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康熙”做的是台语歌与英文歌。嘉宾都是台语唱将,让他们来唱英文歌。其中的曾心梅貌不惊人,却是台语歌中的天后级人物,一开口真是如有天助!像莫言小说写过的一个麻女人,“她在这人世惟一的家当是一条嗓子”,有些人的嗓音真是曼妙。同样是喉咙,人和人发出的声儿怎么区别就那么大呢?还有个服饰夸张的女人,说话用浮在喉咙之上的假声,十分尖脆,不肯迈向成人世界,固守小女孩腔的娇嗲,开口也不凡,据说她是“演歌女王”,唱日文歌十分好。评委之一林志炫就不说了,他好像没什么歌不能唱,且是那么地爱唱,张口即来,技法专业,声音浪漫华丽,这是他的特点,也是他的局限。
节目后听了些曾心梅的歌。印象中,一首台语歌和百首都相似,极婉转曲折的腔调,酒廊舞女酒后幽怨心声的那款——非玩笑,台语歌中经典作就有江蕙《酒后的心声》和黄乙玲的《舞女》,哦,曾心梅也唱过首《酒是舞伴你是性命》。这些台语歌给我传达的信息是,闽地负心郎众多,以致怨女泛滥,不过伊们怨也不出恶声,无比深情且满怀希翼地怨,盼浪子回头,盼你早返来阮身边,到那日仍是旧情绵绵。这等待过程中,且饮一盏苦酒,舞一曲探戈。
诚然负心郎不止闽地,正如负心女也是四海内皆有。不过闽地女性通过台语歌的折射,似分外怨楚,有如《诗经》中“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此怨女感概大意是:我暂且喝了这杯酒吧,为的是不让思念之情漫延——台语歌中也特别多女性饮酒浇愁的。
不少台语歌还是颇动人的,特有的拖音,鼻腔里的幽咽,如江惠的《繁华拢是梦》。不过不能多听,那是要一种感同身受的文化背景来支撑的。
订了约翰·契佛的《短篇小说集》,当当缺货,在淘宝购的。Z推荐的。契佛有“美国郊外契诃夫”之誉,大概看了下介绍,其小说描写“一切都乱了套”的人生和美国社会以及弥漫于中的一种空虚感。风格粗放。
近期某个无聊场合看完爱伦·坡的一本短篇集,觉得亦是无聊。只有几个故事不错,如《莫格街谋杀案》,其他只是没完没了的阴郁,正如爱伦坡本人窘困凄厉的一生。也许是翻译的问题——译笔决定能否传达原著的灵魂,这本译笔平平,平得简直差点战胜不了当时场合的无聊。不过作为这种侦探恐怖类故事的鼻祖,爱伦坡还是有他的意义,毕竟他影响了柯南·道尔、马拉美等一拨。而且,我愿意相信是我读的版本不对,记得他在一篇随笔中说过,“我认为人类的努力对人类本身不会有明显效果。与6000年前相比,现在人类只是更活跃,但没有更幸福,也没有更聪明。”
或者是自己越来越难投入地进入阅读环境中了。非常明显的,看着就心不在焉,有时甚至起到催眠作用。生活的单一与内心的庞杂相互牴牾,读书看来要么趁年少,要么等年老。当然,只是我个人,还是有许多中年亦用心读书,成果甚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