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与山难,以及由此而来的生命话题


命话题

警察与山难,以及由此而来的生命话题

吴文筠

每看到一次张宁海的名字,就会想起少有人知道的雄鹰李毅。这二位警察一个昆明一个黄山,张宁海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牺牲的,但还有更多的张宁海,他们默默的牺牲了。

                                                                            

                                                                                                           

 

 

那天傍晚上海下了很大的雪。一出门就因为出乎意料的积雪和那个放眼四目带来的新鲜而后悔没带相机。一边风雪中,滑滑地赶去陆家嘴软件园区,参加我们公司受邀"手牵手"的一个项目--给该白领园区年轻的IT工作者们做的一个和职场有关的沙龙。一边收到某人短信: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可饮一杯无?大雪来得突然,短信也来得突然。也不知道是大雪的缘故还是被人惦记的短信的缘故,心里竟有点暖。甚至很开心沙龙的时间节点正好踩在了这么个坏天气的当口,这样就可以和户外的大雪多一份久违的亲近了。当然也仅仅只是有点暖意的那种暖,和浪漫无关。

                      

 

 

那天出门前,海儿告诉我,中华户外网第一个顶贴并第一个强烈要求为今年十月哈巴雪山山难同样救人而坠崖(http://wuwenjun.blshe.com/post/8376/610079)的警察雄鹰的家属做点什么(包括捐款)、不仅自己第一时间努力做着他所能做的一切、还积极参与爱心号召的马鞍山驴友"谁在微笑",盛情邀约我们几个由他做东明年春天相约黄山并去他家作客。在他的邀约里提到了三个人:海儿,美猴王,上海的那位作家(俺可是跟作家一点也不靠边)。接到黄山这份隆重邀请的时间,正是张宁海为了上海的18名学子而魂断黄山的那天。这二个消息同时给到我,让我心情复杂。显然,"谁在微笑"发出这份邀请的时候,张宁海还在这个世上。等到次日海儿转给我他的邀请时,黄山的那出悲剧已经发生。仅仅就这么一夜之间。我心情很复杂。感觉我们还没有为雄鹰和阿梅做什么,甚至纠结于在雄鹰救人事迹上我们所能做的见证之类那么有限,那么无力,而雄鹰和阿梅却已经在送我们礼物了--因为他们,湖南的"海儿"和"猴王哥",安徽的"谁在微笑",以及上海的我,我们几个天南海北的人才得以有缘相识,可能相聚。我是在同样的警察身份、同样的山难、同样的坠崖、同样的的标签事故里,听到了刚刚还满是期待、立刻就因为这二个字而笼上悲情的黄山之18位复旦驴友与当地警察张宁海救人牺牲的事。我一直想第一时间直接和"谁在微笑"表示对这个邀请的感谢,但不知为什么,因为雄鹰的事故,继而又惊闻张宁海的事故,如此相似的警察身份以及救人坠崖的悲剧标签,尤其是恰恰又发生在"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之我们几个刚刚定下、意义特殊、正期待相聚的胜地,我的心情难以言喻。三言两语不足以表达,还是写成这篇文字吧。我知道明年春天,海儿和猴王哥,会带着雄鹰的手电和阿梅的化妆镜,我们一起聚首黄山。我们这批借着雄鹰、阿梅的缘分而相聚的朋友,可以在黄山脚下向张宁海,向雄鹰的这位为了救赎她人而选择了同样的方式悲壮地离别人世的警察兄弟,向所有被报道以及各种原因没有被报道的英雄们,敬献一束鲜花和深深的敬意。

                        

 

 

