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的徘徊


显然,在新文化运动中,鲁迅先生是文化旗手。无疑,在今天情绪比较高涨的抵制运动中,学校是新情况下文化旗手。
自从前天晚上,同学在家乐福门前游行示威后,到夜间十一点半左右,我们学校迅速召开团支书,班长,学生会会议,作为对当晚游行的回应。起先在这个会议没召开前,同学们的热情被当天的游行很快的激发起来,一个同学在当晚把自己的红色衣服剪成条状,扎在头上,挥舞着去给别的同学,他的举措很有代表性,可以说是我们学生一个逐步走向情绪极端的行为。
在许多同学去开会的同时,我们剩下的落后分子也在猜测开会的意图和学校将要采取的行动。很多同学认为这次学校会支持我们的,就让我们放开的去游行抵制家乐福吧,还有的人试图在目前的乱象丛林中找到事情的根源,还有顺乎想象的高谈阔论国家和法国要采取什么动作,总之都在为爱国行动献策献力。无论怎么谈论,总少不了要在明天下午三点去家乐福门前助威呐喊,那样就可以让自己多日来被学习压抑的,生活无聊麻木的神经,热情伴随着爱国主义的呼声给释放出来。在三言两语的交流中,情绪在浓缩,思想在奔腾,他们交织在一起暗流涌动,等待在谁也说不清楚的是合理与不合理的游行中释放。
会议终于开完,原来在去的路上,同学们的说话的声音很响亮,可是回来的时候,很安静,夜已经深,众多的同学行走在微弱光亮的路灯下,为原本静谧的夜晚画下含混不清的因素。同学回来以后,就说了一句:明天我不去家乐福了,就呆在学校哪也不去。很明显,学校的教育在对他以及对我们将要在我们学生间发生微妙的效果。
象现在这样的情况,无论是从心理学,社会学还是经济学的角度进行分析,都是管中窥豹,只见一斑,从历史的角度观察,历次的运动表象以及性质都会给今天的示威游行带入更为复杂的想象。如果给这样的事件定性,显然不可能由我们的政府来做,在学术范围内讨论更为贴切,但无论怎么讨论,学校都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文化阵营,与学生的直接接触我们的学校更具有发言权。
一些历史学家曾将历史进程中的侵略看成是先进文明与野蛮文明的冲突,是服从共同体与意愿共同体的对抗,这一对抗的载体是物质性质的,因此我们似乎也可以说学校教育与学生自发行为是服从共同体与意愿共同体的冲突,只不过这一冲突主要表现在学生的意识与情绪所激发的行为中。
昨天,学校领导开始让学院部门对学生进行说服教育,举行讨论会,集体学习藏独,新华社的材料,严密注意学生的人数,去向和行为。很多同学有点不满,认为这限制了自由,一些同学仍然去参加正在升级的游行,一个回来的学生给我说;今天要不是老师不催促,我现在还不回来呢,在那里真刺激,我终于看到了中国人民的团结。这样的回答,简直不知道让人怎么在回复,只好一笑了罢,相信在接下来的游行中,类似的顾忌应该还会在同学的口中得到证明,因为学校的教育已经对同学的思维产生效果,也就是在服从与意愿看不见的思维情绪中徘徊。
事实证明,昨天的游行时,很多同学现在处于犹豫的状态中,对到底是否出去参加到游行大潮飘摇不定,这正说明我们的同学虽然个人能清醒的看待,在从众面前表现出了焦灼,个人的理性在与集体情感混合时不再清晰而表现出躁动。在学校教育下,出现一个很奇特而迅速的变化,在这次游行中以及游行后我们学生的情绪波动比较大,在狂热情绪与学校说服教育间有的沉默,有的反思,有的不满,有的觉得无所谓,这一事件的奇特而迅速的变化显现出我们学生在爱国情绪下的盲动,如果以此我契机,相信我们学生的爱国情绪将会得到很好的引导下表达出来,因此这也是服从与意愿的均衡。令人担忧的是,在下次的游行中将会表现的更狂热,而且有可能把视角转移到学校的压制上,这是我们学校的最大挑战。如果用博弈论的观点说个人利益将会与集体利益发生冲突。
今天我们学校开始封闭起来,对学生埋怨很多,主要是因为限制着自由,但不管怎么说,学校的介入与引导个人与组织,游行意愿与学校意愿存在着难以调和的地方,但愿我们的学生能在意愿上与学校保持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