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倒的玉树


  噩耗从美丽的玉树传来

  玉树,位于青海省西南青藏高原腹地的三江源头,藏语为“遗址”的意思,26万多平方公里的神奇土地上白云缭绕、青山含黛,河流纵横、湖泊棋布。“江河之源、名山之宗、中华水塔、歌舞之乡”等诸多美誉使玉树成为青藏高原上一颗耀眼的明珠。滚滚长江水、滔滔澜沧江、巍巍唐古拉、茫茫昆仑山孕育出了康巴儿女勤劳、豪爽、吃苦耐劳和不屈不挠的品格。

  这是一块神奇而美丽的土地,徜徉在奇山秀水之间,巴塘河水的清澈秀丽、通天河的浩荡大气、结古寺的神秘雄伟、结古镇的繁华喧嚣、巴塘草原的宁静祥和、玉树歌舞的嘹亮奔放……天宇澄澈纯净、草原碧绿无垠、民俗浓郁厚重,天国般美丽神奇的世界,会使一切躁动不安的心绪归于宁静平和。

  生活在平均海拔4000多米的玉树人民,为了生存在贫乏恶劣的环境中创造出了人类伟大的智慧,用不灭的信念和力量,找到这里的自然规律,与大自然和谐相处。

  玉树的神奇和魅力总是让我那么的牵绊,总想到玉树看看。

  4月14日早晨,一条震撼人心的新闻惊动了西宁、惊动了全省、惊动了全国,玉树发生7.1级强烈地震。当汶川给人们造成的伤痛还没有退去之时,玉树再次牵动所有人的心。根据报社第一时间的总体部署安排,决定立即组成玉树抗震救灾采访组并兵分三路赶赴一线采访,我有幸成为采访组的一员。

  简单准备了采访用具和生活用品后,我和同事邢玉春、葛文荣乘坐报社的采访车紧急从西宁出发,同事张文玲乘坐西宁特警的车辆也随之出发,赵凛松从格尔木出发。

  当我们的采访车辆驶向西湟一级公路、驶向214国道时看到,原本车辆稀少的214国道,被急速驶向玉树的救援车队打破了以往的宁静。

  当我们的采访车辆经过共和县的一塔拉、二塔拉和三塔拉时,遭遇了强沙尘暴天气,能见度只有10米左右,车辆行驶速度不得不逼迫减慢,但前方的情况着实让我们焦急万分,于是我们冒着危险超车加速,希望以尽快的速度赶赴玉树地震灾区。

  到巴颜喀拉山山下时,闪闪星光已经布满整个天空。救援车队的灯光将214国道变成一道望不到边际的光线。这不是一般的光线,而是成为通往玉树地震灾区的生命光线。这条光线的速度越快,就能拯救更多人的生命。

  4月15日凌晨0点30分左右,我们的车行驶到清水河附近,不幸的事情发生了——车轮爆胎。在寒风凛冽中,我们不得不下车更换车胎。

  凌晨3点多,我们到达玉树地震灾区——结古镇。此时,结古镇的余震还不时的发生,从4月14日早上7点49分到15日凌晨3点,已出现20多次余震,其中最大震级达到6.3级。

  从车窗中看到不少楼房变成废墟,一些受灾群众在街上行走。弥漫的夜色中昔日美丽的小镇已经面目全非,晦暗中大面积倒塌的房屋令人融目惊心,凄厉的警笛、往来的车辆与穿行的路人构成了大灾之后特有的景象。

  同事张文玲提前到达,她在玉树军分区等侯我们的到来,院内的大大小小帐篷,是抗震救灾的前沿指挥部。

  救援力量在这里集结

  在玉树抗震救灾指挥部绿色大帐篷里,各路负责人不断匆匆而来,通报情况,部署工作,所有议题都浓缩成6个字:问题、办法、落实。没有丝毫陌生,只是情景各异。

  “没有问题!”“现在就落实!”一项项决策,一道道命令,从指挥部大帐篷里传出……

  快!快!快!救援力量迅速集结,应急机制同步落实,矗立在高原大地的“玉树速度”令人刮目。

  这个夜晚,玉树在经历着一个不眠之夜。凌晨四五点钟,玉树的气温持续下降,我们走进抗震救灾指挥部的帐篷,这个帐篷已经人满为患了,很多人坐在凳子上睡着了,有些人干脆直接躺在地上睡,我们只好回到车上,互相依偎着挤在车内等着天亮。

  早晨6点多,天慢慢亮起来了,我们迫不及待地提出让驾驶员刘海忠开车,拉着大家到处看看。车在布满建筑垃圾的道路上缓慢行驶着,楼房倒塌、变成废墟的画面从车窗中一一扑进来,恍惚间是两年前发生的汶川大地震的电视画面一一显现,摄影记者邢玉春迫不急待的让驾驶员停车,要求下车拍照片。其实不光是摄影记者邢玉春着急,其他人也早早拿出相机从车窗中连拍起来。