那天出门前,海儿还告诉我,雄鹰和阿梅的遇难,虽然因果关系里和刚刚离开我们的黄山警察张宁海救人遇难一样(张宁海是工作时间执行救人任务,雄鹰是非工作时间参与户外,但都是警察身份,都是因为救人而坠崖,这一点上,张宁海和雄鹰,二位警察兄弟,你们最清楚你们抱有美好信仰的年轻生命的离去里有多少偶然里的必然与相同之处。换一个时间节点换一个事故背景,我相信你们无条件舍身于危难的选择仍然不会变)--警察雄鹰有救阿梅的那个本能的一臂相助的事实和猴王大哥等后面几位的目击,但在相关认定上有些"局外"却偏偏又掌握着相关认定大权的人们因为不排除部分细节仍有"推测"的嫌疑而始终难以界定而成为一个迟迟不能轻下鉴定的尴尬。也就是说,雄鹰的死,最后的结果可能定性为和阿梅一样的失足坠崖,而不是救人。尽管雄鹰的领导们尽了最大的努力。甚至他的指导员亲赴湖南和哈巴事发地,一遍遍替雄鹰努力争取。但有些事情也不在他们手里。这个让人更替雄鹰痛憾而惋惜的消息甚至让我这个没有亲历过程却在猴王哥等的电话痛哭与情节相陈里毫不怀疑那个仿佛就在身边、一遍遍抹之不去的细节之同样的"局外人"感到不平与黯然。最难受的应该是猴王哥。因为他就在雄鹰与阿梅身后。他的见证是最客观的。可是,他的"口供",遭遇了世上那些无可指责的强大理性。现实似乎就是这样的一个充斥着无奈与残酷的东西。尽管在这样的事故面前,阿梅的闺蜜海儿以及一起出游、感情甚笃的同乡猴王哥,无论从哪一点上都没有理由,用可能牺牲阿梅、对不起阿梅的方式来帮助确认要不是这次哈巴雪山之行甚至可能一辈子毫不相识的雄鹰之救人的事实与事迹。在如此触目惊心的死难面前,忠实地面对自己的良心、首先就是要真实地面对真相,这才是对死者的最大尊重以及对生命的最大礼敬。我相信,换了任何人,即便有人拿一卡车的钱倒在你面前,在这样的死难面前,让你面对同样的二位活生生在你面前逝去的逝者,舍亲就疏、去编造一个可能对活人来说也无伤大雅的救人事迹,即便再贪财的人,你也会在生命本身的敬畏面前毫不犹豫地拒绝。因为你怕遭报应。因为任何时候都没有这个时期更让你相信头顶三尺有神明。事实上,猴王哥从雪山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当时目睹意外发生、心急如焚同样经历滑坠而饶幸拾回一命的伤、专程去了趟杭州的灵隐寺,没有人委托他,而他却替此行的所有人虔诚地烧了香。然而,距离十月一日的事故发生,二个月下来最后的认定,意味着他以及其他人等的重要见证有可能不被采信。这个于已经蜕却肉体之茧、化蝶而去的雄鹰本人来说已经无足轻重的"救人名份"很重要吗?我一直问自己。雄鹰的家属默默地接纳着所有排山倒海的残酷现实。雄鹰的妻女默默的无条件地接纳着现实可以给到她们的冷暖一切。那个名号对已逝的雄鹰已无任何意义。人的承认与名份的授予与否已不重要,只要上帝承认即可。上帝才是最重要最权威的那个见证者。他绝不会枉辜任何一个原本可以选择留下来的生而因为善良本能抛下为人夫、为人父、为人子的责任、义无反顾、失掉生命的生命,他绝不会让这样纯净的生命在另一个世界含负哪怕一丝一毫的悲屈和人世才有的怀疑和误读。生命怎样分毫不差地掌握在神手里,就如同那些身后的"名份"怎样冠名堂皇地掌握在我们"人"手里。这些"名份"不过只是属于人间的一出善良游戏。出局的那个人,你觉得他会有所谓吗?而这些所谓"名份"的轻重,很多人会以为给到的对象是死者,殊不知给到的从来就是我们活着的人,我们目睹的人,它让我们"剩下"的人可以感觉温暖与安慰。它是让我们在某些精神的匮乏与寒碜里有理由相信某些渐已消失的美好与温暖之一个逝者赠与生者的信念的机会。它是那么重大的一个有关生命与善良信守之值与不值的原则。还原真实,是让已逝的人死得其所,同时也让活着的人对"危难相助"这个一边从小接受教导与社会倡议、一边又因为身后的难以鉴定而"被理性得可怕"、所有的无条件以及最清澈灵魂才有的不计得失而忘我的本能、都将被后面人"窘迫地"放在衡量"够不够事迹份量"的"秤器上"拨来拨去、之让"观摩"着这一切的寒心的后来者是否还能像前面那个单纯的"傻×"一样关键时刻、尤其是没有人看见、没有人替你"出庭"作证、即便有人替你出庭作证了也很为难领导的关键时刻"舍生取义"、"爱人如己"之信心的直接"崩盘"还是"接力"的一个有力"教唆"。我们目前整个社会的真正的无所不在的生命教育是什么?是那些苍白的连自己也不相信的讲台上的道德大话以及对生命价值与真相充满鞭问与拷问之层出不穷的各种躲猫猫、俯卧撑、喝凉水、掩映在天灾背后浅表的追究问责、继续教唆与催生着利益最大化和人命之二个选项间做赌徒式选择的人祸?还是包含在这些社会给到的生死事件之无声的处理上默默展现出来的人性与无条件的尊重?我跟海儿说,雄鹰救没救人,认定上的"大气"与"小气",将狠狠地教育着我,如何来看待那些无人见证下的救人行为?!诸如此类救人的值与不值?!将来有一天,当人们变得越来越懦弱、惜命、与"市侩",谁来拯救危亡?董存瑞和黄继光这些我们儿时为之热血的英雄,还能在我们儿女辈的精神殿堂里供奉多久?或者早已成碎片?相关部门乃至整个社会,在通过诸如此类这样那样的生命事件以及事件背后的处理,传递着什么?告诉着我们什么?生命的价值何所在?那么美的一个生命,就这样因为我们美好的教育"成果"而无条件放下、消失了,而站在他身后的那排人,却无力左右一个残酷的现实,他的救人义举,却不是那么"无条件"可以藉着个别人的"口供"而认定。谁叫他救人的时候不带上个摄影团队,将那个重要的细节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放大到世人无可辩驳?同时也免得让自己的领导们为难?命都没有了,在那样的无条件面前,我们的评判体系,是多么的慢条斯理、有条件、有规则得让人心里发堵啊!雄鹰的警察兄弟张宁海的事迹,因着太多相似的悲剧标签,让我每看到一次张宁海的名字,就会想起少有人知道的雄鹰李毅。这二位警察一个昆明一个黄山,我都不认识。冥冥中,却有着那么多的相似与不同。张宁海的父亲说:"救人是儿子的职责,不怨大学生"。那份博大宽怀里承受的丧痛背后的默默悲饮,让人唏嘘。雄鹰虽然不是公务,但我相信那样的不同于凡人的岗位铸造出来的早已融进血液、只要有需要、就一定是不二选择舍生忘死的天职与职责,已经和公不公务没有很大分别。即便不是公务,张宁海父亲所说的"救人是儿子的职责",对任何时间段里的张宁海与雄鹰来说都一定是一样的条件反射。这其实是我们公安民警的骄傲。我不相信一个在缺氧严重、海拔5396米的雪山上还不忘背拾垃圾的人,任何的美名与授予,他会因为我们旁人的这份高评而受不起。多他一个"英雄",我相信这个世界不会损失任何资源。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任何减法。少他一个"英雄",我相信这个世界肯定会少一分温暖的亮色。

                                 

 

 

