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本书向母亲致敬
《母亲词典》茶叙会发言摘要（一）
参加茶叙会的部分嘉宾（左起：焦加、张启华、张耀铭、曲建文、柳萌、从维熙、
李宝库、李建永、李辉、戴东英、李朝全）
9月17日，由中央编译出版社和北京晋商博物馆联合主办的李建永新著《母亲词典》茶叙会，在北京晋商博物馆举行。由中央编译出版社近期隆重推出的《母亲词典》，是一部40余万字的以“谚语”为切口挖掘五千年中华“母亲文化”的内容广博、思想含量厚重的大书。民政部原副部长、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基金会理事长李宝库，中共中央党史办原副主任、全国政协委员张启华，在京著名作家从维熙、柳萌、李辉、韩小蕙，著名评论家雷达、李朝全，著名杂文家焦加，以及《新华文摘》总编辑张耀铭，中国再保险集团副总裁寇日明，中央编译出版社编审、《母亲词典》责任编辑曲建文等20多位嘉宾出席会议，大家就《母亲词典》一书进行了全方位、多角度的剖析与点评。谨摘发部分精彩发言，以飨读者。
充填国学天空之圆
从维熙（著名作家）：读建永《母亲辞典》，唤醒我童年的记忆，使我回想起许多童谣和民谚。《母亲辞典》这个书名很吸引人。因为在人类生活中，人人都有母亲，上至权贵，下至庶民，无一不是母亲抚养成人的。因而它有一种天然引力，让我去翻阅这本新书。尽管在作者的开篇短言中，说书中的这些民谣民谚都是从他母亲口中听来的；但有心的读者，仍然看到其书中的民谣、民谚，包容了天地万物和日月经纬，便发现作者是使用母亲这个珍贵的字眼，是与中华文化浩渺的文化天空链接为一的，因而《母亲辞典》便从字里行间肥身，具有了宏观博大中华母亲的含意。我想，这是作者的智慧使然。
中国国学发展到今天，主体已然相当完整。从孔、孟、老、庄……开始，历经几千年的文化传承，到今天早以形成了体系。但那些咬文嚼字的文言体系，多流传于历史进程中的智识阶层——包括后来周文王演绎出《周易》，将天地星辰与人间祸福编织为一玄学，虽然民间也多以香火对之顶礼膜拜，但对其哲理含意，知者少而又少。建永用“草根”的意识，以平民之笔墨，用几年时间将其编织成这部《母亲辞典》，让传统的国学与流传于民间民谣民谚进行对接，在弘扬中华国学中填补国学之圆，无疑是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
在书中，作者不仅将众多民谚民谣分门别类，还将中国漫长历史长河中的政治圆缺，人间纷繁万象，以及大自然中的风云变幻，都用历代文人的诗词歌赋加以链结，不仅使其少了词条的枯躁，多了阅读的趣味，还更便于此书的流传社会。当然，让历史文化与从上千条民谚民谣链结，任何学者也难免有少量失衡失准之处；但从《母亲辞典》文本总体上去评说，建永的汗水还是浇灌了流传民间几千年的国学之花。我向建永提两个建议：一是，在文字的使用上，还可以再文学化一些；二是，愿此书再版时，在条目和类别的区分上，能根据中国国情，更富有针对性和前瞻性。
《母亲词典》是一个首创
雷达（著名评论家）：十多年前，我是建永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介绍人之一。十多年后的今天，当我看到这部沉甸甸的《母亲词典》，实在是一个意外的惊喜！我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灵感，使建永动念创作一部这样体式的书？
《母亲词典》是一个首创，具有填补空白的意义。我没有想到作者断续用了十年的心力，潜心搜集和研究谚语，写成了这样一部对谚语进行重新挖掘相关语义并加以主体化的现代意义的再阐释的著作。谚语是民间智慧的结晶，是民族的集体无意识的表露，是流传在老百姓口头上的文明史，也是人性史、精神史的吉光片羽，是散落野地的文化珍珠，饱含着传统文化的精华，是可以触摸的实实在在的民族精神。但对此我们研究得很不够，几乎自生自灭。现在建永从事的工作，是发掘，是阐述，是延伸，是解读，是扩充，是将其文化意味引入现代人的生活中。因而价值很高，是一种文化积累。
作者表现出对传统民间文化的敬畏，书名《母亲词典》，既是事实——确有一部分来自作者的母亲，但更多的是一种象征，象征谚语是作为艺术的母亲——人民的词典。“礼失求诸野”，作者正是有感于现今社会在精神上失落了许多珍贵的传统，因而不吝做这种艰苦细致繁琐的工作。书中的谚语涉及面很广，涉及时令风俗，人情物理，饮食健康，生存智慧，有很强的现实教化意义。
这部书的另一个重要意义在于，我们需要扩大精神资源，除了向传统资源，外来思想资源，革命思想资源汲取营养，还有一个重要方面是向民间文化汲取资源，而谚语正是一笔丰厚的文化财富。作者所做的工作并不是简单的收集谚语，而是开掘谚语的文化意义，潜在意义，相关意义，现实意义。这就与现实生活打通了。民间文化资源被人遗忘得太久了，现在“突然发现”了！正因为《母亲词典》汲取了民间文化与传统文化的精华和营养，故对读者有很好的滋补作用。
