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一个安静的小镇。
一条叫八公的秋田犬。
《忠犬八公的故事》,名字甚至有点俗气。可是在午夜时分安静地把这部片子看完,就像那个落了雪的小镇,就像那个安静的小站,我的眼睛连带着心灵也忍不住一起潮湿。
也是个冬夜吧?是谁选择了谁?当那只小狗歪着头看着理查•基尔扮演的教授,当教授停下脚步去仔细打量这只失落的小狗?他们究竟是谁选择了谁?突然想到刚在春晚演唱过的王菲的那首《传奇》。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简简单单的两句歌词,当教授和小狗对视的时候,他们何尝又不是“只因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呢?李建的这首《传奇》被王菲唱出来,凭空多了许多的韵味,也许这样的歌子也只有王菲才能够淋漓尽致地把那种深情给演绎出来吧?影片也自始至终被类似的一种若有若无的音乐环绕着,安静,内心的欢乐,平静的生活,却又让人感到一种浸透了温馨的忧伤。
逝者是无法感到哀伤的。
教授去了,八公却每天还都在小站的花坛上等着教授一起回家。花坛上的小白杨都长成了大树,八公却一如既往,晚上就在一辆废弃的火车下边睡觉,天亮了就继续蹲在老地方看着火车站的出口,期盼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熟悉的声音的出现。十年,十年我们可以忘掉多少事情,十年可以一笑泯恩仇,十年可以消化掉N段爱情,八公这样一条秋田犬却宁愿用十年时间来守候一个已经不存在的等待。
当已经搬家的女主人十年之后回到小镇上拜祭老教授,和八公在小站相遇,发现它还是一如既往地守候在那里,搂着八公的脖子说要和八公一起等候下趟班车。这一幕感动了小站上许多了解这个故事的人,旁边那个已经在这卖了许多年热狗的老爷子悄悄地转过身去擦拭自己的眼角,车站售票员也透过窗户注视着这一幕。
狗是有预感的。老教授在八公小的时候就训练它去捡球,身为日本贵族犬种的八公却始终不肯学习这个娱乐技能。剧中有这样的对白:“你为什么想要它会捡球呢?” “等有一天它会给你捡球的时候,一定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而在老教授突发急病离世的那一天,八公却第一次主动去叼那个像皮球,而且对着主人吼叫不让主人离开,它与主人心意相通,当时它或许已经预感到了悲剧的来临,或许它也知道这一别就是永别。
这一别竟需要用十年的时间来等待和守候。
在一个雪夜,也许八公也感到了自己时日无多,拖着衰老的身体,最后一次卧在了小站的花坛之上。在飞扬的雪花中,八公想起了自己和老教授相处的欢乐时光;在飞扬的雪花中,八公终于闭上了自己忧伤的眼;在飞扬的雪花中,八公也终于等到了老教授的灵魂,他们一起魂归雪的天堂。
你的狗对于你来说,也许不是你的全部;但是你对于你的狗来说,你就是它的全部。
等待,也许并不需要特别的理由;忠诚,也许也不需要多少借口。
窗外听不到春节的鞭炮声。大家都隔着窗子享受着自己的春节的虚幻的梦。
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的容颜
听着王菲的《传奇》,我被一只叫八公的狗静静感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