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贵花和惊天命案(下)——小偷小摸之十五


    公安民警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排查出所有中毒的人都有共性——就是吃了豆腐。县领导立马下命令,赶紧通知各家各户不要吃豆腐,村两委和公安民警四下散开挨家挨户紧急通知。接着,公安民警把每个中毒者家里没有吃完的豆腐装进袋子里。得知豆腐都是从唐贵花那里买的,民警直奔唐贵花家。唐贵花还没有弄明白怎么回事,民警就给他戴上了手铐,剩下的一点豆腐也被带走。县领导苦口婆心做通了田清书的工作,叫法医对田清书的爹开膛剖肚提取出胃里的食物。

    所有的豆腐和提取物都被民警紧急送往省公安厅做分析。县里和镇里下派了干部驻村做村民的稳定工作。一时间田寨村豆腐毒死人的消息不胫而走,十里八乡的老百姓谈豆腐而色变,连带着县城市场上的豆腐都无人问津。

    唐贵花被带到县公安局后,民警突击对他进行审讯。唐贵花茫然不知村民中毒的事情。只是说,早上出门的时候,闻到豆腐上有农药的味道,自己心里还纳闷,今天的豆腐怎么会有农药的味道呢?当时也没在意,就挑出去卖了。民警问他有没有跟谁结仇,他说,咱在村里早年口碑不好,可是从来没有害过人,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也从来没有得罪什么人。

    省公安厅的分析出来,确定豆腐有毒,是农药敌敌畏。显然,唐贵花的豆腐被人投毒了。

    民警通过对唐贵花的多次审讯和走访调查,发现唐贵花不是投毒者。可是,谁是投毒者?谁陷害唐贵花?或者谁跟田寨村的老百姓过不去……?一连串的问题摆在了公安民警面前。

    案发当天下午,县里和市里的电视台、报社记者就赶赴田寨村采访,第二天,省电视台和报社记者来了一大群。广播、电视、报纸集中报道田寨村毒豆腐案件,这在新中国成立后田寨村从未有过的媒体关注。田寨村的老老少少终于头一回近距离地看到了记者长什么模样,看到了他们平时只能在电视屏幕上看到的女主持人。小六子调侃地说:电视上只看到主持人的上半截,这回在家门口看到全身了。小六子还私下里对云狗蛋说:那省电视台女主持人的妈妈(乳房)一个有六两。云狗蛋反问:你媳妇的妈妈有几两?小六子不无惆怅地回答:三两吧。

    因为这个案子,田寨村又成功地受到省市县各级领导的特别关注。省公安厅派出刑侦专家到田寨村指导案件侦破工作,有关领导下指示,要求公安部门七天之内破案。县公安局长咬牙切齿地发誓:七天之内破不了案子就地辞职,回家养猪。

    于是,田寨村自解放后所有健在的两劳人员,有过治安处罚的,没被治安处罚但是群众反映偶有劣迹的,甚至在文革中脖子上被挂上破鞋游街批斗的老寡妇戴二妮也被民警叫去审问了大半天。几天时间内,田寨村鸡犬不宁被彻底深翻了好几遍。

    第五天上,案件终于告破。让田寨村所有的老少爷们兄弟姐妹狠狠地吃了一惊。

    投毒者不是别人,是唐贵花的兄弟唐贵富,就是那个榆木疙瘩。按理说,唐贵富八辈子都报答不完哥哥唐贵花对他的厚爱,可是他为什么要陷害哥哥呢?

    面对公安民警的审讯,唐贵富木讷地说:俺只是想让他豆腐卖不出去,没想害人。

    唐贵富为什么想让哥哥的豆腐卖不出去呢?原来这里面还有更大的隐情。

    据唐贵富交待,他哥哥唐贵花跟他媳妇有一腿,他受不了这份窝囊气,就想了个办法闹腾他哥哥一下。

    唐贵花每天晚上把豆腐做出来,放在西厢房里摆开晾着,第二天早晨再出门卖。

    案发当天凌晨,唐贵富用早已准备好的小型喷雾器,调好敌敌畏,潜入西厢房,对着豆腐板喷洒农药。之后跟没事儿似的回屋睡觉。

    民警立马审讯唐贵富的老婆,她承认了跟大伯哥唐贵花相好的事实。

    提及跟弟妹私通,唐贵花一个五尺爷们在公安局审讯室里痛哭流涕。他嘶哑着对提审他的民警说,你们不知道啊,我是被迫无奈才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来,我怎么不懂这对不起俺兄弟,对不起俺祖宗,对不起俺那不懂事的侄儿,可是,俺不这样做,俺兄弟好不容易成的家就毁了。

    据唐贵花交待:他的弟媳风流成性,婚前在娘家村里就跟人家胡搞堕过胎,当然这是他后来才听说的。婚后没多久就跟唐贵花暗送秋波,常常借口帮忙大哥磨豆腐,一个人跑到唐贵花屋里,在他面前搔首弄姿,甚至有时候还用奶子蹭唐贵花的身体。唐贵花因此数落过她好几回,她非但不改,还有变本加厉之势。唐贵花很痛苦。痛苦之下就想,兄弟摊上这么一个女人真倒了邪霉,他现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来勾引我,要是我不答应了她,她就会勾引外面的男人,万一搞出什么风雨来,我千辛万苦给兄弟成的这个家就完了。思前想后,唐贵花决定用自己的身体满足弟妹,并以此留住弟妹,他想,只要她不去外面风流,只要不毁坏了这个家,什么都忍了。就这样,唐贵花跟弟妹勾搭成奸。

    案情大白。田寨村惊掉大牙。

    后来,唐贵富因过失杀人,情节严重,影响恶劣,被判处死刑。唐贵花被判坐牢五年。唐贵富的媳妇带着孩子回娘家,被娘家人赶出家门后不知去向。唐贵花刑满释放后没有回到田寨村,听说去了山西打工。有一年春节给张狗蛋寄了一千元钱。张狗蛋说,他为了给榆木疙瘩成家,到他判刑,外面还欠着两千多块钱的账没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