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学习普通话的捷径——评剧


外国人学说普通话先学评剧
新凤霞和赵丽蓉

    一些外国人想学中国普通话,他们一来到中国可能直接接触到的是京剧,但是借助京剧学普通话实际上是误入歧途。他们爱听中国的戏曲,他们喜欢中国戏曲的脸谱和服装,他们以为京剧代表中国话,其实不然,我们都知道京剧是多种方言的大杂烩,它并不是普通话。

    如果他们真对戏曲感兴趣,不妨可以学习评剧,作为仅次于京剧的中国第二大剧种的评剧是基本上接近于普通话的演唱剧种。学习普通话,可以学说中国相声。如果还觉得乏味的话,那么不妨学习评剧,不但从戏曲本身可以吸引外国人,而且还真正能够教外国人学普通话。

    评剧不被人了解,是因为评剧被挡在了戏曲门口外,也因此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评剧,评剧是戏曲,但它又不完全等同于其他戏曲,她是最能把握时代脉搏的流行歌曲,她最能唱出每个时代的气息,她最能赶上时代的潮流,与时俱进的评剧一定会大放异彩,再次成为戏曲的主流,成为文化的主流,成为青少年的最爱。因为她有理由让年轻人喜爱让年轻人痴狂,评剧有信心成为传承文化超越流行歌曲的经典。

    作为全国唯一一个最接近普通话的剧种(北京曲剧除外),也可以说就是普通话,因此它最有群众基础。天南海北,无处不在。或许会有人说评剧怎么能和京剧相比呢,京剧才是真正的北京话,才是最接近普通话。错!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现在既然叫京剧为什么还有一些江阳辙,什么湖广音等等南方话,或许真是国粹的原因吧,南北并包。后来我查了一些资料,传统京剧念白(本文主要指韵白)及唱腔的字音,与京韵大鼓、评剧所采用的纯北京音有明显的不同,这是由京剧形成的历史渊源决定的。众所周知,作为国剧的京剧本不是土生土长的北京地方戏,二百年前“四大徽班”进京,在徽调(二黄)、汉调(西皮)结合的基础上,吸收融和了北昆、梆子的营养,逐步脱胎形成了京剧。所以,京剧既不是北京的地方戏,也不是几个地方戏的简单组合,称之为国剧实在是恰当不过的。在京剧形成的同时,也建立了京剧本身的语音系统,其中既有京音的成分,又有皖音、湖广音,并参照了昆曲的“中州韵”,但也同样不是几种方言的简单混合,而是成为京剧有别于其它戏曲剧种的主要标志的“京剧语音系统”。通常人们所说的“京剧姓京”、“京剧要用京字京韵”,这里的“京”应当理解为“京剧”的京,“京剧语音系统”的京,而不是“北京”的京。

    所以,如果外国人真想通过戏曲学习普通话,我建议真得学习评剧。评剧是最字正腔圆的剧种,其吐字归韵非常到位,发音标准,特别是新派更擅长教外国人普通话,因为新派在句尾常常把音标分解,就像我们刚开始学汉语拼音一样,这样更适合外国人。不妨从学习新凤霞开始。

    刘秀荣是新凤霞得意弟子,一个闻名全国的评剧表演艺术家,一个敢于创新的戏剧改革者,一个把中国评剧艺术播洒到国外并借助评剧艺术连接海峡两岸的文化使者。她是全国政协委员、民进中央委员、河北省政协常委、中国戏曲“梅花奖”两度获得者。

    她是一位不知疲倦的文化使者,她带着中国的评剧走遍了法国、意大利、美国等世界40多个国家,她要让评剧这朵奇葩在世界各地绽放,让更多的人了解中国,了解中国的戏剧。2000年10月,一位中国的艺术家带着中国古老的艺术来到欧洲,她流连于著名的法国卢浮宫、意大利的歌剧院,但她不仅仅是来“朝圣”,更多的是寻求一种中西文化的沟通。是她首次把中国评剧带到了欧洲。她的演出,在法国的巴黎、意大利的罗马、在德国、比利时等都获得了成功。用艺术团团长的话说:“刘秀荣在西欧掀起的评剧热,是我们始料不及的。”

    下面就是几个法国留学生在跟刘秀荣、张淑桂等评剧艺术家学习评剧,将对他们的普通话有很大帮助,关键是能在兴趣中学习。法国人回到国内后对学习评剧帮助自己学普通话的感受以书信的形式向中国人表示感谢。

