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师们的笔下,具体来说,就是在果戈里和福楼拜的笔下,我们得以观看和体验到十九世纪欧洲浪漫的城际交通情况。从时尚的巴黎卫星城,到辽阔的俄罗斯大地,弹簧马车以三套,四套或六套的形式,快乐地奔驰在浪漫主义历史的故乡里。如果这辆弹簧马车属于公共马车,那靠站与起步,突然的停车与预约上门吆喝的种种情态,就会猛烈地撞击世纪的两道门槛,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们的眼前。而通过油画或素描,我们也完全可以感受到果戈里那蓬松而圆润的耳发,和福楼拜那两道上翘厉害的胡须--都具有那个伟大时代的装饰性。当时的地球公民,从城市到乡村,从普通百姓到时尚贵族,吃的都是不用添加济催肥,不用农药杀虫的绿色食品,过上的都是当下的人们渴望的低碳生活。
先看《死魂灵》的开头--
一辆漂亮的轻便马车赶进省会N市一家旅馆的院里,马车车身不大,却装有弹簧底盘。坐这种车的一般是单身汉:退役的中校啦,上尉啦,家有一百来个农奴的地主啦,等等,总之,全是些被称为中等绅士的人。马车里坐着一位先生,虽不是美男子,可也还算英俊;不太瘦可也不很胖,不能说他太年轻,可也不能说他老。此人的来临在市里并没有引起什么异常变化,也没有带来任何轰动,仅有两个俄国乡下人站在旅馆对面的酒店门口发了几句议论,可是他们议论的与其说是车里的乘客,倒不如说是那辆马车。他们一位对另一位说:"伙计,瞧那轱辘!如果上莫斯科,这车轱辘能不能拉到?"那另一位伙计答道:"能拉到。""如果上喀山呢,我看,够拉到的吧?""上喀山可拉不到",另一位答道。议论到此为止。再有就是马车驶近客店的时候,对面遇到过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穿着一条白条纹又细又短的布裤子,一件苦心模仿时新式样的燕尾服,里面露出一件罩胸,用图拉产的一只小手枪式样的青铜别针别在衬衫上。年轻人转身看了看马车,便用手捂着险些被风吹掉的帽子,迳直走过去了。
再读《包法利夫人》第三部第五章--
星期四到了。她起床后,悄悄穿好衣服,免得吵醒夏尔,怕他劝她不要这么早起来。
然后她在房里走来走去.站在窗前,望着广场。曙光在菜场的柱子之间流通,药房的窗板还没有打开,在朦胧的晓色中,隐约可以看出招牌上的大写字母。
等到座钟的针指到七点一刻,她就到金狮旅店去,阿特米斯打着呵欠来给她开门。女佣人为夫人把埋在灰烬里的木炭剔出来。艾玛一个人待在厨房里。她不时走出去看看。伊韦尔在不慌不忙地套车,一面听勒方苏瓦大娘吩咐。老板娘戴着棉布睡帽,把头从卖票的小窗口伸了出来,不厌其烦地交代解释,要是别人早听得不耐烦了。艾玛的靴后跟在院子的石板地上走得咯咯响。伊韦尔喝了羹汤,披上粗毛大衣,点起烟斗,拿起马鞭,悠闲地坐到马车夫的位子上。
燕子号开车时跑小步,前四分之三古里,总是走走停停,好让旅客上车;有些旅客站在大路边上,自家院子的栅栏门前,等候车来。有时旅客头一天订了座,反而要车等人;有人甚至还在床上睡大觉。伊韦尔又叫又喊又骂,还不得不离开车座,去打鼓似地敲门。冷风吹进了车窗的裂缝。然而,四条长凳渐渐都坐满了人,马车也滚滚前进了,一行苹果树,一棵一棵地往后倒退;大路两边有两条长沟,里面都是黄泥浆水,远远望去,路离天边越近,就越窄了。
艾玛在大路上来来去去,把路都走熟了;她知道走过了牧场,有一根标杆,然后是一棵榆树,一个仓库,或者是一个养路工人的工棚;有时,她甚至闭上眼睛,期望开眼时能看到意外的东西。但是眼睛一睁开,她总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还有多少路要走。
死魂灵全文阅读 |
作者:果戈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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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一篇网络文章--现实中的“死魂灵”交易