18位复旦获救学生之一,"虽然朋友们,包括校方都觉得当事人现在以私人名义不管说什么都不合适。",但他依然选择在网上勇敢站出来承受劈头盖脸拍砖,同时,真诚希望大家也能帮他们想一想,他们能实际为张宁海的家人做些什么--任何角度,任何他们没有想到的,他们没有考虑到的,甚至是他们的力量所暂时不能达到的。除了他们目前能想到的1)捐款。2)家人的生活保障。(希望了解作为警察的公职,是否有相关的保险?政府的抚恤金是怎么发的?具体是什么标准?什么部门在管?如果要了解情况,可以问谁?现在是个怎样的状况?之前他们对媒体一直有恐惧,事发突然没有足够积极面对,怕给校方制造更多麻烦。但现在,在如何帮助张宁海这件事情上,这位学生真诚呼吁媒体朋友的帮助,包括希望得到指点,是否需要他们为张宁海家人得到相关的抚恤而集体申请?写公开信?3)家人的日常生活照顾和情感关怀。需要的保障不只是物质的,还有很多精神上的......当地是否有可以将张宁海的父母纳入保障和照顾体系的什么机构或NGO组织?(我国目前似乎还没有针对突发事故的灾难家庭给予法律、医学、心理、经济等全方位援助的公益机构。尽管他们在那个痛苦混乱得一塌糊涂时期那么的需要这些。而这个被长期忽略之不幸事件背后默默挣扎的群体,尤其是伴随终身的心理创伤,始终以来乏人问津、没有相应的社会机制能够给到关注或者持续关注。往往这样的家庭与当事人,也没有经济能力去寻求心理援助方面的资源。幸福感几乎与他们灾后人生变得无关。丧失肉体的事件可能发生在历史的某一刻,但不为人知的精神上的丧失,却天天在发生。这个丧失才是比肉体的丧失更可怕的延续性灾难。而这个更可怕的天天都在发生的丧失,因为灾难形式的看不见,没有人关注。  包括当事家属自己陷在里面跋涉不出可能也不自知。这就决定了他们的自生自灭。如果说我的建议,那么我很希望大家在表达愤怒之余,能够把更多的精力实实在在地放到民间与民政的对接上去、关注与促成中国第一个类似此职能的NGO公益组织的诞生。关注与促进生命的苍白式教育背后的再教育。因为各种各样飞来横祸的灾难可谓天天都在发生。这比坐在那里捶胸顿足与骂人强。而这18位学生,我想,你们眼下最有条件也最可能做的就是时间允许的情况下,成为身边某个NGO的志愿者。例如“手牵手”这样的生命关怀组织。在服务他人的生命过程中,真正去体悟和感受生命的价值与意义。这是一个需要体验才能更深地学习的过程。而不是大脑式的像泡蹄筋一样的“浸发”,以及生命概念里的“无生命”“填鸭”。事实上,该学生的这个思考,触动了我,他是用了心的。他在这第三条里的寥寥数言,深深地触动了我。因为我在参与并见证"手牵手"公益组织"临终关怀"项目的时候就一直在想,为什么连"临终关怀"都不再是个空白了,而每天都在发生的那些足以让一个个原本平静的家庭一夜之间坠入深渊的灾难之没有外力援助几乎一生都无法走出丧痛与继肉体之外的精神丧失的相关公益组织与NGO的救助机构却依然是个空白?这个孩子虽然暂时只想到了五点,但他是真的用了心的。因为,他在某个点上和同样灾难事件中过来的我、无力感里的我,有了这样的一份对接与触碰。这绝不是仅仅头脑里为博取谅解而来的浅表愧悔与思考。见:http://news.mop.com/domestic/2116290.shtml然而,迄今未止,八百多条回帖里骂声一片。没有人相信这个孩子的诚意。这让我感到一丝悲哀。人家已经说了“我们就是18个傻X”,接受你们的拍砖,请你们把他或他们钉在复旦的耻辱柱上,没有侥幸逃脱的意思,同时也请帮他们想一想,还有什么可以实际中替张宁海家人的将来设想之建设性操作的?接下来我看到的是情绪木马上痛快的审判与只管倾倒的辱骂,他们不惜用“请你不要侮辱‘傻X’这个词”这样的句式,而唯独缺失的是建设性意见。这几乎已经成了我们当下太多人的“反应模式”。网络是这个模式最直接叠加与放大的承载。过于的简单粗暴的暴力式的围观、以及情绪的叠加与放大,只会造成“哈哈镜”式的效应而损害网络的另一面之可贵的直抒民意、表达民意的价值含金。最终这把珍贵的双刃剑毁坏在我们自己手里、损害的也只会是我们自己。一些公共知识分子在其上面理性地亮出可以是鲜明的、严厉的、尖锐的、批评性的观点或建设性意见,就是在示范怎样对事不对人地使用这把“魔剑”。有时候,我们痛恨的实际是对面那个人的那个“行为”,而不是对面的那个“人”。心理学里有一个说法:我们不接受那样的行为,但我们要穿过那个行为,看到导致那行为发生的背后的原因,而接受那个人。否则,这个行为不会因为你的辱骂而结束,而只会是情绪相往的轮回和彻底放弃的走向反面。拒绝和辱骂只会加强敌对和防御,唯有对事不对人的批评、以及永远对事情背后那个人的祝福和深层的理解、才会带来更多的反思和由内启动的改变。我想说的是,你们不是“傻X”,尽管你们的行为有多么的“傻X”,但你们不是“傻X”,你们一定要成为18条真正的“好汉”。张宁海用他的生命换下的你们,绝不可以答案是一帮经不起臭鸡蛋的“孬种”。是的,那么多人看似参与着一个又一个公共事件的意见发布,道德审判,条分缕析,骂上两句,过过平时而不能的口瘾,却谁敢那么清白地肯定你没在某个块面上利用这个事件、借着倒霉的当事人而作一次小小的个人情绪的发泄与挟带私货的工具?这也是我想写这篇文字的原因。如果全世界没有人相信这个孩子的诚意,如果因为我个人的相信而可能一起遭受那些正义情绪的裹挟与不分青红皂白,我也要在这里告诉那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孩子,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虽然我身边的一些朋友,第一反应,都是要骂你们,无一例外,但我想,更多的,是如此一个惨痛的生命事件中,不要因为那些个年少轻狂的愚蠢而带来的悲愤、让它演绎成生命丧失之外已经无法回天之后的另一轮无形摧毁与不肯接受愧疚不肯给到"冷漠"以原谅的道德踩踏。接受批评和指责是必须的。逃无可逃的一个事实。但如何才能让那个无辜的生命有所值?用建东的话来说,就是:这18个人,他们将来一定要成为18条好汉,才对得起为他们而逝去的那个生命。人们需要的是这18位学子发自于心的愧疚与反思。户外的终极目的,不是为了去达外面的某一处山山水水,而是,如何在长风万里、经历过那些别处的风景与人生、穿越过那些带血带泪的领悟与实证,最终穿越内心的沟沟壑壑与灵魂的暗礁险滩,抵达自己。

                            