  随着天亮,满城的废墟景象越来越清晰,营救的身影也越来越多。在布满建筑垃圾的街道上,车辆在紧急流窜,部队战士带着搜救工具跑步前行,废墟中的生命在期待着营救,在死亡线上拼命挣扎。

  7点,我们的采访车返回抗震救灾指挥部,开始分头采访。这天我们采访的主题只有一个:大救援,期待着救出更多的生命,寻找更多的生命奇迹,希望把搜救出被压埋人员的好消息发给读者,把营救中出现的感人场面发给读者。

  我的采访任务时先参加指挥部7点召开的会议。

  机场分三个渠道紧急运送伤员……

  7500顶帐篷马上运到……

  6.5万吨方便面在运往灾区的路上……

  到7点30分,已发生764次余震……

  机场、民政、卫生、地震局等个部门的负责人一一在会上汇报最新情况。

  灾情就是命令,各部门、各单位紧张有序地开展救援工作,统计着到达的救援人员和物资数量。

  这里尽管人很多,但没有喧哗声,只有紧急的脚步声和汇报工作的声音。

  这里凝聚着一种强大的力量,这种力量,我们也从每个人疲倦的面容、嘶哑的声音中感受到了。

  这是抗震救灾最关键的一天!废墟中的生命在等待营救,伤员在疼痛中等待质量,受灾群众在废墟中等待食物和水!

  简短的会议结束后,各自紧急分头行动。我走出抗震救灾指挥部大院,进入一眼望不到头的废墟中开始采访。

  寻找奇迹的出现

  第一次采访这样的生命大营救,却不知道从何着手。爬上废墟,用相机、用笔记录下那一个个感人的拯救生命的大场面。尽管有不少生命的奇迹出现,但大多数结果都是令人痛苦的——看着那一具具被挖出来的尸体,我的心在颤抖;看着亲人们面对尸体的痛哭,我的泪也布满眼眶。

  在大灾面前,我们是那么的脆弱,我们是那么的无能为力。瞬间的几秒钟地震,让我们的失去家园,失去亲人,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埋在废墟中,天灾建立在人类身上的痛,此刻让每个人感到心悸。

  在采访中,看到很多孩子在饥渴中寻找食物和水,我改变主意回到营地从车上取了点食物,塞满口袋后又出去了,把口袋里的食物分发给一些孩子。顾不上看他们吃的香不香,也顾不上听他们说谢谢的话,在废墟中穿梭着完成一个记者的任务。

  余震不断,不时的看到旗杆在摇晃,楼上的玻璃在震动中发出咔嚓声。由于玉树海拔太高缺氧,走起路来也感觉到特别卖力。

  在结古镇胜利路59号院,兰州军区的十几名士兵在废墟中搜救一名被埋妇女。据了解,被埋妇女是四川人,怀孕7个月。30岁不到的四川小伙子瘫在废墟中等待奇迹的出现,这是被埋妇女的老公。

  但奇迹没有出现,挖出来的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我将早早对中的相机收了起来,从废墟中走下来,离开时,看到那位瘫在地上的小伙子抱头痛哭……

  在路过格萨尔王广场时,看到二炮的战士们和群众支起四口大锅在煮稀饭,几百名群众排成四队在等待打饭,他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盛饭用具,方便面盒、纸杯子、塑料袋等。在这里做饭的玉树州职业技术学校女教师拉巴措毛说,家里的房子全塌了,两个孩子安顿在格萨尔王广场的救灾帐篷里,老公去帮忙救人了。

  中午接到宣传组的电话,采访省委书记强卫向抗震救灾队伍授党旗的新闻。在采访的路上,因为车流量太大,车辆行驶缓慢,我们不得不下车边走边疏导交通。在回去的路上,依然遭遇严重堵车,因为开会紧急,书记不得不下车步行到抗震救灾指挥部。走进指挥部大帐篷时,国务院副总理回良玉跟其他领导干部们已经坐在会场上等待书记的到来。还没等书记坐到座位上,就宣布会议开始。

  开完会,又到废墟中继续采访大救援,期待着奇迹的出现。但遗憾的是一直没有看到,也许我运气不好,看到的都是被挖出来的尸体。下午,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带着遗憾回到抗震救灾指挥部大院。

  回到抗震救灾指挥部大院时,看到早回的同事坐在地上发呆,他们的脸色都很难看,眼眶也是红肿的。我也坐在地上,点着一根烟抽了起来,我们都没说太多的话。

  晚饭,是火腿肠、馒头和矿泉水,简单的填饱肚子后在玉树军分区的帮助下住进了一顶帐篷。帐篷里没有铺盖,也没有床。顾不上想这些,坐在帐篷的地上就开始写稿子,4月16日凌晨1点多写完稿子才发到报社编辑部。

