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梦记（5）

 

一场战争之后，他们

相约在一家小酒馆喝酒庆贺

自己还能活着。

 

尽管他们对这个世界

也曾埋怨过

也曾充满自责。

 

而此刻他们，在弯弯曲曲的小巷里

撒了一泡尿。余热未消的样子

让他们充满了希望。

 

 

拟梦记（6）

 

他受困于一幅画

刺人眼目的光芒

里面进行的故事

被他还原、想象成

自己幽居的生活。

 

他决心拆掉那堵墙

烧掉那幅画

彻底打散那里面

生活的气息。

 

拟梦记（7）

 

他做过水手

去过世界上的很多地方。

 

在安静的暮年

他在一片风暴里

安然入睡。

 

小小的地图上

划出一道道

扭曲了的线路。

 

拟梦记（8）

 

这场雪越下越大

越下越黑。

 

以至于 我和我的学生们

想要把它们堆积成堆时

已看不清彼此模糊的面容。

于是我们按照各自的方式

把那些雪，堆积成堆

放在墙角。等待雪过天晴

太阳把大地照亮

我们可以看到

不同形状的泪水。

 

拟梦记（9）

 

在旷野里，他疾驰

以一只猫的速度

死在了那车轮之下。

 

他飘忽的魂灵

告诉自己：你是一只猫

一只被丢弃的猫。

他看清了自己前世的面容：

一个肇事者

还有后世，也是：

一个肇事者。

 

这之后，他还会继续

一只猫的命运

直到撞上那辆该死的汽车。