俄罗斯作家果戈理的小说《死魂灵》中,八等文官乞乞科夫遍访各地庄园主,向形形色色的地主收购没有报请注销的死农奴,即死魂灵,一下子变成了名义上拥有400农奴的大地主,并以此作为抵押品,骗取钱财。早年读时,很难理解,死魂灵竟然还可交易,还值钱?因而腹诽果戈里构思的荒诞离奇。谁知这在文学作品中难免夸张甚至纯属虚构的奇异事儿,今天,竟在我们的身边成为活生生的现实,死魂灵不仅值钱,而且值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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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修建和开发,便要占用土地,占用土地便往往涉及坟墓迁移,按规定要给坟主一定的补偿,这之中便大有商机。笔者所在地便有个村官,因贪污和骗取迁坟费数万,最近东窗事发被捕。该村有土地被征用,每座坟墓搬迁补偿标准为300元,这个村官除压低标准补偿,贪污其差额外,还搜集本村及附近村镇早些年死亡名单,硬是在实有的近百座坟外,又编造出了有名有姓、有主有户的百余座坟册,骗取了数万余元的迁坟费。这些死魂灵绝不知自身还有价值,只是这个村官不像乞乞科夫那样花钱买,而是白捡钱,无本生利。多年来,全国到处都在大规模搞修建和土地开发,我想,如同修建中的猫腻无处不在一样,像这个村官靠死魂灵赚迁坟费的人,恐怕也不是仅此一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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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见媒体披露有火葬场出售火化证明的事。近年笔者所在地火葬场也因出售火葬证明而被曝光,其行情是1000元至4000元不等。出售火化证明与《死魂灵》中的地主向乞乞科夫出售死魂灵异曲同工,都不与具体的活人和实物发生关系,仅以死魂灵的名义进行交易。火葬,是大多数地方特别是城镇强制执行的殡葬政策。在中国,凡属计划性和强制性的领域便潜伏着暗中交易,出售火化证明,便是应运而生,自然而然的事了。我想,被媒体曝光的应属冰山一角而绝非个案。何况,既不用燃料又不费人力,还不耗损火化设备,仅一纸薄据,进项比起实实在在火化一个人的收费还多不啻10倍,火葬场的老板们,何乐而不为?中国每年死亡人口中按政策规定火化的不下300万,若有百分之几的丧葬走此左道,死魂灵的交易量蔚蔚可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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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把死魂灵交易推向极致的当数煤矿企业。当前是我国矿难事故高发期,专门处理死亡事故的“服务中心”便在山西、陕西、河南、河北等小煤矿聚集地应运而生,负责办理死亡证明、封锁消息、异地火化、家属赔偿谈判等事项。发生了重特大矿难,为了免遭巨额罚款和取销经营权的处罚,矿主找到这些“中心”。在“中心”极具“效率”的操办下,用“赔偿金”或“封口费”告知死者家属“不准走漏一点风声”;另一方面将尸体转移他处,联系有多余“死亡指标”的矿主处理。自然,不给别人巨额好处,谁会无缘无故接受一个极易惹麻烦和添乱的死魂灵?通常行情,出售(抵销)一个“死亡指标”,价值高达20万元。若是这个死魂灵正巧关系到煤矿存亡的关键“指标”,又正巧“市场”上“死亡指标”紧缺,再高的价,事故煤矿老板都不吝惜。笔者所在地有家小煤矿,一年内第二次发生死人矿难,虽只死亡一人,却面临被收回经营权的处罚,不惜蚀财免灾花上百万的天价“处理”掉这个死魂灵,从而使煤矿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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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身边,类似的死魂灵交易还有很多,像用死魂灵骗领退休费、养老费,骗领巨额保险费等等,就时常见诸媒体,足见其名堂之多,领域之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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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作品来源于生活,高于生活。乞乞科夫收购死魂灵,从出售死魂灵的地主到城里的官员、市民,乍一听说,无不惊诧莫名,难解其妙,这反映死魂灵交易在当时俄罗斯的现实生活中,未必就有或即使有也是相当稀罕的事。而今天的中国,死魂灵交易不但真真切切出现了,而且领域拓宽了,价格提高了,呈异常活跃之势。《死魂灵》在今天的中国,已失去了典型意义。若果戈里在世,不知该作何想,或许会像他不满意《死魂灵》第二部一样,将其付之一炬,化为灰烬。
包法利夫人
作者:福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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