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每天下午4点多的时候,我都会回到家,挨着客厅墙壁,静静听着隔壁屋每天同一个时间,重复放着的同一首歌。我当时不知道那是首什么歌,也听不懂歌词说的是什么,只是它温柔又有点揪心的动人旋律一直吸引着我。
直到隔壁那个放歌的人搬走了,我也随之在我的童年里忘了这首歌,等到我十七八岁的时候,我又突然想起了这首歌,于是根据我能回想到的一点点记忆,找回了这首歌。这首歌是林忆莲的《伤痕》,李宗盛的词曲。
“女人独有的天真,和温柔的天分,要留给真爱你的人……”
“虽然爱是种责任,给要给得完整,有时爱美在无法永恒……”
“爱有多销魂,就有多伤人,你若勇敢爱了,就要勇敢分……”
很难想象,一个满脸胡渣,小眼大脸黑框眼镜的粗犷男人,可以写得出这么细腻、柔情的歌词,如一个经受爱情百般磨折,心酸情淡的知性女人的心。
李宗盛,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有着一个怎样的心?
瓦斯行老板之子
李宗盛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一个普通的煤气行老板的儿子,长得不好看、成绩差、习惯了做配角、不被重视,但也正是这些经历,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了他敏感而低调的性格底色,也许这恰恰是这位优秀的词曲作者天赋的由来。
李宗盛说《阿宗的三件事》是他最爱的一首作品。《阿宗的三件事》讲述了他艰辛而执著的青年时代,没考上大学后对前途的茫然,在音乐创作中所承受的压力,但同时他也鼓励自己一定能行。他有过巅峰,也有过低谷,经历过各种风风雨雨,他一直都牢记着《阿宗的三件事》的第一句歌词:“我是一个瓦斯行老板之子”。
比女人更了解女人
在李宗盛的作品中,有很多都是描写女人的。李宗盛有三个姐姐,现在又有了三个女儿,家中除了爸爸,就连佣人也全部是女人。这样的环境让他从小就在比较阴性的环境中长大,他能敏感地捕捉到女人的下一个念头是什么。他也说过可能跟自己是巨蟹座比较阴暗、阴险的一面有关,也许他比较迂回、婉转的一面与女性心里忐忑、不直接、压抑的东西相呼应。
“有些事情你现在不必问,有些人你永远不必等……”
------《梦醒时分》
“女人若没人爱多可悲,就是有人听我的歌会流泪……”
------《不必在乎我是谁》
爱了不该爱的人,受了伤,没用勇气再爱,不知以后该怎么办,却还是要带着伤痕勉强继续生活。女人的天性就是这样,都有一个共同的弱点,心软。永远做不到爱恨分明,永远充斥着矛盾,李宗盛却看到了女人柔弱的这一面……
寂寞最难耐
好友张艾嘉说,“小李”的歌常常都会出现“寂寞”二字。而李宗盛说:“人生来就是寂寞的,人是这样,无论他有多少朋友,多少情人,他内心始终会觉得寂寞,所以才会一直在追寻。可能我也是这样,老觉得孤独……”
“寂寞难耐,寂寞难耐,爱情是最辛苦的等待,爱情是最遥远的未来……”
------《寂寞难耐》
“虽然总是被人们围绕着,在曲终人散以后,会想念你的细心温柔;原谅我不能承诺什么,我会爱你,只是因为,因为寂寞……”
------《因为寂寞》
很多人感言,谈恋爱只是互相需要而已。因为寂寞,这也许是很多感情问题的归宿。女人受不住冷落,总希望空虚的时候有个寄托,因此女人都渴望恋爱,渴望婚姻。男人不像女人那样可以自如地表达出情感,男人的寂寞,犹如在乏味之时想抽一支烟,可又找不到那烟的味道。因为寂寞,恋人间好像从来都不说,但又好像彼此都懂。
爱情中的感性与理性
李宗盛写的歌大都还是围绕爱情,很多深入人心、脍炙人口的歌都是他人生的经历和领悟,很多歌曲也反映出了他当时感情生活的真实写照,所以李宗盛对感情的刺激要求也和常人不同。
罗大佑对李宗盛有一句很高的评价,说他做的音乐让“男人更像男人,女人更像女人”。李宗盛笔下的爱情感性偏多,他自己认为人都有感情,写东西的时候尽量自然,把人的情感写出来。歌没有好不好之分,只有真不真之分。
李宗盛曾在一次访谈中说过,女孩子嫁给音乐人跟嫁给搞电影的,都挺冒险的。嫁给一个感性的写情歌的音乐创作人,这个女人需要有很大的包容力,因为他们有一个很好的借口——灵感。音乐中,李宗盛写得出《让我欢喜让我忧》、《爱如潮水》缠绵纠葛的感性,但现实中他却说他是个很理性的人。李宗盛结了两次婚,也离了两次婚,他说他是个理性的人,对爱情也是。他在爱情背后理性的分析之后,在歌里感性地抒发给听众;写歌不是靠灵感,灵感一无是处,就跟爱情一样没有用,要靠理性剖析人家没有看到的地方。也可以说,他歌里写的都是他人生无法完成的、欠缺的爱情的美。
李宗盛和林忆莲离婚的原因一直是个谜,是《阴天》中的那句“感情赢了理性那一面”,还是彼此在《领悟》一曲中领悟到爱情的真谛?也许没有人能分辨出这里的对与错。
“还记得年少时的梦吗,像朵永远不凋零的花,陪我经过那风吹雨打,看世事无常,看沧桑变化……”
------《爱的代价》
曾伤心流泪,曾黯然心碎,才得柔情似水,又以理性不悔。这就是李宗盛眼里的“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