  这一夜,是个难免之夜,有的同事半夜就被冻醒跑到院子里“锻炼身体”;这一夜,是个难忘之夜,为了不被冻感冒,大家彼此照顾着等待天亮。

  令大家感动的是,玉树军分区政治部的谢鹏为前来地震灾区采访的各大媒体记者都解决了帐篷,而他却穿着棉衣在指挥部大院的树林里靠着树睡了两夜。

  我要活下去,我要救人

  生命,这生而为人最高的尊严;生命,这生而为人最后的顾念。没有一个生命是卑微的,没有一段人生是可以被忽视的。守望的距离,可长可短;心里的挂念,却无止无境。

  天亮后,没有洗脸只是用湿巾简单擦了一下,快速用火腿肠、馒头、矿泉水吃完早饭就直接奔赴废墟,开始新一天的采访。

  玉树的早晨很冷,由于赶路太急往往身上很快就热了起来,但很快因为缺氧就会感到疲惫不堪,喘不过起来。

  在采访中,我看到一名特殊的汉子——他左脚穿着旅游鞋,右脚穿着凉鞋,脚用纱布包裹着,消毒口罩遮去了大半个面庞,帽檐下的两只眼睛深沉、忧伤,捂着拐杖在废墟中组织群众救人。经群众介绍,这名汉子就是结古镇镇党委书记尼玛扎西。尼玛扎西的事迹感动了我,也吸引了我。

  4月14日,那场至今想起仍让人心有余悸的劫难发生时,尼玛扎西正准备去上班。顷刻间倒下来的房屋把他右脚的大拇指齐齐地切去了一半。他撕开自己的袜子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顾不上疼痛,就冲到了院子里。

  妻子淌着眼泪跟在他身后,他用手机拨通了县上的电话,汇报了地震灾情,然后就一个一个地拨打镇党委、村、社干部的电话。

  尼玛扎西说:“地震发生后,整个小镇灰蒙蒙的,很多地方起火,仿佛进入了一场战争,到处都是喊声、叫声、呼救声。我要活下去,要救人!”地震后的这个坚强的康巴汉子看到了灾难的恐怖和悲惨,但没有被吓倒,没有流一滴眼泪,“哭有什么用?大家都哭的话,埋在底下的人谁来挖?谁来救?”

  地震后的牦牛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光着脚、只穿着衬衣衬裤的老百姓。尼玛扎西到达时,已经有36名村、社干部和亲戚朋友接到他的电话赶到了这里。尼玛扎西一边继续联系还没有联系到的人,一边组织大伙用铁锨、十字镐搜救群众。

  夜幕降临时,已经有八九十名干部被陆续召集到这里来,他们从废墟中挖出了21具遇难者遗体,抢救出3个重伤员和10个轻伤员。

  这一夜,劫后的结古镇冰冷难耐。尼玛扎西彻夜无眠,在一辆车上,他主持召开了镇、村、社三级干部党委会议,充实了村级党支部,成立了村、镇抗震救灾指挥中心,每个指挥中心都下设灾情调查组、宣传组、搜救队、物资发放组、统计小组,立即投入到抗震救灾的战斗中去。同时,全镇11个村都成立了临时党支部,49个党小组在震后的废墟上展开工作。 各村陆续组建起了民兵应急队,村里不分男女,凡有劳力就被编入到民兵应急队。

  当日采写了《地震灾区的镇党委书记》通讯。

  中午,走进尼玛扎西的办公帐篷,他的帐篷里也没有床,从废墟中搬到帐篷的几个空心砖成了凳子,坐在空心砖上,一杯热开水端到了我面前,这是来到地震灾区的第一杯热开水,“现在没有什么可吃的东西,先喝点开水。”工作人员说。说实在,能在这里喝到开水已经非常幸福了,一杯开水下肚,胃里舒服了许多。

  晚上采访完回到指挥部大院已经是6点了,听说部队在做饭,立即赶到做饭的地方,看到很多人在排成长队打饭。但没有餐具,看到餐车的旁边扔着几个空方便盒,大家都跑过去捡起来,吹吹里面的土就排队打饭了。打到饭的人开始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每个人的餐具各异,碗、饭盒、方便面盒,甚至有人用的是杯子,总之只要能盛饭的工具都用上了,晚饭是大锅煮的方便面。可是不幸的是,我还没排到餐车跟前饭早就已经打完了,于是只好回到帐篷就着喝矿泉水啃饼子。

  好在这天晚上我们都有铺盖了,几条毛毯和被子给我们带来了无比的幸福,铺在帐篷的地上,坐在软绵绵的毛毯上开始写稿子。尽管帐篷里有六个人,但特别安静,没有人说话,从各自写稿子的表情看出,每个人都经历了非常的一天,每一个惨不忍睹的场面和受灾群众的痛苦表情此时都在我们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

  格萨尔王广场的眼泪


  这块土地上所发生的这一切,正在震撼着一线的每一个记者,也震撼着国人的心。在这样的大灾难中,不管是救援人员还是记者,都需要两个字:坚强。坚强地面对现实,坚强地面对眼前的一切和所经历的一切。

