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中国的传统眼光看,2010年为庚寅年,也就是虎年。这一年中国的房地产业跳跃着两只“虎”:一只是房价的“老虎”,另一只是房价调控的“老唬”。为什么称“老”?因为从中央政府出台房价调控政策的2005年开始算起,至今已有6个年头,房价依然是老百姓所病诟的老大难问题,因此可称“老”。为什么一只称“虎”?因为目前的高房价,按中科院经济蓝皮书的说法,令中国85%的家庭买不起房,有年轻人为了娶到别人的女儿取悦丈母娘,甘愿沦为房奴,在刚性需求者的面前,房价是一只仅次于“苛政猛于虎”的生活的“拦路虎”。为什么另一只称“唬”呢?因为中央政府的每次调控,都只是发发红头文件,下达行政命令而已,没有涉及根本,没有对症下药,具体地说是没有确定应由谁来出钱来解决老百姓的住房问题,因此只能是做做样子、平平民怨、忽悠忽悠大众而已,故称“唬”。
这里也要为中央政府说句理解和公道的话,中央政府不是没有能力成为打击房价老虎的“武松”,但他有自己的难处:老虎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虽然没有熊猫珍贵,也是国民经济增长的支柱性产业,最近的提法是基础性产业,总之也是相当重要的,不能一拳打死。既要老虎虎虎生威,又要老虎驯服听话,的确不是一件囊中探物的事。因此,中央政府每每在房价这只“老虎”出没山林打家劫舍的时候,不做“武松”而做“老唬”,也有其难言之隐,大家应该宽容和理解。
不过,这也不是不可解决的问题。非洲国家管理老虎的经验是,把老虎、狮子等毒蛇猛兽出入的地方圈成动物自然保护公园,与一般民众的生活区域分开,对于那些真正的动物爱好者和探险家,只要交一笔费用,就可以获准进入动物自然保护区和这些活生生的猛兽打交道。对于房地产而言,就是经济学常说的市场归市场,保障归保障。有鉴于此,政府只需做好保障房建设就可以使大部分的住房问题迎刃而解。这里所说的“做好”,不是虎头蛇尾的虚张声势,而是要花一些“血本”的,要有可以衡量的目标:住房保障要占社会需求的多少?什么时候完成?每年完成多少?中央政府和地方政府各出资多少?有条件的要上,没有条件的如何创造条件来上?等等。目前当然不可能马上解决老百姓的所有住房问题,但让老百姓心中有个底,知道自己的轮候时间和轮候结果,即使不能平息所有关于住房问题的民怨,也不会使民怨像火山一样有朝一日爆发。
说完老虎说兔子。2011年是辛卯年,即兔年。兔子的体量小,胆子也小,如果与房价作比喻,就是房价不高,即使高了,只有一听到调控的声音,就吓得马上不敢出头。这是一般人对兔子的感觉,也是他们对房价的期待。然而,这只是表面现象,真实的情况并非如此。2011年的房价,较2010年只升不跌,这是供求关系决定的,更深的层次是政府对土地的垄断与城市化进程刚到一半的矛盾所决定的。因此,房价不会像一只柔顺的兔子。兔子还有一个象征,就是月亮,月亮也叫月兔,尽管高高在上,但不伤人,那些能力高、胆识大、际遇好的“各路神仙”尽可住进去,一般的凡夫俗子只要能住在地球上就心满意足了。这只兔子如同住房保障体系之上的高房价。兔字还有一种词组,叫兔丝。《淮南子·说山训》记载过这种植物:“千年之松,下有茯苓,上有兔丝,兔丝无根而生。”缺乏住房保障体系的高房价,就如同这种“无根而生”的兔丝,缠绕并寄生在人们的脖子上,让人半生不死、缺乏尊严地活着。
中央政府似乎意识到房价问题的本义,住建部明确提出,2011年计划建设保障性安居工程任务是1000万套,意味着2011年保障性安居工程投资将达1.4万亿元,约占全国房地产投资规模的五分之一左右。尽管这距离一个负责任的政府形象还有一定的差距,但毕竟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希望兔年能够少谈房价,多谈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