在和第一批作为上海市政府派往汶川的心理专家、以及这次索马里海盗人质事件中飞赴阿曼给到被解救船员心理援助的周云生老师关于这个事件之看法的电话里,了解到一个对生命教育缺失之当下每一社会影响面巨大的重大生命事件里透射出的、无论是地方ZF还是个人层面、必处理得一个是"慌"一个是"乱"的状况甚是叹息之不乏责任与使命感的这样一位权威人士的内心疾呼,他看到我们的整个社会对生命之多少年来没有一个清晰统一的更深认识。当年的黄继光与董存瑞,放在今天的时代,难说还能有多少人真正发自内心地理解、相信而不是嘲笑。身体可以活一百年,精神却能活一千年。而这些都是需要我们后人不断要去给到生命意义上的拓宽与普及的。不太有时间的周老师第一时间写了篇博文《复旦,你缺课了?》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8b254e0100o2z0.html。在我的视点局限于复旦那18位漩涡中心的同学时,周老师给到的"诊断"与关注是,何止是他们这18个人需要听一堂关于生命的讲座,而是所有的复旦人、乃至所有的围观者,都需要补一堂生命的大课。平时我们那些空洞的生命课煞有介事地给到学生,而如此一个珍贵的活生生的真实受教,却眼睁睁把这个重之又重的生命礼物给错过了,浪费了,多么让人心疼啊!我知道周老师他一般给到企业的出场都是费用不菲的。但在类似生命事件中,周老师说,他作为一个有使命感的公民,只要有需要,他随时都愿意接受邀请贡献自己对生命的理解和分享自己对生命的洞见,这是他的义务,他说。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丝毫不在乎世俗的得失一切。他说,在那样的生命话题面前,一切其他都是鸿毛。他希望更多的人能够了解什么才是真生的生命和意义?如果这些孩子因为经历这样的一次事件而了解生命的意义的话,那么,以80岁计,他们就比别人多活60年。这才是他们在这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愤怒辱骂里需要为自己挣得的。前面那个执意站出来的孩子还提到了下面的第4点和第5点)--4)让英雄死得其所。张宁海的烈士称号已经在申请了,这个是什么部门在负责的?如果要申请建纪念馆(可能有关部门会觉得事迹还不够),是否只能由政府来设立的?私人可以申请么?费用大概是怎样?有什么申请和审批流程?什么部门或者谁在负责?还有一个启发,我们想联系问下书商,是否可以做一些类似事件关注和社会关爱的选题,我们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来义卖一些书,筹集的款项去建个"张宁海希望小学"或者慈善基金这类的,去帮助更多的人,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精神。5)张宁海是在我们面前,眼睁睁的看着他牺牲的,但或许,还有更多的张宁海,他们默默的牺牲了,也没有很多的人关注,也没有相应的补偿。是不是应该呼吁建立一些相应的"高危公职保障制度"(这个具体我还没了解过,不知道是怎么样,正在咨询是否能参照一些国外的经验)。

                         

 

 

这个孩子所说的第5点,让我再次想到雄鹰李毅。他知道吗?他的一些思考与探路,已经在为一些默默而失去生命之义举的人,向我们的社会提出那个有意义的建设性发问?!

                        

 

 

每一个生死事件的发生,都是一次生命教育的契机,但是,一次又一次,形式上过过,似乎都和生命无关地作为一个新闻事件被打发了。这么多沉重的生命礼物,就这样从我们面前一次次被错过,我们何时才能放开因为内心的无力量和仓惶而拽得紧紧的、拼命用来抵挡外界质疑之心理防御的拳头?何时才能接纳可能的狼狈,接纳那些过与不过的情绪与口水,却因着这份对最糟糕情景的真实接纳而让我们开始一点一点不同于过去、可以找回力量坦然地面对自己面对世人、摊开手掌,接受那些匆匆过往的生命给到我们的生命意义之大礼包?我们何时才能变得有力量?不忌讳一些负面的评判与评价?生命的意义毫无疑问比这些个评判与评价更大。当你在这样的事故反省里找到了生命最本质的意义,所有的这些拍砖,都将成为那个最后不是埋葬而是在不断的抖落里帮助逃出生天的落井驴子身上的每一锹珍贵泥土。这也是为什么,"黄山门"的18位复旦学子这些天承受着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一锹一锹看似要灭顶覆盖的"审判"与批评的"泥土"的原因之一。任何经头脑里打过转而来的口号都是假,只有你无声的第一时间的作为才是最接近你本性的真。但我不想把那种让人看了心痛的"冷漠"归咎为这18位学子。我为张宁海痛憾,他无辜地用他的年轻生命的丧失之代价为一群准精英们的年少轻狂而结结实实地买了单。可是,那18位后悔不迭、自责无用、无以面对、仓惶惊恐、之张宁海从死神手里用自己的生命赎救回来的学子们,他们的一个无心的过失而风口浪尖地被抛在了众人滔天的口水与怒骂里、也不过是在替滋生这个让人孰不可忍的"冷漠"的生命教育的空白与缺失的社会教育机制而买了单。从这个意义上讲,他们也在无辜地成为某种牺牲。我并不是说他们因此而可以逃避必须的担当,我只是说,一味的指责毫无意义。他们只是今天的18位,如果拷问生命价值的"生命教育"本身一直在一条歧途上,那么,很难保证没有明天的18位,28位。他们对生命表现出来的"冷漠",不是他们自己生产的,而是"养料"的缺失之必然导致的。

 

         

12月11日
02:30   到达黄山脚下,直接上山全天爬升1000米
16:00   到达通天塘营地,晚上扎营
12月12日
06:30   起床,早饭
07:15   空身登峰,下撤后拔营
10:00   开始下山
17:00   到达翡翠谷,出山
23:00   抵达复旦
出事节点
12月12日
12:00   GPS落水,无法开启
16:00   发现可能迷路
18:00   短信求救,扎营等待救援
21:00   黄山民警出发搜救
12月13日
02:40   民警找到失踪学生
03:30   出山途中民警坠崖
10:00   18名学生安全出山
16:00   张宁海的遗体从翡翠谷被运出,距离出事已经11个小时。
16:30  18名探险队员与复旦大学赶赴黄山的两名教师一同坐上了开往上海的汽车。
12月14日
0:30   一行人平安抵沪。
1:47   10名在校生抵达复旦。   

                           

 

 

                                                                                                                                    

                                           

 

 

复旦,你缺课了?    (2010-12-16-23:18) 

 http://blog.sina.com.cn/s/blog_628b254e0100o2z0.html

作者:周云生 

           

 

 

这两个月发生了不少事儿。

                   

 

11月10日,我从海外回到上海,和我一起回来的还有被索马里海盗劫持的19名中国船员。和他们在一起的日子,我的收获是很大的,虽然在他们获救的第一时间里,我给他们做一对一的心理辅导和团体辅导,看到他们从惊恐、压抑、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中慢慢恢复平静,再到眼中露出喜悦,怀着感恩的心情回到上海,我深感欣慰。在聆听他们的心路历程中,我又一次体验到生命的脆弱和人性的力量。与汶川地震的心理援助经历类似,我又增加了一份对生命的尊重。

             

 

回上海后五天,又发生了胶州路火灾,回想火烧的画面,心理的感受难以表达,整理好情绪,又投入心理援助的队伍中。

             

 

昨日,我无意中听到熟悉的几个人在讨论复旦大学生探险黄山的事件,我静听他们的议论,当我听到在遇难民警张宁海追悼会上,18名被救队员没有一个参加追悼会时,心里的愤怒勃然而发,世上哪有如此冷酷无情的人!谁来慰籍那位失去儿子的母亲呢?!