  4月18日下午,我来到格萨尔王广场受灾群众安置帐篷里,看到一名藏族妇女抱着一名婴儿正在喂奶,她的名字叫江由拉迪。地震中,她的丈夫失踪,妹妹和妹夫全部遇难,给她留下了妹妹和妹夫出生仅仅15天的婴儿和一个2岁的男孩,还有自己仅仅9个月大的孩子。江由拉迪共有三个兄妹,哥哥和7岁的妹妹在地震中受重伤,都已经送往成都治疗,一个妹妹遇难,父亲也受重伤。地震让她挑起了一个大家庭的梁,这个年仅23岁的藏族母亲要抚养3个孩子。地震前,她是一个孩子的母亲,地震后,她成了3个孩子的母亲。

  “所有的痛苦我能挺得住,但出生仅仅15天的孩子和2岁的孩子失去了父母。”满眼泪花的江由拉迪用手亲亲抚摸着怀中孩子的头,安详入睡的孩子却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以后我要把两个孩子当做自己的亲身骨肉对待,一定要努力把他们抚养好,只要我还在,他们就不会成为孤儿,为了他们我一定要坚强起来。”

  江由拉迪的遭遇和泪水,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我不敢再问那么多,只想把自己当做她倾诉的对象,静静地听她颤抖而沙哑的声音,在临走的时候,把口袋里装的一些吃的放在孩子身边。

  走出帐篷,穿过密密麻麻的救灾帐篷,在回头中,看到格萨尔王广场中间的格萨尔王依然那么挺立。

  格萨尔王是古代藏族人民的英雄,至今他们依然怀念歌颂着这位民族英雄。玉树人民也坚信,只要格萨尔王广场上高22米的格萨尔王雕像没有倒,玉树就不会倒。在格萨尔王广场边,已经搭起了一座蓝色的帐篷,僧人和藏族同胞们把铜色的油灯一盏一盏擦亮,捻上洁白的灯芯,注满酥油,供人们在帐篷里点亮,数百盏被点亮的酥油灯凝聚出亮光,祈福遇难人员。

  在突如其来的大地震面前,许许多多的受灾群众从废墟中坚强地站起来,灾难泯灭不了他们的信念,梦魇即将过去,为了孩子,为了亲人,他们擦干泪水寻找新的生活起点。

  4月21日玉树地震全国哀悼日,早上8点50分,玉树地震灾区的天空被乌云遮挡,一阵阵的冷风吹来,让人们感到几分寒意。结古镇格萨尔王广场格萨尔王雕像前面,群众和部队官兵们一起在这里为玉树地震灾区遇难的2000多名同胞默哀。3分钟,人们两眼泪花,有人哭出了声,格萨尔王广场沉浸在无限的悲痛中;3分钟,人们沉痛哀悼,欲哭无泪,而我却含着热泪,拍摄下了一组组的图片,青海日报的一名记者拍着我的肩膀说:“兄弟,坚强点。”其实他的眼睛也是红润的。我把帽檐往前拉了拉遮挡住自己的眼睛。

  其实在玉树地震灾区采访的日子里这个帽子,不是为了遮挡强烈的紫外线,而是为了遮挡眼泪,在每个无法控制流泪的时候。

  一个人在地震灾区的日子

  4月26日,因为同事们的身体原因和报社其他工作安排,来玉树地震灾区的其他同事都要返回西宁,只留我一个人坚守阵地。

  那天,天气很阴沉,他们的车离开废墟时,我一个人步行了好长一段距离,突然感觉到格外的迷茫和孤独。回到帐篷,收拾了一下物资,在帐篷的角落里铺好了自己的铺盖,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地上发呆。吃完午饭后,走出帐篷再次来到废墟中采访。

  晚上,天气突然降温,半夜被冻醒后穿着棉大衣在抗震救灾指挥部院子里运动热身了一会,回到帐篷的被窝中依然睡不着。凌晨4点的时候迷迷糊糊睡着了,却做了很多让人恐怖和伤痛的梦。梦中,玉树的建筑物在地震中剧烈摇晃,街道上、村庄中到处是奔跑的人,整个结古镇被烟雾笼罩,到处是哭喊声和狗叫声,我也在人群中奔跑,还看到杜金玉的身影,此时,一栋高楼顷刻间向我奔跑的方向塌下来,突然间一阵电话铃声将我从梦乡中吵醒,电话那头是母亲,说是梦见我了,问我过得好不好。“很好,一切都没事。”安慰了一下母亲就继续睡了,8点多起床洗脸刷牙时,看到帐篷旁边的自来水水龙头被冻坏了,没有一滴水,后来也才知道被冻醒的不是我一个人,抗震救灾指挥部院子里的好多人被冻得一夜难眠。

  跟着部队排队吃完早饭后,就去参加抗震救灾指挥部的新闻发布会,等新闻发布会开完后,感觉全身酸痛。无奈,赶紧吃了感冒药躺在帐篷的地铺上,用睡袋、被子和大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因为感冒总是感觉疲惫不堪,单位领导和同事也时时打电话关心我的身体,让我到医院检查,如果发烧必须乘飞机赶回西宁。27日下午,走到玉树州体育场济南军区方舱医院后,我也站在来受灾群众的队列中,排队等了近半个小时后,门诊医生给了我体温计,测量后发现体温正常,医生要给我开药回去吃药好好休息,但被我拒绝了,因为我的帐篷里有感冒药,都是从西宁买的,不必要浪费这里的药。

