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亚正在发生中的韩朝军事危机,让原有的六方和平框架濒临失效。而值得注意的是,在原有的六方会谈阵营中,俄罗斯却罕见地站到了美日韩一边,批评朝鲜炮击延坪岛的过份冲突举动。在围绕韩朝炮战并不断升级至半岛战争边缘的这场危机中,中国的一味中庸调停和躲闪,最终使自己失去了机会。现在,除了一个孤立的朝鲜,世界还看到了一个阿Q式的中国及其绥靖政策,一个无法在天安舰沉没和延坪岛炮击事件中作出大是大非立场表态的侏儒大国。
21世纪的世界,一定都会很奇怪中国政府这等超级犹疑的处世态度。然而,在洞悉了这个一贯自大与喜好虚荣的民族历史之后,人们对于举一国之力来承办盛大开幕式的中国,获得巨大经济繁荣增长却始终缺乏民众消费能力的中国,以及此次半岛危机中总是迟慢于事件之后而被动应变的中国,会有一个稍为正确的理解和认识了。
150年前,中国二次鸦片战争中,就有任两广总督的汉阳人叶名琛,就采用“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战术,对西洋先是“不理不睬不顾不问”,后来引致广州攻陷而自身被俘,而叶也安心做自己的“海上苏武”,抱着中华帝国的愚忠,不食不饮,最后饿死于印度加尔各答,被后人称为“不战不和,不守不死,不降不走,相臣度量,疆臣抱负,古之所无,今之罕有。”
实际上,中国直到今天,一直都有着那么一个旷世心结。这个心结之所以旷世,是因为千年未曾改变过的天朝帝统,之所以是心结,乃是因为这个帝统的传统和思想,一直作祟于这个民族,无论哪个朝哪个代和哪个党哪个派哪种变革与哪个学说,都脱不出它的千年魔力。所以,纠结至今。也因为了这个纠结,所以,中国的话语机制便从来没有离开过“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的基调,其语态往往也都是宣诏式的,希望的是全世界都趴着听中国之诏。曾几何时,中国苦难深重,革命尚未成功,所以,在世界面前也就大多奉行“韬光养晦”的战略,最近这三十年,靠着出卖血汗体力和稀土资源,发了第一笔资源横财,一夜暴富了,所以,把那个千年帝统的精神又复了原了,于是叫“大国崛起”了,这个不怕那个不算了,开始摆出世界话语者的姿态了。这种心理,其实鲁迅早已看透,不过就是得势与失势的阿Q而已,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
阿Q错乱的时空,以及颠倒的价值观,让阿Q的种种话语,无法被任何人采信,当然,也就遑论有什么话语权了。而阿Q在自己的地盘,当然是一个俨然的老大,当然是一个妄想的独尊,更当然是容不得他人对其地位和尊严有丝毫怀疑的。然而,阿Q不知道,他所在的地盘,早已不再是未庄了,而是通过了城市化、现代化和工业化甚至包括了资本主义化之后的全球世界了,也是经过一轮又一轮的强拆、改规、圈地和土地买卖投融资后的资本和欲望的领地了。所以,阿Q在世界说出的话,便不再一定被人们关注,甚至很难再算作是声音。所以,在鲁迅的笔墨里,阿Q的声音,大多时候只是喃喃自语与在肚子里暗暗咒骂,且是幻想着老子“总算是被儿子打了”。
阿Q的这番语境,乍一听,现代人会很不懂。而结合今天现实来看,中国被朝鲜这个小龟儿子打到脸上,还真是有这么一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