                     

 

我慢慢感受这份愤怒,几分钟后渐渐恢复平静。在这短暂的内心过程中,我意识到儿时对死亡的恐惧和愤怒被激发了,还有对母亲不孝的的反感一并喷发。平静后,我开始去理解复旦学生的行为,也许,他们像我九岁时那样害怕死亡。在我父亲出殡的那天,我"正常"地去学校上课,好像父亲没有离开自己......。

               

 

从复旦学生的言行中似乎很难找到依据,"我们"害怕什么?"我们"逃避什么?如果仅仅是害怕世人的指责,担心未来的前途,相比失去生命的民警张宁海来说,"我们"太自私了!因为自私而缺失了一次重要的人生课程:生命体验课--体验生命的价值和失去生命的意义。

               

 

我们许多人,等到死前的几个月,甚至几天,才知道了生命的意义,还来不及面对死亡,就匆匆忙忙地带着恐惧升上了天堂。

                 

 

遇难的民警张宁海等所有抢险人员在参与抢险的第一时刻,就与我们18名遇险的学生连接在一起,他们的生命发生了对接,相互间已经变成了共患难的战友,任何一个生命的丧失,对于每一位战友来说都是心痛的,我们会感到内疚:为什么失去生命的不是我?假如我们有这样一种体会,我们所有战友会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并尊重所有人的生命,同时,对张宁海的母亲有一份深深的内疚和感恩,希望得到她的宽恕。

       

 

遗憾的是,他们全体逃课了。这是一次活生生的生命课程。如果他们珍视这次机会,体悟到了生命的意义,真是太幸运了,因为,他们就此获得了一份宝贵财富,与普通人相比,他们"多活了"60岁!

             

 

如果张宁海的牺牲能唤醒18名学生以及更多的人对生命的尊重和珍惜,以及对养育生命的感恩之心,我想,对于失去儿子的母亲一定是最大的宽慰,亲身体验到儿子生命的价值和失去生命的意义,母亲一定会在儿子的坟前说:"儿子,你走好,你永远活在众人的心中,我为你骄傲!"

              

 

没有一个学生参加民警张宁海的追悼会,是对他母亲及家人的二次伤害。作为这些学生的家长、老师以及他们的学校,你们是在保护他们还是在溺爱他们?他们缺课了,他们不懂,而你们呢?

                    

 

生命的丧失天天在发生,你对生命的态度是什么?它关系到你的幸福,影响你的整个人生。要不要停下脚步歇一歇,问问自己?

 

24 条 关于 "警察与山难,以及由此而来的生命话题" 的评论

评论
访客:言炎 | IP地址: 218.79.72.* | 2010/12/20, 19:45
作为天之骄子,受到近二十年的教育,不懂得对生命、对自然的敬畏和感恩,带来无辜生命的丧失,多么令人心痛!纵观社会乱象,无视民生民权人权、破坏污染环境无视自然的报复等等,人性浮躁、贪得无厌甚而凶残,是近三十年来的最大"成就",这样的结局,岂是这18位学子能扛得起的吗?应该反思的是各级各行当权者的行为表率、职能意识,是他们在不断推波逐浪,最终使民众虽为人却不能得到人的尊严、学子从小入校学习却失之于教育甚至受害于教育…… 悲而噎语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20:25

学子从小入校学习却失之于教育甚至受害于教育。美国那份“兰德”的关于中国现状的调研报告里,早已给你们的教育算了以下的“命”——“失败的中国式教育已成为世界的笑柄”,“他们中的大多数只不过是一群仅仅通晓考试却从不关心真理和道德的食客。”
这次的“黄山门”,不过是这个报告的又一次让人哭不出笑不出的活生生“注脚”。

访客:访客 | IP地址: 221.196.221.* | 2010/12/19, 22:39
博联社的余晓平,在天津生产重污染化工原料,不顾国家法律,违背人类良知,大肆排放未经处理的污水,赚黑心钱。现在跑到国外,一改往日面目,满嘴仁义道德、自由民主。这种“民主人士”何其丑也!
访客:蝼蚁 | IP地址: 125.116.68.* | 2010/12/20, 13:00
正义感涌现的话,应该向有司举报啊,如果结果是有司同意下的,则更应该举报有司,如果在铁证情况下,没人理会你,那问题就大了。
访客:访客 | IP地址: 221.221.71.* | 2010/12/20, 07:43
原来如此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12:50

上面二位天津与北京的匿名访客,有一个建议给到你们,请你们上下左右看一下,我这里只有你们是蒙着脸进来的。俺这里不开假面Party。尽管有的博主那里这类“Party”游戏很受宾主欢迎。当然,如果你们蒙着脸,不要一身五毛味,我的客厅里也是有位置可以坐的。由于本人经验里断别“五毛党”的特质之一,“假面匿名”,特质之二,某种意识领域的导向企图与作为手段的“人身攻击”。特质之三,“一应一和”“推波助澜”把戏台搭得煞有介事……所以,我不希望像你们这样富有正义感、且揭露黑暗不遗余力、尤其是“原来如此”的那位,我就喜欢这样单纯的人,只是我替这样的“单纯”捏把汗,希望所有如此单纯的人类都不要出生在文革,知道我什么意思吗?我相信你们不是五毛党(五毛党的“专业水平”如果都是这样,“牌子”被砸也就不足为奇了)。就像我不能把马路上打扮得暴露的女人都当成妓女。虽然我相信你们不是五毛党,即便是五毛党也无可非议,那也是一种职业。我赞同李银河的观点:“公民对身体拥有所有权”。卖与不卖,卖身体的哪个部位,卖灵魂的哪个角落,都不应该有罪。那个审判是上帝的事。但是我还是“建议”你们不要把自己打扮成五毛党的形象。拜托。毕竟众所周知的原因五毛党的形象不会让你们在别人家的客厅里加分。甚至连座位都没有。更不要说,本来“兜售”的还是一句似是而非的“亚真理”,结果就因为这个形象的嫌疑、嫌恶,让人对那句亚真理也产生了怀疑。挺可惜的。

