形式出现,但在两卷上(2005年,2006年)未出现英语或美语。“此外,不需共同商讨,我们意识到意大利翻译学者也做了同样的选择。”编辑兼翻译家伊萨贝拉·拉布连眉头也不皱地向我们明确表示。
故事里的两个异父异母兄弟生长在文革时物质极度匮乏中的一个勉强维持生活的重组家庭里。父亲试图掩盖落入红卫兵手中而遭受的虐待,他编造令人发笑的谎话——就像在《美丽人生》中的罗伯托·贝尼尼。然而,造反派最终还是在革命的名义下将其殴打致死。惨酷至极的是,在遗孀声泪俱下中,必须打碎他的两个膝盖以配合廉价、过短的棺木。
小时候,李光头和宋钢就发誓一生永远都是兄弟。在他们的家乡,人们在孩子幼时就能看出善行恶举了。李光头既是一个出色的骗子又具有惊人的野心。他的恶作剧是令人无法想象的。这个小滑头让我们进入了资本主义的领地,这是超越小说本身以外的。与此相反,相貌英俊的哥哥宋钢则谨小慎微。
当那个发情青年多次向镇里最美丽的女人求爱失败时,兄弟间的裂缝紧随其后。求爱的策略重现了卓别林的喜剧。最终却是胆怯害羞的宋钢赢得了美女。在结扎输精管后,李光头就开始从事许多事业,使其成为90年代的克拉苏斯(罗马最富有的奴隶主——译注)。不再有人抗拒他的财富。他的声誉如日中天,这归功于这个土皇帝组织的处美人大赛。他的老朋友都从中得到回报。在中国,在made
in China的帝国里,一切都可能发生!
作为医生之子,余华放弃了牙医的电钻而投身于写作中,因为一系列翻译而闻名于外,其中《活着》这部新现实主义小说在1994年被张艺谋(巩俐主演)搬上了银幕。还有一些关于病人们不停地变得贫乏的病态故事应该被称为“死亡”。其他同样带有阴郁色调的题目表示不出像《兄弟》般的滑稽,也无法揭露现实的残酷。
令人惊讶的是,2005后的审查并未封锁了这部悲剧。它便利于中文阅读,因为书中的词汇即为引车卖浆者所使用的。外国记者在亲华人士的影响下对作品作了很好的宣传。倘若不是因为语言晦涩,给700余页的汉字上索引是很容易的。那么,与拉伯雷相比又如何?
“当我们长时间沉浸在这样一本书里,就很难进行比较了”,伊莎贝拉·拉布与安吉尔·皮诺合作翻译的15个月后对我们这样写道。
余华在创新上给予了我们后奥运中国的希望。我们的中国朋友重复对我们说,这个48岁的同志没有展现中国最美好的一面。对极了!但是这也该是文学从“无产阶级专政”中解放出来的时候了。
朱尔·纳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