《母亲词典》是一个品牌
李辉（著名作家、学者）：参加建永的作品讨论会，义不容辞。我认识建永较早。1988年我所在的《人民日报·大地副刊》举办“风华杯杂文征文”，时年26岁的建永投来一篇《撒娇的流派》。当时我们还不认识，但从这篇杂文，已然可以看出他深厚的修养和潇洒、幽默的文风。那一年我们开始通信。1993年我主编一套《金蔷薇随笔文丛》，第一辑10种，有于光远、吴冠中、汪曾祺、林斤澜、蓝翎、邵燕祥、刘心武、冯骥才等，我当时的编辑思想是“以名家带新人”，故特地收入建永的一本《女人是水》。后来他到北京发展，成为一名“北漂”，频繁跳槽，生活波动，一路走来颇为不易。
然而，几十年的乡村文化准备，几十年的勤奋读书储备，使他一直念念不忘要用“母亲的话”写一部书。我看过他最早的《母亲词典》手稿，那时刚写了三四万字；现在结集成书，已经达到四十多万字，这需要阅读很多东西，需要花费大量心血和时间。可以说，《母亲词典》是一种长达20年的写作。《母亲词典》以谚语为切入点，看似一个“冷门”的东西，但文化恰恰需要和流行保持距离。文化没有过时的，它需要整体的尊重。那些打着时髦文化口号所推行的东西，也许正是对文化的摧残和破坏。所谓“剔除糟粕”，很可能剔掉的是精华。比如当年的“破四旧”，对“家谱”的彻底毁坏，就是从根上把精华的东西破坏掉了。《母亲词典》的价值就在于，尊重文化本体，深入研究解读传统文化以及民俗文化“里面的”东西；以前人们并没太留意它的丰富性，而现在建永正在做这项有意义的工作。《母亲词典》既是建永创作的里程碑，也是一个很好的文化品牌。美中不足之处，是文学性的东西后来减少了。如果建永能发挥他杂文家的特长，加入一些幽默的笔调，就会更加生动，更有活力。
工夫不负老实人
柳萌（著名作家）：我国的民间谚语非常丰富，谈人生之道的，谈健康防病的，谈读书求知的，谈为人处世的，谈农事天气的……等等。可惜大都是口口相传，再好的记忆也难记全。过去好像也有些文字记载，只是比较零散不系统。这就使这座民间智慧宝库，让人有种开门而未入的感觉，想起来总有些遗憾和惋惜。建永以《母亲词典》的形式，把口头的民间谚语，以文学笔法编写成书，无论是对当下还是未来，都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这是一部小百科式的“谚语大全”。它在一定程度上充填了图书品种空白。
民间谚语对于普通人，在生活和成长过程中，乃至整个人生道路上，都有着指导和借鉴作用。因为，它来自无数人千百年事业和生活的感受，可以说是人生体验的浓缩。《母亲词典》的写作动机，就是缘于作者母亲常说的谚语，给了作者感动和帮助，使他萌发写作的念头。的确，读几条好的谚语，犹如读几本好书，能够铭记和理解，定会终身受用不尽。信手拈来《母亲词典》词条，如“修身如执玉，积德胜积金”“莫嫌知事少，只欠读书多”“不看当初娘养我，但看今朝自养儿”“稀粥烂饭最养人”“隔夜茶，恶如蛇”“花开在春天，人学在少年”“一艺不精，误了终身”“瓜无滚圆，人无十全”等等，诸如此类，简直是金玉良言人生宝典，对于修身养性、学习求知、做事为人，都会有启迪、借鉴和帮助。古人讲“一字师”，谚语是“一句师”。读谚语可增知识，长智慧，益人生。
我国谚语多如林木。单棵树易记，整个林难数，喜欢谚语的人，渴望知道更多谚语，大多是自己搜寻辑录。《母亲词典》最大的好处，就是把众多谚语，经过搜集归纳整理，给广大读者和谚语爱好者，提供欣赏、应用谚语的方便。由于它的内容广泛，涵盖知识、故事、美文，还配有精美的插图，就使它有了收藏的价值。比之通常意义的词典，更令读者喜爱和看重。相信这部书的出版，将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被读者喜欢。
在学风浮燥金钱至上的今天，建永竟然花费近20年时间，向社会奉献这样一部好书，足见其为人为文的责任感。真可谓“板凳坐冷十年，‘焐’出‘热’书一部”，其份量和价值可想而知。跟利用快餐文化挣钱，借用各种媒体炒名的那些所谓文化学者比，建永似乎有点犯“傻”不合时宜，可是从《母亲词典》的意义上讲，却是做了件很聪明的事情。它把流传口头的谚语，通过自己的认识和学问，加以诠释和创作，流传民间的谚语，就有了一定学术味道，因而说《母亲词典》是部普及版学术著作也不为过。
在寂寞中耕耘，在喧闹中收获。我为学林中结出的这颗新果，感到由衷地高兴；我为书架上新添的这部好书，感到真诚的庆幸；更为建永这位学问上的老实人，辛勤劳动终得丰厚回报感到欣慰。此外，如果把书的内容再补充一些，扩大一些，搞得更完整，更全面，语言再文学化、大众化一些，很可能就传下去了。
——未完，请看《母亲词典》茶叙会发言摘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