图为戴梦平(右)与同伴的剧照
中间的角色是当年赵丽蓉扮演的

戴梦平 Pierre Demont 25岁 寄自法国的一封信:

  我在巴黎中国文化中心工作已经一年,接触到了许多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文化中心主办的巴黎中国戏曲节,有许多中国的地方戏曲剧团来巴黎演出,中国戏曲美妙的音律和神奇的表演都令我们神往,于是我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到北京去学习戏曲。中国的地方戏曲丰富多样,但是,就语言和唱词来说,我觉得,最容易被我们这些学习汉语的法国人理解的,就是中国的评剧。 
   在刚刚过去的今年暑假,我和另外两位迷恋中国戏曲的朋友梅兰和卢娜一起来到了北京,在北京“刘秀荣评剧团”开始了评剧的学习。

  课程是从练习汉语发音开始的,老师发给我们每人一份汉字的戏剧唱词,再用汉语拼音标上,再学习唱腔,最后才是舞台动作。在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从一个字一个字的读音开始,逐渐学习到可以表演一些评剧片段了。

  就我个人的感受而言,我觉得学习评剧可以提高我的汉语阅读水平。因为这些唱词都是写成文字出现的,而这些文字又是我们的日常用语。更让我高兴的是,经历了3个星期的训练之后,我在中国的法国朋友和中国朋友,都非常惊讶地注意到了我的汉语发音和连贯度比以前进步多了。梅兰只会说一点中文,卢娜一点都不会说,因此我需要不停地给她们做翻译。我不仅需要在课上做翻译,在课后,比如刘老师请我们吃饭时也都需要为她们做翻译,因为同坐的还有剧团的伴奏者、剧组演员以及其他老师。这可不是一项简单的工作,尤其还要翻译一些俏皮话和笑话。有时,我不能很快地跟上别人的思维,对于中国式的幽默理解起来也有困难,因为幽默是有文化界限的。所幸的是,在绝大多数话题上我们都进行了成功的交流。在此我顺便告诉大家一件小事:在上评剧课的时候,我们的发音经常出错,这样一来,句子的意思就完全不对了。比如梅兰有一次样子非常礼貌地跟我对词,结果闹笑话了:她把“问书生到花园,你把谁找?”说成了“问畜生到花园,你把谁找?”……而这仅仅是许多笑话中的一个!当然,还有很多成功的例子:卢娜的角色是学习赵丽蓉演的阮妈妈,唱词中有:“豆腐脑就切糕,还有两个大馒头……”,我们到饭馆去吃饭,卢娜说豆腐脑、切糕、大馒头,一会儿,服务员就端上来了,从来没有学习过汉语的卢娜高兴极了。

  评剧的唱和念,都是用标准的普通话,而且和生活中的语言很接近。我们每天都在学习中,通过吟唱和念白,不断地重复同样的句子来练习我们的声带,这同时也帮助我们提高了汉语发音的水平。另一方面,教我们的张淑桂老师和吴淑敏老师是评剧艺术专家,她们说的汉语普通话是绝对标准的,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梅兰是舞台设计师,戏曲演员那虚拟化的表演动作是最吸引她的,这也是为什么她对中国戏剧如此感兴趣的原因。实际上,中国古典戏曲舞台上几乎无需什么装置和道具,都是由演员的表演来表现出来的,比如两只手拉开门,抬腿迈出门槛,其实舞台上什么也没有。演员也可以利用一些简单的实物来协助自己的表演,比如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可以代表一个房间,一根马鞭可以代表一匹马,一只船桨可以代表一艘船。

  卢娜在做法国中世纪戏剧的论文研究,她对戏剧表演中动作的精确性,尤其是手和手指以及舞步的准确性最为好奇。实际上,中国戏剧对演员的训练是高强度的,而且极其强调细节,比如手的位置摆放、步伐的位移、肢体语言的表达等等。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在演员唱或者走步的时候,脚步轻盈而快速地移动,而此时演员的上身和头上的首饰是绝对不能动的。

  中国的戏曲太神奇了,我们在炎热的北京夏日,坚持白天学习,晚上做笔记。一个月里,我们学习了评剧《花为媒》中花园里“报花名”的片段。当我们回到巴黎,看到中央电视台播出我们学习和演出的专题片的时候,我们和我们的家人都非常高兴。(戴梦平 Pierre Demont 25岁 寄自法国)
 

法国人在学评剧 

评剧《杨三姐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