  体温正常,继续进行我的工作。在采访中,没有采访车走路两腿发软,就站在路边搭便车,这里的人都非常热情,总会把我送到采访目的地。

  4月28日中午,在玉树县第三完全小学参访完走出校门,坐在路边的道牙石上休息,一辆黄色的小轿车行驶到我跟前停了下来,驾驶员是一名警察,从车窗中伸出头问我想到哪里,得知我要去抗震救灾指挥部后,他说的车要经过,让我上车。

  28日晚上,在玉树军分区的协调下,我跟部队4名战士住在了一起,也分到床了,有了床且跟几个战士一起住,感觉到帐篷里温暖了不少。在短短几天时间里,跟这几名战士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如同兄弟般的相互照顾着,最让我感动和无法忘怀的是每天采访完回去时,他们将帐篷打扫的干干净净;我写稿到打饭时间忘记打饭时,他们总会悄悄打饭后送到我的身边。

  在地震灾区又见总理

  听说5月1日温总理又要来玉树地震灾区,吃完中午饭打听到了他要去结古寺的消息后,就早早来到结古寺等温总理的到来。

  玉树州有84座寺院不同程度受损,其中结古镇受损寺院8座。有600多年历史的结古寺,坐落在结古镇以西两公里的彭措达泽山上,远远望去,从山顶到山腰,一片绛红色的建筑独具风格,十分引人注目。结古寺是玉树地区藏传佛教影响最大的寺院之一,九世班禅曾在这里圆寂。4月14日玉树强烈地震中结古寺8名僧人遇难,寺庙建筑损毁严重。

  下午3点多我赶到了结古寺,从结古镇红卫路到结古寺的路上,看到上千名受灾群众和僧人早早准备好洁白的哈达,等待总理的到来,他们还打着好多条用藏语和汉语写着“温总理,您辛苦了”的横幅。

  等了三个多小时后,才看到温总理的车队缓缓驶到结古寺,温总理车队走过的道路两侧,受灾群众手捧着哈达欢呼着,“温总理,您辛苦了!”“温总理好!”“温爷爷好!”温总理从车窗中伸出手不断向群众招手。

  温总理的车停在结古寺后,我用早早准备好的相机拍下了他从下车那一刻的所有容貌。一下车,结古寺的僧人就向温总理送上哈达,随后,他随诊僧人走进桑周加措大经堂,听取更嘎松保堪布的介绍,认真察看了寺庙损毁程度,询问文物抢救进展情况。他亲切地对更嘎松保说,党和政府会尽全力帮助你们恢复重建毁坏的寺庙,抢救和保护好重点文物。更嘎松保十分感动,他感谢党和政府的关心,表示将和僧众一道,积极投身玉树灾后重建工作。温家宝对地震中遇难的僧侣表示哀悼。

  他说,大灾面前,广大僧侣发扬爱国、爱教、爱家乡的精神,在抢救人员、安抚群众、维护社会正常秩序方面做了大量工作。我代表党中央、国务院向你们表示慰问和感谢。只要各族人民和僧俗群众团结互助,共同奋斗,就一定能够建设一个更加美丽的新玉树,让广大人民群众生活得更美好。

  看着温总理慈祥的表情,听着他铿锵有力的讲话,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拍摄下一张张照片。我也自豪,作为地方媒体的一名记者,能两次近距离见到总理,尤其是这次的距离更近、时间更长。

  4月14日,玉树发生7.1级强烈地震后第二天,正是抢险救灾的关键时刻,温总理不顾高原反应赶赴玉树灾区指导抗震救灾工作,明确要求只要有一丝希望,就要尽百倍努力,争分夺秒抢救废墟下的生命。这以后,温总理每天不断关注抗震救灾情况,多次作出重要指示。经过多方抢险救援人员半个多月的不懈努力,人员搜救已经结束,玉树抗震救灾工作转入恢复重建的新阶段。5月1日在这又一关键时刻,温总理再次来到玉树,看望慰问灾区群众,实地了解救灾情况,部署恢复重建工作。

  当天晚上,我走过抗震救灾指挥部大帐篷的门口时,看见温总理不顾休息在里面组织召开会议,进一步安排部署玉树重建工作的开展。

  这就是我们的大国总理。那里有灾难,哪里就有温总理。这是老百姓得出来的结论。事实就是如此,无论是地震、水患,天灾人祸,都可以看到温总理繁忙的身影。从汶川地震到南方冰雪天气,从西南干旱再到玉树地震,他总是到达一线看望受灾群众,心里装满了百姓的疾苦,日夜兼程,不顾恶劣气候,来到百姓中间。他这种心系民生,关心老百姓安乐的举动,也深深打动了一大批中国的老百姓。我们有这样的好总理,可以说:是中国人民的洪福。

