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学阉割”与单纯法治


    所谓“化学阉割”就是口服或注射抗雄性激素的药物,使人失去性幻想及性能力。这种手法被西方国家广泛使用,使用的对象是各种性犯罪者。也许因为女性性犯罪比例很低,因此,从目前已有的西方报道看,化学阉割一般只针对男性性犯罪者。媒体报道指出,在西方国家中,英国、法国、瑞典、挪威、冰岛、德国、丹麦、加拿大、美国几个州、捷克、波兰、俄罗斯都已经或正在考虑对于性犯罪者采用这一方法。
    这种方式最早出现于高度法治的美国,但是,最著名的一个案例则在英国。英国有一个名叫图灵的人,他是一个数学家、逻辑学家,也是计算机科学的创始人,被称为“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据说苹果电脑公司著名的商标——缺了一个口的苹果,就是为了纪念他。二战期间,图灵在英军情报部门工作,负责破译电码之类的工作。二战以前,图灵就是一个同性恋者。他在剑桥大学的同性恋伙伴有两个著名的人物,一个是经济学家凯恩斯,就是提出国家干预经济的那个著名的凯恩斯。还有一个是著名小说家福斯特,就是《印度之行》、《看得见风景的房间》、《霍华德庄园》等作品的作者。二战之后,图灵因向一名男青年实施同性恋行为被起诉。根据英国19世纪延续下来的法律,同性恋在二战以后的英国依然属于犯罪,图灵被迫接受美国人发明的“化学阉割”法。第二年,42岁的图灵自杀。他的自杀方式有点特别。据报道,他将一只苹果泡在氰化钾里,然后吃下了这只毒苹果。据说这也是后来苹果公司商标上苹果被咬了一口的来源。
    化学阉割法最近在欧洲受到关注,原因在于法国。从报道上看,当年英国对图灵实施“化学阉割”是强制性的。但是,欧洲有些国家延续至今的“化学阉割”是采取自愿原则,包括英国后来也改为自愿原则。司法部门会对在押的性犯罪者事先说明:这个药物会影响你的性欲。这种自愿原则的背景是,如果不接受,那就蹲监狱,如果接受,可以不用蹲监狱。西方国家犯罪率高,监狱人满为患,开销很大,法治成本很高,这也是为了减少监狱压力而采取的办法。由于这个药物要经常性使用,如果性犯罪者表现好,甚至还可以调整剂量,让性犯罪者保留一部分性欲,以维持其正常的性生活。看起来挺人道的,实际上把人当成了动物,严重伤害人的尊严。而法国最近试图推出新的法规,将自愿的“化学阉割”改为强制性措施,从而引起很多议论。
    法国之所以要将“化学阉割”改为强制性措施,是因为9月份的一起性暴力案件。一名有性犯罪前科的男子,在提前释放出狱后再次犯罪,杀害了一名女子。公众指责法国政府,法国政府便准备用强制性的“化学阉割”来安慰公众。西方民主常常这样“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法国政府的这个决定,以及欧洲其他国家开始采取这个方式,还有事实依据。根据瑞典、丹麦、挪威、冰岛四个北欧国家的统计,“化学阉割”可以有效地减少恋童癖者犯罪。据说,在这四个北欧国家,采取“化学阉割”手段后,此类犯罪从40%下降到5%。我对于这个统计数据的理解是,40%可能是指娈童癖犯罪在全部性犯罪中的比例。
    在这里,我们应该看到40%犯罪率这样的数据意味着什么。娈童癖犯罪也是同性恋的一种,因此,我们不得不考虑这么高的犯罪率是否有社会原因。我认为,西方社会到处充斥着引诱性犯罪的外部刺激,不管是媒体上还是广告上,以及某些专家引导的社会舆论上,性自由、性解放不断挑逗刺激人们的欲望,是性犯罪多发的重要原因。而大张旗鼓地宣传同性恋的权益,也是娈童癖这类案件居高不下的原因。由此我们看到西方法治社会的一个弊病,在源头上大肆刺激鼓励追求性快乐,当出现严重的后果的时候,并不是采取从源头治理的方式,而是采取法律惩罚的事后措施。很显然,只要源头得不到控制,事后的法律惩罚只能疲于应付。英国前几年还有一个针对性犯罪者的设想。有英国专家建议,在所有有性犯罪者前科者的体内植入电脑芯片,类似GPS跟踪。它可以达到两个目的,一是司法部门随时都能知道某个有性犯罪前科的人在哪里。二是,当这个被植入电脑芯片的人靠近易受性侵犯的对象时,例如女性、孩子等,电脑芯片会发出警报。我不太清楚这种警报是向其他人发出,还是通过控制系统向被植入芯片的本人发出。
    有人权组织指出,这种惩罚性犯罪的手法,实际上违背人权原则,但这并不妨碍西方国家长期并试图扩大使用类似手段。英国首相布朗最近对图灵的遭遇表示“道歉”(又是一个“道歉”,再次被我说中,没完没了的道歉没完没了……),但并不妨碍英国继续对“化学阉割”采取“自愿原则”。西方国家经常说要反对歧视,而“化学阉割”之类的方式,其实就是对性犯罪者的明确歧视。它放弃了对性犯罪者的教育,剥夺了性犯罪者改邪归正的机会,而是把性犯罪者打入另类。从根本上说,对泛滥成灾的性诱惑、性挑逗不加控制,这种被歧视的性犯罪者只能越来越多。前几天写了关于“钓鱼执法”的文章,事实上,一个社会如果到处充斥性自由、性解放的诱惑,然后再对性犯罪者实施歧视性的惩罚,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整个社会都在“钓鱼执法”——这个社会诱惑了大量的无辜者走上性犯罪的道路。发明这种药物方法的人,是否就赚了大钱?
    以前写文章我还讲过一个观点,我认为,过于强调动物的权利,就等于降低人的权利,就等于把人降低到和动物一样的水平。因此,对待动物的手段,也就可以被用来对待人类。我们知道,人类经常对动物采取阉割手段,英国是最早有“动物保护法”的国家,因此,阉割动物与“化学阉割”人类,在英国实施很多年,正是这种逻辑的必然,也算是对我以前观点的一个印证。从社会整体看,要真正解决性犯罪问题,首先应该从源头上减少诱发性犯罪的因素,包括人们的观念和媒体利用性诱惑赚钱的商业动机等。虽然这种改变不可能让性犯罪彻底消除,但至少可以降低性犯罪的发生率,同时再对性犯罪者实施惩罚。惩罚也不应该像西方社会一样,把性能力消除了事,而是应该用教育改变性犯罪者的观念,让人有改邪归正的机会,这是中国式的标本兼治的方法。而西方社会的方法,只是治标不治本。这是西方社会不注重道德,只单纯注重法治的必然。能否解决问题令人怀疑,只见到法治疲于奔命,目的仍然不能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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