至于博联社的余晓平,他曾经毒害过什么环境的事,那是环境部门和国家相关职能部门的事。你的意思这些部门都没有作为?那这个问题就严重了。就不是余晓平一个人的事了。这样的不作为的纵容就一定还会有第二个余晓平,或者张晓平。前面那个原始积累里“罪恶累累”的余晓平按你的说法已经跑到国外去了。怎么罪恶累累的都可以跑出去啊?出去的人里我更关心的是赖昌鑫。据您的跟踪观察,余“一改往日面目,满嘴仁义道德、自由民主”。嗨,既然你拿人家跑出去的人没办法,那么,他只会是二个结果,继续罪恶累累,或者一改往日面目。你希望这个人是前者还是后者呢?您并没有说“仁义道德和民主自由”丑陋。您想表达的是昔日驱利“赚黑心钱”的商人摇身一变成今天“民主斗士”的这个身份背后道德的不一致、不合逻辑的转变的虚假与丑陋。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有问题吗?余晓平假如是以一个可能毒害过环境的有“过”之身,开始“醒悟悔悟”在没有人强迫他必须“改造”的前提下、力所能及地试图通过散播真理的面目(你不否认民主自由是共和的真理吧?)与方式来试图唤醒更多蒙昧的心灵、为另一个比环境污害后果只会更甚之为奴意识污害严重的某精神小环境、做局部的“清毒稀毒”,有问题吗?如果真是您说的这样,我在这里,“不得不”再一次表示,向余晓平先生致敬!

于向真 | IP地址: 123.122.80.* | 2010/12/19, 22:10

曾经的学子们,为自己曾经的不冷漠,付出了多么沉痛的代价啊,20多年后想起来还会使人心如刀绞。

教育加于孩子们身上的负担如此超重,在许多方面冗繁的使人发疯;但是在一些人生最无以回避的方面却刻意避开,不允许说、更不鼓励探讨,造成数不清的损失、挫败、无奈与绝望。诚如所言,出了事一味谴责孩子们,确实没多少道理。

问文筠好!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14:24

问候向真大姐!

狼性教育狼性文化催生下的硕果累累。我们不过是看到了一个局部。一些价值与信仰体系的自我摧毁与前后不一、让后继者找不到生命里赖以滋养灵魂支撑脊柱的那个最深最粗最大的根。“阿凡达”里告诉整个世界的,是我们和我们祖先、和天背后的宇宙大道在灵性层面上交换古老信息的那根“灵根”的重要。如果这个“根”枯萎了,这样一棵失掉精神果实、灵魂信仰的“果树”即便长命百岁又有几何意义?如今的教育谁还谁关心那些心灵层面的古老施肥啊,要施也施的是满足卷面分数的头脑里的化肥。不知不觉施肥的时候有他们。果子出来泛有化肥的冷漠颜色、不好入口时咒骂的人里也有他们。

“冷漠”这二天被千夫所指,仿佛冷漠是个罪该万死的狗东西。的确,我们谁都希望走在街上,温情拂面,而不是冷漠刺心。但在我眼里事实上“冷漠”本身并不是一个绝对的贬义词。面对伤害,它是一柄尊严的剑。久而久之,冷漠就成了唯一的表情。一个处处不乏冷漠与势利的社会,这18个被指“冷漠”的孩子,不过是这个社会的某个冷漠的“镜像”与提醒。我们在道德上“掐死”了这18个孩子,这个社会就会因此而变得温情了吗?看看那些恨不得置之于死地的骂词,我就知道冷漠是怎样催生冷漠的。它们互相孪生。又互相指责。

复旦“黄山门”学子第一时间过于理性的集体沉默与个别推脱之辞论坛流露的反应有冷有不妥有让人忿恨的地方,没错,就像一个孩子没有家教,是家长的错。当然我这里讲的“家长”不是他们的父母和学校,而是从小到大,为了考进这样的学校名府而长久以来缺失的分数背后的人文教育与生命教育。我不知道那些情绪激愤的“黄山门”围观者,他们有什么好的法子,可以让这个“冷漠”的催生链从今往后断绝轮回?如果唾沫可以解决,那也是一个好办法——很“经济”。

王国新 | IP地址: 59.49.17.* | 2010/12/19, 20:36

吴博主的提问让人感慨.问候!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14:27

问候王老师!谢谢!

访客:阿Q | IP地址: 59.57.66.* | 2010/12/19, 20:28
可能还不知道恋爱是啥滋味,生命却“被”夺走了。冒昧的问一句:他们为什么不等天亮才下山呢?
访客:阿Q | IP地址: 59.57.66.* | 2010/12/19, 20:31
“18:00 短信求救,扎营等待救援”。他们有等天亮才下山的条件。夜晚走山路很危险呀。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15:05

是。这是警察掉下去了。可见那个雨夜摸索下山的过程是多么的潜在着各样的风险。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如果失足坠崖的不是警察,而是18位学生中的某一位,会是怎样?当我在心里一有这个试图的假设时,立刻就明白了为什么警察掉下去了。我想,张宁海当时一定是每根弦都在为这个担心而绷得紧紧,他太担心了,恨不得脚长在学生的脚下,替他们一探安危与深浅,如果说,不顾客观状况、在完全可以等待天亮下撤、却硬是摸黑、而当即下山的决断有什么直接因果的话,那是今后搜救的一个课题。但在这一次,你只要站在张宁海的角度试想一下,即便摸黑、即便那个当下再怎么险峻,他也没有理由在18位习惯了伏案的学子走得出大山而他一个当地的民警走不出大山的理由。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那个需要全神贯注自己脚下的过程中、太牵记学生的脚下了。他的这份牵记与责任,让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在这样的大前提下,与其说怪罪那个夜晚的黑,归罪搜救的“不专业”、反而给学生们带来麻烦的潜在的舆论台词,还不如说怪罪他不要那么的过于“牵记”更合适。在这样的大前提下,讨论这个细节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心里面有不舒服。如果看到了那个已经离我们而去了的生命对其他生命的尊重,就一定不会忍心将他因为内心对学生生命的责任感而导致的丧生、去和这些外在的因果放在一起讨论!“注意脚下,我为你们照亮”是张宁海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瑞士最近的一次7人山难中,其中就有4名是专业的搜救人员,我们能说他们不专业吗?可是他们还是牺牲了。我想说的就是这些。