  伤痛 坚强 信念 感恩

  在玉树人眼里,“会说话就会唱歌,会走路便会跳舞”,他们用歌声表达着对生活的热爱、向往和追求,也用赛马表达着藏族人的豪放和勇敢,每年用赛马会将玉树草原装扮成欢腾的草原。地震来了,他们依然不会忘记舞蹈和赛马,用舞蹈去表达他们在地震中的内心情感,用赛马精神树立起重建家园的信念。

  在玉树州民族歌舞团的院子里,地震后留下的废墟还没有清理完,周边的几栋楼也是出现严重裂缝。就在废墟边的救灾帐篷里,歌舞团的演员们正在排练着舞蹈,一个个漂亮的藏族姑娘用舞蹈表达着玉树地震后灾区人民的伤痛、坚强、信念和对人们感恩。

  5月10日上午,我走进民族歌舞团排练舞蹈的帐篷,演员们正在排练舞蹈《献给明天》,每一个演员用身体表达出的舞蹈形态和面部表情,让人看到地震带给玉树人的伤痛,看到他们在地震中的坚强和对重建家园的信念,也表达着对党和国家、对解放军、对社会各界的感激之情。据了解,演员们排练的舞蹈还有《爱的奉献》、《感恩的心》、《一个妈妈的女儿》等,舞蹈编排上融入了抗震救灾和重建家园中感人的场景和感人事迹。

  树地震发生后,亲人的远离和家园的毁坏,让玉树人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心灵伤痛。但这些演员们是坚强的,忍着内心的悲痛,聚集在一起,用歌舞表达另外一种内心的情感。

  舞蹈《献给明天》的编导达哇才仁已经从事舞蹈工作15年,他说,奔放而柔美玉树藏族舞蹈蕴含着高原藏族人民深刻的文化底蕴,表达着藏族人内心深处的情感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平常的藏族舞蹈大多数都是欢快而豪放的。这次舞蹈的编排完全融入了地震带给玉树人的伤痛、对全国人民的感恩和重建家园的信念。“地震发生后,帮助我们的人太多了,但我们没有拥有更多有价值的东西去感激他们,只能在舞台上用舞蹈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达哇才仁说。

  演员达哇卓玛和扎西才藏说,玉树歌舞一直深受人们的欢迎,近年来,她们参与过国内外的很多场演出,给人们传递了许多藏民族的传统文化。现在的舞蹈排练,是她们俩最难忘的一次排练,在每一个动作中融入内心深处最真切的感受。达哇卓玛说:“在排练中每时每刻都在融入地震带给我的伤痛,回忆在抗震救灾中见到的每一个感人场面,强忍着泪完成每一个动作,一定要在正式演出时表达玉树灾区人民最真实的情感。”

  5月10日中午,连续三年参加玉树赛马的23岁藏族小伙索南站在赛马场只修建了一半的看台上,望着连绵不断的救灾帐篷,通过三年的赛马积累了不少经验,本想在今年的赛马会上要好好表现取得更好的成绩,但怎么也让他想不到的是,宽广而美丽的赛马场成了地震受灾群众的安置点。

  据了解,每年的7月25日,玉树就会发起规模盛大的的三江源赛马节暨青滇藏川毗邻地区艺术节。在玉树人民心目当中,传统文化的存在和发展,使绿草如茵的原野也因为“马”的存在而变成了“奔腾”的草原盛会。每当赛马节来临,结古镇的近郊一夜之间出现一座宛如万朵盛开的雪莲组成的帐篷城,前来参加盛会的藏族群众身佩贵重饰品,盛装打扮,喜氛洋洋。这一切不仅为赛马节平添了许多节目的喜庆气氛,使其成为玉树地区民俗文化大汇展,而且也展现出当代玉树人的精神风貌和崇高的理想追求。

  对于年轻人来说,参加赛马就是一种考验和挑战,也表达着一种藏族人的豪放和勇敢。可是地震剥夺了今年他们参加赛马会的机会,但是这种赛马精神已完全融入了抗震救灾和重建家园中。索南说:“地震发生后,我跟几个经常一起赛马的朋友加入了志愿者队伍,帮助受灾群众做更多的事,现在我们的目标就是努力重建家园,等家园建设好了,一定要参加一场更加精彩的赛马会。”

  玛尼石的祈福

  世代生活在青藏高原上的人们在长期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创造物质财富的同时,把自己内心精神世界活动用一种物质形式记录下来存留于天地之间,成为后人有目共睹的珍贵精神财富,我想玛尼石的产生和发展也不例外。

  玛尼石是高原人精神生活的宣泄,是信仰驱动的产物。在这个广阔的天地之间,在这高远群山之间的玛尼堆,静穆安祥。突然感觉,在这片高原之上的人民,心中溢满了那份敬畏,缘于那份深沉的信仰,玛尼石是信仰的碑石,是信众的图腾,在信仰缺失的今日,愈发闪耀着精神的光芒,洗濯着灵魂里的污垢与尘土。

  在玉树地震灾区采访期间,有幸看到了玉树结古镇的新寨玛尼堆的壮观和勒巴沟玛尼石群的震撼。在这个特殊的时间里,也进一步认识了玛尼石所代表的深刻含义和藏文化的无限敬畏。

