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多样性是怎么来的


 

文化多样性是怎么来的

为什么拒绝与钟爱美女同样受宠

 

所有的文化都一个样,都是注目礼的游戏;所有的文化都不一样,因为注目礼的游戏五花八门。

——题记

 

“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当代最明显的特征应该在全球化。但另一个说法也响彻全球,那就是“文化多样性”。放眼天下,特别是走进历史,丰富多彩的文化的确扑面而来。

 

小的方面讲,比方说饮食文化,在中国任一个大城市的街头,都可轻易找到十几种风格与风味。就大的文化体系而言,数目亦不在小,历史学家阿诺德·汤因比在《历史研究》中系统考察过21种文化。

 

文化多样性怎么来的呢?一下子不知从何下手,因为文化是个筐,什么都可以往里装。但打破沙锅问到底,还是得回到注目礼,回到一个社会以什么为荣、以什么为耻。

 

最简单讲,从“文革”到改革,中国社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文化氛围,文革以阶级斗争为纲,人人争当政治人,遂有政治人文化;改革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人人争做经济人,遂有经济人文化。

 

文化的根子在评价,在身份,在注目礼游戏;用尼采在《查拉斯图拉如是说》中的话讲,“一张评价的榜建立于每个民族之上”。从这一点上讲,所有的文化一个样,都是注目礼游戏。也是在这一点上,所有的文化不一样,因为注目礼游戏会五花八门,“五十年代找工人,六十年代找解放军,七十年代找大学生,八十年代找个体户,九十年代找大款”——就像每个时代、地方和族群都有自己的择偶标准一样,每个时代、地方和族群也都有自己的注目礼游戏,注目礼游戏的千差万别正是文化的千姿百态。

 

但究竟玩什么注目礼游戏、张挂什么评价之榜,不是胡来的,与文化创始人的个性、当时的传统、当地的地理基础——包括物种分布和气候状况——紧密相连。17世纪,在亚马逊西北边的库维奥部落,最受尊重的人是擅长捕杀美洲虎的男子。每杀死一头美洲虎,男子都会把虎牙做成项链戴在脖子上。所杀的美洲虎越多,男子成为部落首领的机会就越大。脖子上戴的虎牙项链最大的人,必是酋长无疑。显而易见,这一注目礼游戏是由部落的生存与生活高度依赖捕杀美洲虎的状况决定的。

 

甚至一个纯粹偶然的东西都可能对注目礼游戏的形成发生影响。据称西南非洲的霍屯督人有个陋俗:吃蝗虫和自己身上的虱子。初来乍到的欧洲人感到迷惑,霍屯督人回答:“一直就这样啊!”吃虱子的陋俗虽谈不上作为文化,但文化的形成确实可能包含某些偶然的东西——毫无疑问,这使得文化更容易千差万别。

 

不同的文化之间有无优劣?经济学上有所谓“机制设计理论”,获2007年度诺贝尔经济学奖,它有一个核心概念,叫“信息效率”,可用来比较不同机制的好坏。比如就计划和市场两种经济机制,通过信息效率的计算,据称就发现:指令性的计划机制,为实现资源有效配置所需要的信息比竞争的市场机制多,需要付出更高的运行成本。

 

信息效率是不是也能比较不同文化的好坏呢?不管这是否就符合信息效率的说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作为注目礼的游戏,任何一种文化都不应使人过于追逐注目礼载体——这导致注目礼游戏的超载、混乱和无效率。

 

真正的优劣比较可能还不是来自信息效率的计算,文化的根子是注目礼游戏,而注目礼游戏来自于以理养人的理,不同文化的比较实质上是不同的理的比较。“我”以理养别人,别人难道就不以理养“我”?理的比较不可避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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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拒绝与钟爱美女同样受宠

 

正因为理是注目礼的游戏,所以理无定理。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理,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理,每个民族有每个民族的理。同一种理,如果时代、地方和族群任一有变,都可能变得无理,自然也就无礼!

 

476-1096年的西欧,基督圣徒生活俭朴,为人善良,在社会上特有尊严。圣伯纳德走路时非常缓慢,眼睛紧盯地面,目的是避免踩死蚂蚁。圣方济各宣称自己与“名叫‘贫困’的女士”结了婚,住破茅草房,晚上睡地板。

 

圣徒们往往还克制性欲,在西方哲学史上影响卓著的圣托马斯·阿奎那曾和一个女人被关一塔,她用尽浑身解数进行勾引,他也一时兴起,但最后还是一手推开,阿奎那因此而获得“永远的贞洁腰带”。

 

同样在西欧,到第一次十字军东征(1096年)之后,骑士成为倍受尊敬的宠儿,吃香穿光,居住城堡,爱好杀戳。据称一位叫约翰·格拉伊的骑士曾杀死4000头野猪。骑士还风流成性,拈花惹草,在宫廷里勾引女人,尤其钟爱处女。

 

同一个地方,一样是注目礼的宠儿,但圣徒与骑士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这就是注目礼游戏的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