黄建东 | IP地址: 58.38.63.* | 2010/12/19, 15:50

几番斟酌,我还是留下这些话,斟酌在于无论怎样表达都有些像说教,我无数次在心中叩问自己,仔细感受黄山事件的方方面面,把自己置身其中浸透了,我觉得可以分享自己的感受了。我曾经逃避过,所以我深深地理解这18位学子,其中一位是在论坛上自己骂自己了,其实这不是真正的忏悔,因为没有带着对自己生命的尊重,是无法表达对别人真正的感激和对自己所犯错误的深深反思,在我们生命中,成长既是面对不断地失去,也是不断地接受恩惠的过程,轻轻放下失去,深深地感激恩泽,是需要很大的内在力量,更何况收下的又是用生命换来的礼物,这份厚重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得了的,我们在自己创造的人类经济社会过久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已经成为我们的模式,这个简单的模式可以应对很多日常生活,可是面对爱与生命的时候,我们惊慌失措,与自然隔绝之后,本属天然的本性需要特别的学习才能被唤醒,可是教育衡量的标杆只看我们写在纸上的,而不是看我们写在心里的,无论这些学子说了什么,我知道心中的有些东西已经撼动了,不亚于汶川地震,心中有一部分东西在走掉,可是对于可以建立什么却充满了恐惧,这是需要穿越的,这是我们以前一直没有穿越的,正是张宁海让我们看到自己内心还有一片荒漠未曾穿越过,这不就是我们告别城市去探险的真正意义吗?
我也是母亲,所以我深深理解张宁海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人生最痛的三件事之一,我不想说这是你儿子的职责,我只想说这个痛会伴随张爸爸、张妈妈很久很久,甚至一生,想到这个,会有种无助的感受将我淹没,这种汹涌把什么文字、话语都已经卷走,心中空荡荡的。张爸爸、张妈妈:我们局外人永远无法体会这种痛苦,但我们相信那18位学子、包括很多很多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会对自己的生命有更深的思考,成为更完整、更有力量的人才是真正回报的基础。
我也曾经代表一个组织处理过类似事件,所以我理解复旦的老师,因为这里也是18条年轻的生命,也有18个家庭,我相信在你们心中翻涌的波涛以及承受的压力也不是局外人可以理解的,相信“厚德载物”的校训就是在这一次次压力之下、一次次挣扎中造就的,在生命的体验中炼就的“厚”,是不是才能有所承载?当然,我们可以简单地用法律、用社会职责归类,这是真正的属于复旦的之“厚”吗?现在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的学生真正领会校训的好时机?
这是面对生命、面对死亡、面对冒险、面对恩泽最好的思考时机,我也在用这个事件涤荡自己的灵魂。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20:18

许巍有过很艰难的岁月。他的歌带着穿越孤独与伤感、历尽劫波后的平静与温暖。我知道,这些出游黄山的复旦学子们,都非常痴迷许巍。在他们这次事件前的相关召集帖子里,提到过万人同唱许巍的“蓝莲花”一事。且,似乎每一个户外的人,资格的准入,都必须是会唱一首许巍的歌。就这样一边听着许巍的这首“难忘的一天”,“阳光真温暖,一直照进我心里,如果没有你,怎么会有我今天,有时候我会想起,和你经历的故事……”一边读着建东您的这些文字,不禁就泪涌心头。每一次当我内心感到力竭、歇下来驻足地瞭望这一片现实与心灵的荒原,您的声音就像一根长着手的丝线,轻轻拉着我,让我可以有勇气在生命的更深地带继续我未知的穿越。

在我们生命中,成长既是面对不断地失去,也是不断地接受恩惠的过程,轻轻放下失去,深深地感激恩泽,是需要很大的内在力量的。是的。因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已经成为我们的模式,这个简单的模式可以应对很多日常生活,唯独无法帮助我们面对爱与生命的赠与。在这份厚重的赠与面前,我们消受不起。我们惊慌失措。我们的教育告诉我们的是它衡量的标杆、只看我们写在纸上的,而不是看我们写在心里的。张宁海让我们看到自己内心还有一片荒漠未曾穿越过,这不就是我们告别城市去探险的真正意义吗?

建东,您的博大、与宽容、与慈悲、与无论怎样遭人唾弃的生命、因为你对他的那份别人所不能的懂得所不能的接纳所不能的原宥而来的柔软,让我一次次意识到,我的边边角角,以及我的局限。感觉“我”就是那个被抛弃的生命,感觉你就是站在岸边给“我”另一场新生的“母亲”。因为即便全世界不再相信“我”,你相信“我”。“我”的身后是惊涛骇浪,你与我素不相识,却微笑着在对岸向“我”放舟过来。

您写的这首诗,“我只想寻找承载灵魂的圣器”,今天一早,我知道,它一定就已经在“博联副刊”,果然。多么希望这18位学子能够看见啊。也许当他们在您的诗里深深动容、流下第一滴泪来时,那才是他们真正开始有力量反思的第一步。现在,他们忙于抵御整个世界的指责,心里满盛着各种各样交杂的情绪与懊恼,痛悔被挤压在某个角落,懊恼被占去了大部分心思的空间。您就像那个永远等孩子们回家的妈妈,无论他们仗剑天涯多远、少年轻狂在外面犯了多大的事回来,您永远为他们留着一扇门,当你为他们拉开那扇门,当那个宽宥的亮光与缝隙透露进来,这个生命事件的本身,相信它已经开始深深地、狠狠地启动它的做工,洗涤并教育他们。我们不需要怀疑那个逝去的生命,不要以为我们比他更有力量比张宁海更有力量可以在对方的心灵深处做工。当所有的这些唾沫与杂音褪去,我相信,这18位学子,他们每个夜晚,仰望星空,都能听见张宁海和他们一个个单独对话的那个声音……

我只想寻找承载灵魂的圣器 (http://huangjiandong.blshe.com/post/13857/627238)
 

我只想

寻找承载灵魂的圣器

告别

熟悉温暖的城市

踏上

陌生未知的旅途
 

我只想

寻找承载灵魂的圣器

却迷失在凄风苦雨的山林中

嶙峋峭壁旁瑟瑟发抖的我

害怕失去生命

怎料有人为我失去了生命

从此

我的灵魂一直在战栗

如潮的骂声

成为心中不停歇的海啸

我不断缩小、缩小......

直至成为一团

“亲爱的孩子

你还想要承载灵魂的圣器吗?”