  据称,新寨玛尼堆是世界上最大的玛尼石堆。玛尼堆多为白色石头的堆积,常常呈方形或圆形置于山顶、山口、路口、渡口、湖边或寺庙、墓地,用于祈福,成为当地人们的保护神。在原始的苯教中,人们认为万物皆有灵性。而白色崇拜中当然少不了白色的石头。人们把那些本来就被认为赋有灵气的白石再刻上佛经或佛像,使这些白石更赋灵气,成为玛尼石,以求保佑和庇护自己。

  新寨玛尼堆的经石据说达20亿之多,这些经石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大的如同桌面,小的仅如鸡蛋。刻在玛尼石上的内容一般都与藏传佛教有关。有佛经,其中以六字真言居多,还有其他一些吉祥语言,还有佛像、神像等,也有动物或妖魔鬼怪,内容非常丰富。

  壮观的玛尼石堆是个信仰的海洋。玉树地震前,每天都有众多的信教群众来到新寨玛尼石堆祈福平安,以求保佑和庇护自己。而在地震发生后的日子里,更多的信教群众到玛尼石堆,祈福地震夺去生命的亡灵。

  “勒巴”在藏语中是美丽、吉祥的意思。1300多年前,文成公主进藏时曾经穿过这条沟,并命人在沟内刻下佛教岩画。为纪念文成公主进藏,附近的藏族群众在沟中几乎所有的石头上都刻上六字真言或是经文,以表达对公主的敬仰。

  顺着通天河岸险要的一条小道,走进勒巴沟,这里海拔3700米、沟深为20公里的高山深谷。走进沟中,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撼。无论是山上裸露的岩石,山麓大小石壁,路边堆砌的石头,特别是那一河的石块,河岸的、河底的、河床上的,浪花激荡着的、水流浸润着的、清流漫浣过的,淹没的、半露的、深藏的石头,都刻满了经文。这些经文有敷彩的、有素色的,有阴文、有阳字,使整条河沟变成了一条玛尼的河、文化的河、佛与神灵的河,这是一种绵延了1300多年的文化积淀,反映了整个藏族宗教石刻的历史。石头上的六字真言和经文既是对文成公主的敬仰,更是藏胞寄托祝福、祈祷吉祥,是写在石头上的承诺。

  我来到河边,抚摸着一块块玛尼石,字句之间,那一笔一划的细腻,那一起一落的工整,倾注着信徒们多少亘古不费的虔诚和艰辛。已经没有人能够准确地说出这道神使鬼遣的风景迄于何时,但是一个世所共知的现实是,这道由清流吟诵的水玛尼,将会年复一年、夜以继日地吟诵下去。

  在勒巴沟刻满经文的峡谷中,几十名藏族群众在石头上细心的雕刻着六字真言,我立即让司机停车,走到他们中间聊了起来,通过谈话得知,他们是通过在石头上雕刻经文来纪念和祈福地震中遇难的亲人。

  勒巴沟是国家3A级旅游景点,被称为“流淌文字的沟”,这个让人震撼的文化旅游景点,其实倾注了藏族人的祈福,在这里,他们用无限的虔诚雕刻下了自己的信念和痛苦。

  突然觉得,我看到的不是自然景观,而是藏民族的内心世界,看到的是他们面对灾难的一种心态,看到的是生活在高原上人们的力量和对生活的信念。

  草原上盛开的两朵格桑花

  在玉树地震灾区采访中,两名藏族女孩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在进入春天的玉树,她们仿佛是两朵盛开的格桑花。她们是姐妹关系,姐姐叫仁增求措,今年20岁,玉树州职业中学高三(5)班的学生;妹妹叫代吉桑措,今年18岁,只上过一个月学的她在新闻单位担当翻译志愿者。

  她们俩的爸爸是河南人,妈妈是玉树当地的藏族,一家人和睦的过着平淡的日子。代吉桑措从小就非常懂事,因为家庭困难,她把上学的机会让给了大她两岁的姐姐。为了让姐姐上学,她十几岁就出来打工挣钱,姐姐仁增求措为了将来报答妹妹对她的恩情,学习一直很刻苦,学习成绩一直在全班名列前两名。

  4月14日早晨,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她们的家变成了废墟,爸爸受了重伤,嫂子在地震中被石头砸伤胸部严重积水。地震中,仁增求措所在学校教室倒塌,她知道家里的土木结构房屋已经倒塌,父母很可能被压在废墟中,但她没有回家,而是爬在废墟中努力地救被埋压的同学。妹妹代吉桑措立即跑到哥哥家,从废墟中挖出哥哥全家。两个平凡的女孩在地震中表现出非凡的力量和勇气,感动了不少媒体记者。

  地震发生后,为了让姐姐好好复习高考,代吉桑措把照顾哥哥两岁孩子和照顾父母的任务就揽在了自己身上。地震发生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代吉桑措给报社的记者当起了翻译,虽然不太识字,但她做得尽职尽责。每天早晨7点,做好全家的饭菜后,再给在方舱医院住院的爸爸送去,然后抱着哥哥的孩子去当志愿者。18岁的代吉桑措在别人眼里总是一个充满笑容的女孩,把痛苦压在内心深处,把快乐带给别人。姐姐仁增求措每天静静地坐在教室里复习、上课,同时,她成了同学们的心理辅导老师,劝导失去家园失去亲人的同学们坚强起来,好好复习,迎接即将到来的高考。

  5月15日晚,代吉桑措癫痫病突然发作,我立即将她送到结古镇体育场的济南方舱医院,经医院诊断,代吉桑措由于精神压力太大,内心的痛苦积压无法控制而引发癫痫病。一个在别人眼里坚强而乐观的女孩被积压的痛苦突然击倒,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她才说出了自己内心的话:“我好怕!我好怕!”直到5月16日凌晨4点,她才慢慢入睡了。地震给她的伤害太多了,她也太累了。早上,慢慢好起来的她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心里却想着今后该怎么做,“我要去挖虫草,我要去挣钱。”等他病情好转开始入睡,我离开了急诊,但回到自己的帐篷久久难眠。

  当日上午,姐姐仁增求措在参加部队和学校组织的“‘一件事、一段情、一片心’故事会暨‘让青春在玉树闪光’演讲会”上做主持和演讲,在主持节目的时候,她听着老师讲述地震发生时的救援经历时,泣不成声,我悄悄走到她的身边,竖起大拇指鼓励她。老师的演讲结束后,该轮到她演讲了,她的演讲稿是我帮她修改的,在轻音乐下,她的演讲打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她的泪在流,同学们和解放军官兵的泪在流,我的泪也无法控制。

  参加完活动后的仁增求措立即回到妹妹代吉桑措抓住她粗糙的手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以后一定让你这双粗糙的手变得漂亮起来。”这天,代吉桑措已经好转,但我也由于太忙没顾得上照顾她,忙完工作后,顺便去看望了仁增求措和代吉桑措姐妹俩的家人。

  见证灾区的伤痛、坚强和善良

  5月17日,我结束了对玉树地震灾区的采访返回西宁。这次采访成为我从事新闻工作以来,最难忘的采访,也是一次最漫长的采访,同时也是一次最艰难的采访,在海拔3800米的玉树地震灾区,历时32天的时间,从废墟中采写出100多篇(幅)的新闻稿件和新闻图片。

  在泪水、感动、激情相伴的32个日日夜夜里,我亲经历了高原反应、寒冷难眠、烈日暴晒、风餐露宿和在废墟中的不停奔波,在感冒的情况下坚持工作,克服一切困难,不给当地政府和群众填麻烦,想方设法完成采访任务。在32天的日子里,我看到了地震灾区人民的痛苦和悲伤,见证了紧急时刻八方救援的火速和力量,目睹了玉树地震灾区人民的坚强和自信,感受了来自全国各地人们的善良和无私。

  一个美丽而迷人的玉树瞬间变成废墟,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地震剥夺,在余震不断的废墟中,我无法停止采访。灾难是无情的,瞬间让无辜的人们家破人亡,让一个人失去所有亲人孤零零的瘫在废墟中无法动弹,看到他们的伤痛,尽管感冒我依然无法停止采访。地震中,那些孤儿们的脸庞,那些老人们的泪水,还有更多人恐惧和悲伤的表情,我在废墟中总是忘记疲劳。地震灾区一幕幕的场景深刻在脑海里,甚至很多个晚上梦到可怕的地震,再现地震给人们带来的痛苦。

  电视中看到的场面是震撼人心的,但身临其境每天生活在这里的人已经忘记了震撼;听到的灾区故事是令人心悸的,但谁都无法想象在地震灾区中中的日日夜夜。真正面对灾难的人们,也许无法解释什么叫挺住,什么叫坚强,但他们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诠释着坚强的概念,在灾难中坚持生活坚持重建的人们向世人告诉什么叫挺住,灾难面前的坚强和挺住就是人类最高贵的精神和品质。

  时间在伤痛中慢慢过去,看着一个个的感人事迹在废墟中上演,不断创造新的奇迹;看着地震灾区的受灾群众慢慢坚强起来,开始新的生活;看着那些善良无私的人们把灾区人当亲人,精心呵护和照料着,所有人悲痛表情慢慢消退。灾区的人们坚强起来,他们在废墟中树立新的理想和目标,一个个的感人微笑出现在灾区,一个个的感人故事还在灾区延续着……

  在玉树地震灾区采访的日子里,也是对我前所未有的一次职业考验,每一个采访过的人成为我心目中的传奇人物和学习的榜样,这次采访也成为我最大的一笔财富和人生经历。同时,我在这里的生活和工作中,得到了省委宣传部、市委市政府领导、报社领导和地震灾区干部群众的关怀及照顾,尤其感谢报社领导给予了我最大的关心和支持。我感谢所有帮助我的人,也衷心的祝愿地震灾区的人们坚强的站起来,建设一个更加美好的新家园、新玉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