我惊恐万状,不敢回答

所有人都告诉我不要说话
 

“亲爱的孩子

就在这狂风暴雨中摇好你的船

穿越骂声、痛苦、责备、歉疚、无助......

无论遇到怎样都接受

即使脸上挂满泪水,心如刀割

待到

穿越之后

你就会看到寻找的圣器

不要忘记告诉我——

她/他的样貌”
 

我将信将疑

但知道

我是在寻找承载灵魂的圣器

所以,我挂起风帆

去穿越

王子怡 | IP地址: 222.213.145.* | 2010/12/19, 14:22

豁达的胸怀,安静的领悟。博主好文章!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15:16

谢谢子怡老师。曾经在向真大姐的博客下面看到这么个有趣的民间评选:

一次民主选举结果 [回复]
访客:conscience | 2010/11/27, 11:03 | IP地址:60.20.3.*
昨天,我们这些外国语学院毕业的人,再次聚首,久别重逢,大家兴致很高,对于“博联社”,众人展开了热烈讨论,并进行了一次民主投票,下面是选举结果: //最高贵清澈:二余——余晓平 于向真 //最通俗流畅:二李——李晨辉 李仝子 //最风流才子:二林——刘元林 梁捷林 //最淡定从容:白永辉 刘幼华 杜子 //最正直坦荡:周日清 王平 章文 朱浩阳 罗本千 王林元 诸华丰 刘星洪 王小建 薛晓宁 范冠峰 杨军 张碧茹 刘晓霞 //最底蕴深厚:魏洲平 雷崇功 //最有理有据:方文 年大六 //最强烈反差:杨恒均 杨明华(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巨大反差啊) //最精美有型:王子怡 闻晓熙 赵爱光 万宇(这四位,无论是文字或形象均符合标准)……

哇,羡慕死俺了——最精美有型:王子怡 ……无论是文字或形象均符合标准。子怡老师,您是怎么做到的?“豁达胸怀”的文筠有点妒嫉耶,估计怎么样“安静领悟”也抵达不了您的水准:( 嘿嘿。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19:07

严重推荐阅读王子怡老师的“中国当前时局的分析”(http://wangziyi.blshe.com/post/12270/585391)

节录关于“教育”和“信仰”的部分——

我们的教育是失败的。

由于体制,我们是最重视教育的国家,可也是教育最失败的国家,这是很讽刺的,这也是很耐人寻味的。一个非常落后的社会主义的国家用了最优秀的教育资源和大量财力,为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输送了一大批杰出人才。伤了国家的元气,也伤了人民的心。一个做不好教育的国家,是没有未来的。一个不会仰望星空的民族,眼前一片漆黑。在理想和金钱面前,我们民族作出了本能的选择。这是我们的原罪,不能怪谁。这是我们“实证主义”和功利主义筑下的大错。这个错误,至少还要影响我们30年。这个错误,不能怨谁,这是我们民族的必然灾难,根源于我们民族的懦弱和狭小的眼界。……

国民信仰出现危机。

信仰,是一种精神维系和秩序。……
作为信仰缺失的代用品,我们经常提出一些“奋斗目标”,来增强我们的凝聚力。这也太老套了!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没有与时俱进呀?我们国家本来就没有什么凝聚力,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移民国外,还带走我们那么多的财富?……民族凝聚力,它与移民申请的绿卡数量,成反比。

还有诚信的危机。我们的言行不一,由来已久。我们是宣扬唯物主义的,可我们建国以来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唯心主义的,是不是?改革开放,终于“唯物主义”了一回,可最终又滑到实证主义的怀抱,导致了功利主义的盛行,以毁掉教育作为代价,实现了“经济暴走”,实现了低层次上的高速发展。既然理论只是拿来说的,这就埋下了诚信的祸根。可以这样说,你所谓拿来立党立国的理论,从来没有用来做过一件好事情,反倒是害人不浅,而且,现在正在害自己。……

这是中华民族相对安定的一个好时期,这是一个有闲暇好时期。改革开放的第一波发展已告结束;脚步可以走得慢些,灵魂需要自省和思考。潜力,在我们的内心。只是发展物质,而不启发我们的心智,中华民族最终是无可救药的。

王毅玲 | IP地址: 222.172.16.* | 2010/12/19, 10:48

铭记这位好警察,问候他的父母。

了解到牺牲的民警张宁海君只有24岁,和那些被救的学子差不多相同的年龄。而复旦学子黄山迷路获救后称民警摔死是活该。这些不知感恩、无德的大学生......

记得深圳磨房第七届百公里的“口号”是“安全户外、快乐徒步”,这些学子应该为自己的不负责任的举动深深愧疚和自责吧?

吴文筠 | IP地址: 180.172.203.* | 2010/12/20, 15:41

毅玲老师是个标准的“看山、看水、看日出,听风、听雨、听天赖”的老驴友。
您是我在博联看到的不多的“户外自助旅行爱好者”。“一名合格的背包客”。“喜欢旅途中的一切,成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份。希望能用徒步、搭车、自驾、单车等方式花最少的钱、走最远的路、看更多的风景。把自虐和腐败进行到底。” 您最新的博文“从今天起”里的六幅户外照片,看得俺不禁心往神驰……像风一样不羁、将自己抛进天地间。其中有一幅照片下面的旁注是“一群物以类聚的银”,让我想起海儿她们。

“复旦学子黄山迷路获救后称民警摔死是活该。”上帝,请你让我别爆粗口。尽管俺这辈子也没想过要做淑女,尽管在这个时候,刚刚“优雅地”劝众人“骂”不解决问题,但我还是要说,如果真有这么个混蛋说了这么句混账话,那么就意味着他的所有同伴都将因为他或类似的无知而一起在买这口水的单。这些学子的确应该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行止愧疚与自责。教育的问题也不应该是他们为这份“愧疚与自责”逃避的理由。

刘云平 | IP地址: 58.34.87.* | 2010/12/19, 08:34

真相不明,不好说什么,张宁海尽职了,致敬!

吴文筠 | IP地址: 114.92.16.* | 2010/12/19, 10:12

那些生命,无不在头顶上看着我们继续在黑暗或光明的生命之路上。。。。。。

翟铁民 | IP地址: 111.126.34.* | 2010/12/19, 07:20

社会应该唤起对新一代孩子们教育的责任。张宁海安息吧~~~

吴文筠 | IP地址: 114.92.16.* | 2010/12/19, 10:09

翟老师早!问候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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